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炸开的瞬间，林浩的耳朵像是被铁锥捅穿，嗡得一声，什么也听不清了。
气浪把他掀得离地两尺，后背撞上墙壁，骨头像被碾过一遍。他没管疼，舌尖一咬，血腥味冲上脑门，人立刻清醒。
视线还在抖，但他顾不上。借着玄玉灵鉴系统最后一点残存感知，他死死盯着黑袍人双掌下压的动作——那一瞬间，对方重心偏左，左肩下沉了半寸。
就是轴心。
林浩张嘴，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声音撕裂：“三点七秒一次回流！打轴心！”
他把最后一根银针弹出去，指尖带血，针尾划出一道红痕。血珠在空中炸开，短暂凝滞了一瞬，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托住。
能量节点，标住了。
银针落地，叮的一声，没人听见。
陈青阳被掀翻在地，左臂划开一道口子，血顺着小臂往下淌。他抬头，只看到那根针飞出去的轨迹，还有林浩喊话时喷出的一口血沫。
他懂了。
赵岩撞在柱子上，胸口闷得像压了块铁。他想站起来，腿一软，膝盖砸地。可他没停，抬手就是一拳轰向地面，灵气炸开，烟尘腾起。
林浩看见烟尘扬起，知道赵岩在掩护。
他撑地想爬，手一滑，掌心蹭到碎石。那块之前含在嘴里的石头还在发烫，热度没散。
他抓起来，踉跄两步冲向陈青阳，把石头塞进对方手里。
“热的，”他喘着，“能乱频率，顶三秒。”
陈青阳低头看了眼石头，又抬头，眼神一震。
林浩正趴在地上，右手拍地，三下，短促有力。
急诊室暗语——三震，掩护推进。
赵岩懂了，拳风再起，轰向左侧地面，烟尘更浓。
陈青阳低身前冲，刀贴地面，像蛇一样滑出去。
黑袍人站在红光中央，八条锁链在头顶旋转，形成护盾。每转一圈，就甩出一道切割波，地面被犁出深沟，火花四溅。
他看见陈青阳冲来，嘴角一扯，护盾骤然收缩。
林浩瞳孔一缩。
不对，这不是防守。
是聚能。
“撤！”他刚吼出一个字，黑袍人双臂一震，八链合一，凝成一杆赤红长矛，矛尖直指林浩心口。
速度快得连影子都没留下。
林浩没动。
他不能动。
这一矛要是偏了，陈青阳和赵岩必死一个。
他反而往前一步，迎着矛尖走。
膻中穴，银针扎入。
剧痛炸开，像有人拿锤子砸进胸口。可这一疼，天眼开了。
红光在他眼前裂开，矛身内部的能量流动清晰可见——中间有断层，0.3秒，一闪而过。
“等它断！”他吼，“三、二——”
话没说完，矛尖距胸口只剩十公分。
赵岩扑到。
双臂交叉，硬接。
骨头崩裂的声音，清清楚楚。
陈青阳刀锋一转，直刺断层点。
赤光与红矛撞上。
轰——
气浪炸开，空间像玻璃一样裂出蛛网纹。三人全被掀飞，林浩撞墙，口吐鲜血，眼前发黑。
系统提示在脑子里闪了一下：“精气耗尽，医术辅助关闭。”
他没管。
趴在地上，手指蘸血，在地面画。
一道波形，起伏有律。
三点七秒一次回流，每次回流，源头护盾会有0.1秒真空。
他喘着，抬头找陈青阳。
看见了。
陈青阳单膝跪地，刀插在身前，左手死死按着右肩，血从指缝里往外冒。
林浩抬起手，三根手指，比了个“三”。
陈青阳盯着他，眼神从涣散到聚焦。
三秒一次，0.1秒真空。
他懂了。
林浩想说话，张嘴，又咳出一口血。他抹了把脸，血糊了半边脸，可手还在抖。
不是因为伤。
是因为兴奋。
他们找到了。
不是破阵，不是硬拼，是等。
等那0.1秒。
黑袍人站在原地，护盾散了，锁链重新悬浮，可呼吸重了。他抬手想重新控阵，第三条锁链闪了两下，没亮。
林浩看见了。
漏点了。
他咧嘴，结果牵动伤口，疼得直抽气。
陈青阳撑着刀站起来，刀尖点地，一步步往前。
赵岩也爬起来了，左手垂着，右手还攥着拳。
黑袍人看着他们，眼神冷了。
“你们真以为，”他声音低哑，“这点伤，能拦住我？”
林浩没答。
他盯着那三条没亮的锁链，手指在血画上轻轻一点。
三点七秒。
快了。
陈青阳刀锋燃起赤光，不是冲人，是冲第四条锁链节点。
赵岩右拳轰向第二条锁链根部。
林浩趴在地上，手摸向针包。
空了。
他扯了下嘴角，把嘴里那块碎石又咬住。
热流冲脑，疼得太阳穴直跳。
可他清醒。
非常清醒。
陈青阳刀光快到只剩影子，赵岩拳风炸开地面，林浩猛地将碎石吐出，直奔第六条锁链。
石头撞上虚影，炸裂。
红光一暗。
就是现在！
陈青阳刀锋螺旋刺出，赵岩双拳交叉，淡金灵气凝成锥形，狠狠砸下。
黑袍人双臂一震，锁链回防，可节奏乱了半拍。
林浩盯着门缝。
那滴血，终于落地。
晕开。
平衡崩了。
他笑了。
结果一笑，牵动膻中穴的针，疼得眼前发黑。
陈青阳刀插在锁链节点，整个人被震退三步，单膝跪地。
赵岩倒飞出去，撞墙，滑落。
林浩趴在地上，手指还在动。
三点七秒。
再来一次。
他抬头，看黑袍人。
对方站在锁链前，呼吸比刚才重了一点，左手微微发抖。
林浩知道，他也快到极限了。
他抬起手，三根手指，再次比划。
三。
二。
一。
陈青阳抬头，眼神一震。
懂了。
刀锋再燃。
赵岩撑地，右手握拳。
黑袍人察觉不对，猛然抬头。
林浩嘴角一扯。
“这次，”他低声，“换我们了。”
陈青阳冲出。
赵岩跃起。
林浩趴在地上，手指蘸血，在地面画出第二道波形。
三点七秒。
快了。
黑袍人双臂张开，锁链重组。
红光暴涨。
林浩盯着那道波形，心跳跟着频率走。
三。
二。
一。
刀光劈下。
拳风轰出。
碎石飞出。
红光炸开。
林浩看见，第三条锁链，没亮。
他抬手，三根手指，最后一次比划。
陈青阳冲到锁链前，刀锋直刺节点。
赵岩拳头砸向根部。
林浩趴在地上，手指还在动。
三点七秒。
快了。
黑袍人抬手，锁链回防。
可慢了半拍。
林浩盯着门缝。
那滴血，还在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