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囚仙·夜侍
魔宫的浴池氤氲着雾气，万俟燊指尖划过水面，试了试温度。
\"师尊，水温正好。\"他回首，眼尾那抹红在蒸汽中愈发妖冶。
墨玄站在池边，雪白长发垂落，鎏金玄袍半解，露出一截如玉的脖颈。他困惑地看着殷勤的徒弟：\"燊儿，为师自己来就好。\"
\"那怎么行？\"万俟燊轻笑，手指已搭上墨玄的衣带，\"徒儿等了三百多年，就盼着能亲手侍奉师尊。\"
他的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墨玄还没反应过来，外袍已滑落在地。万俟燊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师尊裸露的肩头，喉结滚动了一下。
墨玄忽然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这不就是他穿越前看过的某部耽美小说情节吗？他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万俟燊手指一僵：\"师尊笑什么？\"
\"没什么。\"墨玄摆摆手，\"就是想起高兴的事。\"
被坏了气氛的万俟燊眯起眼，突然将人打横抱起。墨玄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挣扎，整个人已被轻轻放入池中。
温水漫过胸口，墨玄舒服地叹了口气。穿越到这个世界几百年，他早就习惯了被人伺候。只是万俟燊的\"伺候\"明显别有用心——那双手在他肩上流连的时间未免太长了点。
\"师尊……\"万俟燊的声音沙哑了几分，\"您知道天生炉鼎最适合做什么吗？\"
墨玄诚实摇头：\"不知道。\"
万俟燊低笑，突然从背后贴近，胸膛贴着墨玄的背脊：\"最适合……做鼎炉啊。\"他故意在师尊耳边呵气，\"徒儿的木灵根，与师尊的水灵根可是绝配……\"
墨玄耳根一热，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徒弟在说什么。他转头想教育万俟燊，却对上那双盈满执念的眼睛。月光透过窗棂，映在万俟燊半边脸上，显得格外妖异。
\"燊儿，\"墨玄无奈道，\"你这些年到底看了多少乱七八糟的话本？\"
万俟燊：\"……\"
他精心准备的暧昧氛围再次被师尊不解风情地打破。恼羞成怒的万俟燊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腹部那朵妖冶的昙花刺青：\"师尊就一点也不想要我吗？\"
墨玄的目光落在那朵刺青上，突然愣住了。这图案……怎么那么像他现代母校的校徽？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图书馆的自习室，室友推荐的耽美小说，毕业前那场大雨……三百年修仙岁月几乎让他忘了自己是个穿越者。眼眶突然发热，一滴泪毫无征兆地滑落。
万俟燊震惊地看着师尊落泪，瞬间慌了神：\"师尊？我、我不是……\"
\"没事。\"墨玄抹了把脸，\"水太热了。\"
万俟燊手足无措地站在池中，精心策划的引诱计划彻底乱了套。他本想借此让师尊沉沦，怎么反倒把人气哭了？
接下来的\"侍奉\"变得小心翼翼。万俟燊轻手轻脚地为师尊擦背、洗发，生怕再惹他落泪。墨玄则沉浸在回忆里，时不时抽泣一下，让万俟燊的心跟着揪一下。
沐浴完毕，万俟燊取来早已备好的睡袍。墨玄乖乖伸开手臂让他穿戴，眼睛还红红的，像只委屈的白兔。
\"师尊……\"万俟燊系衣带的手有些抖，\"您若不喜欢，徒儿这就……\"
\"嗯？\"墨玄茫然抬头，\"不喜欢什么？\"
万俟燊噎住了。敢情师尊根本没明白他的意图？
寝殿内，万俟燊执意要替师尊梳发。玉梳穿过雪白长发，他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珍宝。
\"师尊这些年……可有想过徒儿？\"他低声问。
墨玄诚实回答：\"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为师其实才飞升不到一年。\"
万俟燊手一抖，扯断了几根白发。三百年煎熬，于师尊不过弹指一挥间？这认知让他胸口闷痛。
\"那……师尊在天上都做些什么？\"
\"吃饭睡觉打坐。\"墨玄想了想，\"哦对了，还跟几个仙君打了会儿麻将。\"
万俟燊：\"……\"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三百年的执念，在师尊眼里恐怕还不如一局麻将重要。
梳完发，万俟燊又坚持要为师尊暖床。墨玄困得直打哈欠，也没多想就躺下了。万俟燊轻轻钻进被窝，手臂刚搭上师尊的腰，就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人已经睡着了。
万俟燊盯着师尊的睡颜看了整整一夜。时而想掐死他，时而想吻醒他，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天亮时分，墨玄神清气爽地醒来，发现徒弟两眼通红，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燊儿没睡好？\"他关切地问。
