新城场站仓库的混乱尘埃尚未落定,但其引发的连锁反应已如投入静湖的巨石,涟漪迅速荡开,撞击着犯罪网络的每一个脆弱节点。林建奇和郑雅萍如同最高明的棋手,开始精准落子,利用这场内讧产生的裂隙,布下一张无声的罗网。
切入点:利用裂痕,多路并进,施加心理与证据的双重压力。
侦查策略与博弈细节:
对魏超的“关怀”攻势:
郑雅萍亲自出面,以“场站安全纪律检查”为由,再次约谈魏超。她没有直接追问那晚的事,而是关切地询问他脸上的伤痕(斗殴所致),并“善意”提醒:“小魏啊,场站环境复杂,交友要慎重。别像有些人,为点小利,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甚至牵连家人。” 她故意模糊地提及陶成文正在被调查(实则当时尚未全面收网),暗示其“背景”已不可靠。
博弈点: 此举直击魏超头脑简单、重视“靠山”又恐惧失去庇护的心理。他闻言脸色煞白,冷汗直流,既担心自己事发,更害怕被陶成文抛弃。郑雅萍成功在其心中种下恐惧和不确定的种子,使其后续可能成为突破口。
对鲍玉佳的“合规”紧逼:
林建奇协调银行系统,对鲍玉佳所在的支行进行了一次突然的、极其严格的金融安全审计,重点核查员工行为异常和客户资金流水。审计组“恰好”多次找鲍玉佳谈话,反复询问其社会关系、有无参与民间借贷、近期有无大额消费或资金压力。
博弈点: 做贼心虚的鲍玉佳被这种高强度、专业性的问询吓得魂不守舍,误以为警方已掌握其利用职务便利为犯罪团伙洗钱的具体证据。她开始疯狂联系孙鹏飞求助,而这一切通讯都被监控记录,进一步暴露了其与团伙的联系。
对孙鹏飞的“离间”之计:
郑雅萍授意,让一名侦查员伪装成“上面”派来问话的人,接触孙鹏飞的一个手下,故意透露:“‘老板’(指危金根)对最近的事很不满,尤其是场站那晚的混乱和‘林老板’(林奉超)的冲动。损失要有人负责。” 并暗示孙鹏飞办事不力。
博弈点: 孙鹏飞生性多疑狡诈,闻讯后勃然大怒,认为林奉超不仅搞砸了事情,还在背后告他的状,企图让他背黑锅。本就脆弱的信任彻底破产,他开始暗中收集林奉超的不利证据,试图自保并反咬一口,团伙内耗加剧。
对程俊杰、梁露的“保护性接触”:
鉴于程俊杰藏有关键文件碎片,梁露手中有录音,且二人已成为惊弓之鸟,郑雅萍决定冒险进行接触。她派出一名经验丰富的女侦查员,以“退役军人事务部心理援助志愿者”的身份,通过合法渠道分别拜访二人。
博弈点: 侦查员以极富同情心和专业性的态度,倾听他们的恐惧和遭遇(不直接点明),逐步取得信任后,暗示国家正在打击此类犯罪,鼓励他们相信法律,并告知其如有任何觉得不寻常的物品或信息,可交予她代为评估是否具有价值,并承诺严格保密和保护其安全。这次接触,为后来程俊杰和梁露最终下定决心交出证据奠定了关键基础。
对马文平的“唤醒式”询问:
对马文平,郑雅萍采取了不同的策略。她直接点明已知其参与场站斗殴,并严肃告知其行为已涉嫌违法,但话锋一转,指出他本质上也是受害者,是被孙鹏飞等人利用,“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戴罪立功是唯一出路。”
博弈点: 马文平正处于强烈的悔恨和恐惧中,这番既敲打又给出路的话,彻底打破了他的侥幸心理。他痛哭流涕,开始断断续续交代孙鹏飞如何引诱、胁迫他参与的一些次要活动,并提供了武京伟在高碑店活动的几个具体地点名称。
林建奇的全局调度与数据穿透:
在净蚀中心,林建奇则利用尘光密钥系统,对所有这些分散的行动进行数据层面的整合与穿透:
他将魏超的恐慌指数、鲍玉佳的通讯异常、孙鹏飞与手下的可疑联系、以及马文平提供的碎片信息等进行关联分析。
系统模型显示,压力正在犯罪网络内部快速积聚,临界点即将到来。他指示郑雅萍:“压力已足够,准备引导其指向预设出口。重点关注程俊杰和梁露,他们是钥匙。”
新城场站的一场斗殴,如同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郑雅萍的多路施压策略,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切入犯罪肌体的不同部位,刺激其自我痉挛、自我暴露。
林建奇的数据洞察,则如同高空俯瞰的鹰眼,掌控着全局节奏。
此刻,上海的弄堂、淮南的银行、高碑店的窝点、达州的军营……无数条看似不相关的线索,正通过场站斗殴这一焦点事件,被无形地编织在一起,收紧。
程俊杰在家中反复摩挲着那张皱巴巴的文件碎片,呼吸急促。
梁露在深夜戴上耳机,再次听着那段混乱的录音,手指颤抖。
决定性的时刻,即将因他们而到来。
一场风暴,已在无声处酝酿完毕,只待那一道撕裂夜幕的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