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才子大会
出发前的清晨，云屠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把泥地都踩出了一圈明显的痕迹。她每隔一会儿就抬头看向房门，仿佛期待陌尘会突然改变主意。
当陌尘终于推门而出时，云屠猛地停住脚步。他今天换了一身素白长袍，银发用玉簪束起，整个人如出鞘利剑般清冷锐利，与平日山村中的闲散模样判若两人。
\"你……真要跟她走？\"云屠声音干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杀猪刀的刀柄。
陌尘点头：\"玄霄身上有我需要的线索。\"
\"什么线索这么重要？\"云屠上前一步，\"那女人一看就不简单！她看你的眼神……就像饿狼看见肥羊！\"
陌尘唇角微扬：\"担心我？\"
\"我……！\"云屠黝黑的脸涨得通红，\"我当然担心！你是我名义上的夫君，要是出了事，村里人怎么看我？\"
\"只是名义上？\"陌尘轻声问。
云屠像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正当气氛凝固时，院门被轻轻叩响，玄霄清冷的声音传来：\"陌公子，可准备好了？\"
陌尘最后看了云屠一眼，拿起早已收拾好的行囊走向院门。就在他即将踏出门槛时，云屠突然冲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等等！\"她呼吸急促，眼中闪烁着挣扎的光芒，\"我……我跟你一起去！\"
玄霄站在门外，闻言挑眉：\"云姑娘，才子大会乃男子展示才学之所，女子不得入内。况且……\"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云屠腰间的杀猪刀，\"皇城规矩多，不比山村自在。\"
云屠怒目而视：\"我自有办法！\"
\"云屠。\"陌尘轻轻按住她的手，\"村里刚遭灾，需要你留下照应。我答应你，半月之内必回。\"
云屠的手慢慢松开，眼中的怒火化为深深的忧虑：\"你保证？\"
\"我保证。\"
玄霄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互动，适时插话：\"时候不早，该启程了。\"
陌尘最后向云屠点点头，跟随玄霄走向村口等候的马车。云屠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尘土飞扬的道路尽头。
马车内，玄霄为陌尘斟了杯茶：\"云姑娘很在意你。\"
陌尘接过茶杯，不置可否。
\"不过……\"玄霄话锋一转，\"以你的才学气质，屈居山村实在可惜。才子大会是你展翅高飞的机会。\"
\"玄霄姑娘似乎对我的事很上心。\"
玄霄轻笑：\"惜才罢了。这世道，男子有才难展。我看得出你不凡，不该埋没在乡野之间。\"
陌尘透过车窗看向远处起伏的山峦，不再言语。系统在他脑海中报告：\"宿主，她身上的世界核心碎片比昨天更活跃了！\"
\"继续观察。\"
三日的路程中，玄霄展现出渊博的学识和敏锐的洞察力。她谈吐不凡，对各国风土人情、诗词歌赋乃至兵法政事都有独到见解，完全不像普通游医。
临近皇城时，玄霄突然问道：\"陌公子可曾想过入仕为官？\"
陌尘挑眉：\"女子为官尚且不易，何况男子？\"
\"当今女帝开明，设有男官之位。\"玄霄意味深长地说，\"以公子之才，若得贵人引荐，前途不可限量。\"
陌尘不露声色：\"玄霄姑娘便是那位贵人？\"
玄霄笑而不答，转而指向窗外：\"看，我们到了。\"
皇城的轮廓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雄伟。高耸的城墙如巨龙盘踞，城楼上旗帜飘扬，守城士兵的铠甲在余晖中闪闪发光。
玄霄的马车未经检查便直接驶入城门，守卫们甚至恭敬地行礼。陌尘假装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但系统立刻报告：\"宿主，城墙上有高级探测阵法！不过已经被我屏蔽了。\"
玄霄将陌尘安置在城南一处雅致院落，嘱咐他好生休息，明日便带他去才子大会报到。
待玄霄离去，陌尘仔细检查了院落。房间整洁舒适，衣柜里挂满了适合各种场合的华服，书桌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几本珍贵的典籍。
\"宿主，这地方到处是监控法阵！\"系统气愤地说，\"连浴桶旁边都有！太变态了！\"