万俟燊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托师尊的福，好得很。\"
墨玄拍拍他的肩：\"那起来吃早饭吧，为师给你露一手。\"说着兴冲冲地跳下床，完全没注意到徒弟瞬间僵硬的脸色。
厨房里，墨玄熟练地生火做饭。穿越前他可是宿舍厨神，简单的清粥小菜不在话下。万俟燊站在门口，看着师尊忙碌的背影，腹部昙花刺青隐隐发烫。
这不合理……不该是这样的……师尊应该害怕他、厌恶他，或者……或者至少对他有点别的反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然而然地做起早饭，仿佛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师徒。
\"师尊！\"万俟燊突然抓住墨玄的手腕，\"您到底……到底把我当什么？\"
墨玄奇怪地看着他：\"徒弟啊。\"想了想又补充，\"现在可能还是……呃，男朋友？\"
\"男……什么？\"
\"就是道侣的意思。\"墨玄把粥盛出来，\"趁热吃。\"
万俟燊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白粥，三百年筑起的心墙突然出现裂痕。他机械地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温热的米香在舌尖化开。
\"好吃吗？\"墨玄期待地问。
万俟燊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一滴泪砸进碗里。
\"燊儿？\"墨玄慌了，\"是不是太烫了？\"
\"师尊……\"万俟燊抬起头，泪流满面，\"您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
墨玄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泪：\"好啦好啦，不喜欢吃我们点外卖……呃，我是说让人重做。\"
万俟燊猛地抱住他，像个委屈的孩子般嚎啕大哭。三百年心魔，七日大战，精心设计的囚禁计划……全败给了一碗白粥。
墨玄轻拍徒弟的背，心想这孩子大概是饿坏了。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一夜的表现，已经让一代魔尊彻底疯了。
## 囚仙·晨疯
万俟燊的哭声在魔宫厨房里回荡，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墨玄手忙脚乱地拍着他的背，另一只手在袖子里摸索——他记得飞升前在储物袋里塞了几张传音符，现在应该还能用。
\"燊儿乖，为师叫人送点吃的来……\"
万俟燊猛地抬头，泪水将那张妖冶的脸冲刷得乱七八糟：\"叫谁？师尊还想见谁？\"他声音嘶哑，腹部昙花刺青在黑纱下忽明忽暗。
墨玄这才意识到说错话，连忙改口：\"不叫不叫，咱们自己煮。\"说着想去拿锅铲，却被万俟燊一把拽回。
\"师尊别走……\"万俟燊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墨玄诚实回答：\"没有啊。\"想了想又补充，\"就是有点意外，你小时候挺乖的。\"
\"小时候……\"万俟燊苦笑，\"师尊还记得我小时候什么样？\"
\"当然记得。\"墨玄掰着手指数，\"爱吃甜食，怕黑，练剑时总偷懒……\"他忽然顿住，因为万俟燊的表情变得异常可怕。
\"原来师尊都记得……\"万俟燊眼中血光再现，\"那为何……为何从不看我一眼？为何对所有人都一样好？\"他猛地将墨玄推到墙上，手指深深掐入对方手腕，\"您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墨玄吃痛皱眉，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个徒弟……好像真的不太对劲。
\"燊儿，你先松手……\"
\"我不！\"万俟燊几乎是吼出来的，\"师尊永远这样！永远轻描淡写！永远……永远……\"他的声音突然哽住，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
墨玄惊讶地发现，万俟燊腹部的昙花刺青正在发光——不是普通的光，而是一种妖异的青黑色光芒，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游动。更可怕的是，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灵力波动……
\"等等，这花纹……\"墨玄下意识伸手去碰，却被烫得一缩。
万俟燊突然安静下来，眼神空洞：\"师尊连碰都不愿碰我……\"
\"不是！\"墨玄急了，\"这花纹会烫人！\"
万俟燊低头看了看自己发光的腹部，又抬头看了看师尊，突然笑了：\"师尊果然与众不同。别人看到这昙花，不是想占有我就是想杀我……只有您，关心它烫不烫手。\"
