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鹤琦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细弱的手腕如竹节般坚硬,被包裹在暖热的宽厚掌心中。
苏雁织想要抽出却被牢牢扣住,她伸出另一只手去掰开他的手掌,再次被他一起扣住。
整个上半身被男人禁锢在怀里,无法动弹,苏雁织没好气的继续补一句:“怎么,我猜对你的心思,生气了?”
男人手指摩挲着,轻声一笑摇头,低声道:“不对。”
“放开我!”苏雁织嗓音生硬,微微侧过脸余光向后瞥向他。
男人的手臂一紧,与她密切贴合,毫无缝隙,温热的气息贴近她耳边,缓慢沉声道:“给我一个放开的理由。”
苏雁织神情顿住,脖颈处发热,后背能清晰感知他有力的心跳声,逐渐与自己加快的心跳同频,双手透着他包裹着的炙热温度,这一刻,他不仅仅是裹着她的身体,更是侵入了她的心。
恍惚间,平静的心却在这一刻泛起波澜,苏雁织马上从凌乱的心境中脱离出来,神色幽暗在心底诉说:这还需要理由吗?是你先放手的,我跨越了无数步,你却在最后把我推开,我以为我们的感情会坚不可摧,或许只是我以为。
苏雁织语气透着淡淡忧伤:“蒋鹤琦,我们结束了,请你不要这样,从你说出那些话时,我的心已经死了,你若还念着我们之前的感情,就请放了我,离我远远的。”
她话音刚落,身体明显被强有力地紧抱了一下后松懈。
“好,我答应你,等你好了之后,我不会再出现你眼前。”
蒋鹤琦说罢在她发顶落下一个深吻,随后扶着她躺下盖好被子。
苏雁织侧过身背对着他,心一阵阵刺痛,像细针一般刺在最薄弱的地方,眼泪止不住滑落,鼻塞不得不使她张开嘴巴呼吸,怕哭出声她咬住自己的手指。
蒋鹤琦轻轻关上门,靠在客厅沙发上闭眼,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睁开眼,眼框却是红了一片。
他无意一瞥,看到身旁茶几上被倒扣的相框,拿起才发现是两人的合影,刹那间,所有的回忆像过电影一样不断在脑海里重复……
下一秒,相框上出现几滴晶莹剔透的液体。
蒋鹤琦再抬眼盯着卧室的门,这一门之隔,像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障碍,近在咫尺却遥遥相望,爱人就在眼前却无法深情拥抱。
他该要如何去解释,现在的他,就好像是她口中所说的转移了目标对象,但带给她的伤痛,仅凭一个解释就心安理得地去求她原谅?
苏雁织裹在被子里依旧寒战不停,眼睛红肿的厉害,鼻子堵得不通气,嗓子还是会疼痛,刚吃了药还没那么快退烧,此刻,她多希望再吃一碗水果罐头缓解一下嗓子疼。
本来感觉略有好转,就只是洗了个澡反而加重了病情,苏雁织真后悔没忍住,比起出汗难受,生病好了才是最重要的,总不能让他在这里多待几天吧!
嗓子吞刀片的感觉愈来愈强烈,苏雁织忍不住起身想去拿个罐头吃,一想到门外有他的身影,便泛起愁来。
对他说了那些薄情的话,还有脸吃他买来的东西?他说是照顾,就能理所应当的接受?
良久,苏雁织起身坐在床上痛苦呻吟了一声,“咔嚓”一声,门开了,她又迅速躲进被窝里假装睡着。
蒋鹤琦轻手轻脚走进屋,把一碗黄桃放在床头后,又悄声离开。
等门关上,苏雁织立即坐起身,刚刚听到床头窸窣的声音,她已经察觉到他是不是端了东西进来。
果真,她没猜错。
端起碗,她一口一个吃的满足,可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可思议:我想什么,他都能感应到?难不成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冰冰凉凉,软糯可口,一碗下肚,嗓子疼缓解了不少,连带身体的热度也在逐渐消散,苏雁织拿起测温计朝额头上一放显示37.5,退烧了。
这一碗黄桃连汁水都喝的一滴不剩,她吃完罐头反倒肚子饿了起来。
不行,她得吃东西让自己尽快好起来,不然还真想和他一起共处一室几天?
况且这是她的家,她有什么忸怩不好意思的,就把他当作一个空气,一个陌生的朋友。
苏雁织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后,披了件外套走出卧室。
“你起来了?还发烧吗?”蒋鹤琦从沙发上站起,双手还端着笔记本电脑,脚步向前一步又收了回来。
“37.5。”苏雁织看向他的眼睛说完后,双手插兜,眸光闪躲到一旁。
“饿了吧?我去把菜热一下。”蒋鹤琦说着放下手中的电脑,快步走进厨房。
身后也没听到她说不饿和拒绝之类的话,蒋鹤琦在心里暗自欣喜,看来是烧退了有胃口了。
苏雁织走到餐桌旁,看见一桌子打包好的菜,都是她爱吃的,疑惑中,她蹙起眉转头望向厨房,高大挺拔的男人端着两盘热好的菜从厨房向她走来。
“这回可不是我做的,专业厨师烹饪,如果这些不合胃口,我可以再点其他的。”
苏雁织惊愕般打住:“可以了,这些够了,不用再点了。”
蒋鹤琦眼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扫了一眼餐桌,问:“还想再吃点什么,我去热一下。”
苏雁织毫不客气地指了指几道菜,吃饱了才有力气对抗病毒好得快,现在她可不想矫情做作。
更重要的是病好了,他才会尽快离开。
等饭菜热好,苏雁织早已迫不及待想要动筷子,口水都涎在嘴边,两眼冒着光。
蒋鹤琦看她的样子甚是可爱,宠溺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化成一汪水:“快吃吧!”
“你呢?不一起……”
“我吃过了,你吃完放这里,我一会儿来收拾。”
蒋鹤琦说罢,走到沙发旁坐下,继续拿着电脑办公。
眼神时不时瞄向餐桌那边,见她吃的香,不由得嘴角上扬,一脸满足。
苏雁织完全没想到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他却是当真了,忙活了几个小时做的饭菜,她一口没吃,并还说出那样无理的话,他也一点不生气。
突然吃着嘴里的饭菜不香了,她视线移动到蒋鹤琦身上,又迅速收回,心里五味杂陈。
她深呼一口气,笑了笑自己,又继续大快朵颐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