陌尘指尖轻弹，无声无息地修改了所有法阵的权限：\"查一下玄霄的行踪。\"
系统调出虚拟地图：\"她往皇城中心去了……咦？权限不足无法扫描那片区域！\"
\"果然与皇室有关。\"陌尘若有所思。
次日清晨，玄霄准时到来。她今天换了一身华贵的紫色长袍，腰间玉佩叮咚，举手投足间尽显上位者气度。
才子大会在皇城着名的揽月楼举行。几十名来自全国各地的才子齐聚一堂，或抚琴，或吟诗，或对弈，争奇斗艳。评委席上坐着几位朝中重臣和知名学者，最中央的位置却空着。
陌尘的出现引起一阵骚动。他银发如雪的气质在众多才子中鹤立鸡群，不少参赛者投来或嫉妒或倾慕的目光。
\"别紧张。\"玄霄在他耳边低语，\"按我说的做，你定能夺魁。\"
陌尘不置可否，径直走向报名处。第一轮比试是琴艺，他随手拨动琴弦，一曲《月下独酌》如清泉流淌，听得评委们连连点头。第二轮书画，他挥毫泼墨，一幅《寒江独钓图》意境深远，笔力雄浑。
比试间隙，陌尘注意到评委席上的大臣们频繁交头接耳，不时有人匆匆离席又回来。玄霄站在角落，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
最后一轮是即兴赋诗。陌尘抽到的题目是\"边塞\"。他略一思索，朗声吟道：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诗罢，满堂寂静。突然，评委席后方传来清脆的掌声。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身着明黄龙袍的女子缓步而来，所有评委立刻跪伏在地。
\"好一个'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女帝声音清越，\"朕久闻陌公子才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陌尘从容行礼：\"陛下过奖。\"
女帝细细打量他，眼中闪过惊艳：\"朕欲设宴款待诸位才子，陌公子务必赏光。\"
这是莫大的荣耀，在场众人无不艳羡。玄霄站在人群后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宴会上，女帝特意让陌尘坐在近前，不时询问他对诗词歌赋的看法。酒过三巡，女帝突然问道：\"陌公子可愿入宫为官？朕可破例为你设一闲职，平日陪朕谈诗论画即可。\"
满座哗然。这等殊荣前所未有！陌尘却只是微微躬身：\"蒙陛下厚爱，然草民已有家室，恐不便久居宫中。\"
女帝面露讶异：\"哦？不知是哪家女子如此有幸？\"
\"山村野妇，不足挂齿。\"陌尘淡然道，\"但既已许下承诺，自当信守。\"
女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再强求。宴会结束后，玄霄将陌尘送回住处，脸色却不如先前愉悦。
\"你拒绝了陛下。\"她冷声道，\"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陌尘反问：\"玄霄姑娘与陛下很熟？\"
玄霄沉默片刻，突然摘下发簪，如瀑黑发披散而下。她面容微变，竟与女帝有七分相似！
\"朕乃当朝长公主，陛下亲姐。\"她声音陡然威严，\"本欲引你入宫为侧夫，将来或可封妃。没想到你如此不识抬举！\"
陌尘面不改色：\"公主殿下隐瞒身份接近草民，不知有何指教？\"
玄霄——现在该称她为长公主了——逼近一步：\"朕观察你多时。你非池中之物，留在山村实属浪费。若你改变主意，三日内可来公主府寻朕。\"她甩袖而去，留下满室馨香。
系统立刻报告：\"宿主！她身上的世界核心碎片波动更强烈了！刚才她情绪激动时，碎片能量外溢，我捕捉到了精确坐标——就在她心口位置！\"
陌尘走到窗前，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云屠那边如何？\"
\"正在调取监控……咦？\"系统突然惊叫，\"云屠不在村里！根据村民对话记录，她昨天就启程来皇城了！\"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官道上，云屠正快马加鞭向皇城赶来。她腰间的杀猪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脑海中不断闪现陌生又熟悉的记忆片段——高塔、战斗、鲜血……还有一个银发男子的背影。
\"陌尘……\"她喃喃自语，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