墨玄：\"……\"这孩子的脑回路是不是有点问题？
\"燊儿，\"他尝试讲道理，\"你先冷静一下。你看啊，为师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
\"以后如何？\"万俟燊急切地追问，\"师尊会一直陪着徒儿吗？只看着徒儿一人吗？\"
墨玄张了张嘴，突然想起现代那些被痴汉跟踪的新闻。这既视感……太强了。
\"那个……燊儿啊，\"他小心翼翼地说，\"感情这种事呢，要讲究两情相悦……\"
\"师尊不喜欢我？\"万俟燊眼神瞬间危险起来。
\"不是不喜欢……\"墨玄额头冒汗，\"就是……进展是不是太快了？我们才重逢不到一天……\"
万俟燊沉默片刻，突然松开手，退后两步。就在墨玄以为他想通了时，这孽徒竟然开始解衣带！
\"燊儿！你干什么！\"
\"师尊不是说进展太快吗？\"万俟燊冷笑，\"那徒儿就让师尊好好看看，这三百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一把扯开衣襟，露出布满伤痕的上身，\"每一道伤，都是想您的时候自己划的。\"
墨玄倒吸一口冷气。那些伤痕纵横交错，有些已经泛白，有些还带着血色。最触目惊心的是心口处——那里刻着一个细小的\"玄\"字，被反复描画得血肉模糊。
\"你……\"墨玄声音发抖，\"傻孩子……\"
万俟燊期待地看着他，等待师尊心疼的拥抱或愤怒的责骂。然而……
\"你这伤口处理得不对啊！\"墨玄突然专业起来，\"边缘都发炎了，得先用酒精消毒……呃，我是说清灵散。\"他急匆匆地从储物袋翻找药瓶，\"还有这个'玄'字，刻这么深会留疤的……\"
万俟燊：\"……\"
他彻底绝望了。无论他做什么，师尊总能以最出乎意料的方式回应。三百年的执念，无数个痛不欲生的夜晚，精心设计的重逢戏码……全败给了师尊神奇的脑回路。
\"师尊……\"万俟燊声音沙哑，\"您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正忙着配药的墨玄手一抖，药瓶\"咣当\"掉在地上。两人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完蛋，露馅了。墨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如何解释\"穿越\"这种事。说自己是异世之魂？还是假装失忆？
就在这危急时刻，万俟燊腹部的昙花刺青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两人同时低头看去，只见那朵昙花正在缓缓绽放，每一片花瓣都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符文。
\"这是……\"墨玄瞪大眼睛，\"契约印记？\"
万俟燊也愣住了：\"什么契约？\"
墨玄顾不上解释，一把抓住万俟燊的手腕探查脉象。果然，在那混乱的魔气深处，隐藏着一道古老的契约之力——正是这道契约，将炉鼎体质与昙花印记连接在一起。
\"燊儿，你这刺青是怎么来的？\"
万俟燊茫然摇头：\"从小就有……人贩子说捡到我时就已经……\"
墨玄面色凝重。这根本不是普通刺青，而是一种上古契约的显化。更让他心惊的是，这契约的纹路……竟与他现代母校的校徽有九分相似。
难道他的穿越不是偶然？
\"师尊？\"万俟燊担忧地唤道，\"您脸色很差……\"
墨玄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话未说完，他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向前栽去。
\"师尊！\"
万俟燊慌忙接住他，发现师尊额头滚烫，竟是发了高热。修仙之人本不该生病，除非……灵力严重透支。
\"您这七日……到底消耗了多少灵力...\"万俟燊声音发抖，再也顾不得什么爱恨情仇，一把抱起师尊冲向寝殿。
墨玄迷迷糊糊中抓住他的衣襟：\"燊儿……那昙花……\"
\"别说话，\"万俟燊将他轻轻放在床上，手忙脚乱地取来灵药，\"师尊先休息，徒儿……徒儿知错了。\"
看着师尊苍白的脸色，三百年的怨恨突然变得那么可笑。什么囚禁什么独占，都比不上师尊一个安好的眼神。
万俟燊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喂药。当墨玄终于安稳睡去，他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
\"我真是个混蛋……\"他自嘲地笑了笑，轻轻握住师尊的手，\"只要您好好的……我怎样都行。\"
窗外，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万俟燊看着师尊的睡颜，忽然觉得，就这样守着，也挺好。
直到……他听见师尊在梦中喃喃道：\"wiFi密码……是……\"
万俟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