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靠这些房产收租,每个月就有稳定的收入进账。
就算以后啥也不干,整日喝茶看书带孩子,也能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更别说公司还在持续盈利,未来的发展空间还很大。
她算是早早实现了“躺平自由”。
不用再为生计奔波,不必看人脸色办事,生活中多了许多自主与从容。
偶尔她也会感慨:曾经那个在村里被嘲笑“瞎折腾”的姑娘,如今也能抬头挺胸,活得有声有色。
黎司泽一走就是半年多,整整二十个月音讯寥寥,只有几次断断续续的电报传回来,说项目进展顺利,请家人勿念。
直到春节前一周,基地才允许短暂轮休,他才终于能回家过年。
林蔓提前几天就开始准备年货,带着两个孩子打扫房子、贴春联、包饺子。
孩子们兴奋不已,每天追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她总是笑着答:“快了,再等两天,爸爸就坐火车回来了。”
她带着孩子回老家过年。
腊月二十八那天,一家人坐上了回乡的列车。
车窗外雪花纷飞,大地银装素裹,孩子们趴在窗边看雪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村里的厂子越办越红火。
自从引入现代化管理,又打通了线上销售渠道后,订单量翻了好几倍。
厂房扩建了两次,生产线增加了三条,工人们实行两班倒,日夜不停赶工。
每年年终发奖金时,全村都像过节一样热闹。
附近乡亲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原先外出打工的年轻人陆续回来了,在家门口就能挣钱,还能照顾老人孩子。
不少人盖起了新房,买了电动车,生活水平明显提升。
村口那条泥泞土路也铺成了水泥大道,路灯亮堂堂的,一直通到山脚下。
她妈拉着她坐在炕头上,一边纳鞋底一边感慨:“现在啊,村里的女孩愿意读书的多了。以前总有人说‘读那么多书干嘛,早晚要嫁人’,现在没人敢这么说了。大家都生怕你说‘不识字就不让进厂’,一个个都抢着上夜校呢,连四十岁的王婶都在背拼音。”
其实林蔓当初招人时,并没卡文凭,学历高低她不在乎。
她看重的是踏实肯干、态度端正。
但她的确定下了一条底线:必须认识字。
最基础的常用字得认得,简单的通知、操作说明看得懂才行。
别的可以学,技术可以培训,经验可以积累,但最基本的字看不懂,真没法干活。
流水线上的标签要看清,安全提示要理解,领工资的签字要会写名字——这些是底线要求,不容退让。
这次回来,她居然没碰见张小翠。
往常每次回家,这人总会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冷言冷语几句,或是故意当着她的面炫耀谁谁又升职了,谁谁拿了多少奖金。
她心里略有疑惑,但也没太在意,只当是巧合。
可后来听邻居闲聊才知道,原来张小翠根本没资格出门。
她不知道的是,老村长一听说她要回来,当天夜里就召集了几家亲戚开会,语气严肃地下了死命令——张小翠不准出门,关在家里!
谁要是放她出去乱说话,出了事全家人负责!
不然,万一林蔓生气,一怒之下不让村里人进厂,断了大家的活路,黎家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那时候别说赚钱盖房,怕是连买盐的钱都没有。
更有甚者,村中传言,说林蔓如今跟京城都有关系,一句话能让厂子停工,屋顶都被拆了都不稀奇。
张小翠眼睁睁看着别人每天数钱,脸上堆笑地从厂里走出来,兜里揣着厚厚一叠钞票,去小卖部买东西都不用讲价。
而自己却被关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能蹲在炕角喝西北风,连顿荤腥都吃不上。
她急得嘴上起了泡,舌尖生疮,吃饭都疼得直抽气。
心里憋屈得不行,整日咬牙切齿,咒骂命运不公,恨林蔓夺走了她本该拥有的一切。
她还真动过念头,想一把火烧了那厂子。
半夜三更溜过去,点根火柴扔进去,烧它个片瓦不留!
她幻想过多少次那样的场景——火光冲天,警笛响起,林蔓跪在地上哭喊……
那种复仇的快感,曾让她夜里笑出声来。
可厂里全天都有人守着,安保轮班不停,门口有值班室,院子里装了灯笼和监控探头,围墙还加高了。
她试过两次靠近,全被守夜的老李头赶走,骂她是“祸害精”。
根本没机会下手。
后来听说京城的店真被烧了,那是夜里突然起火,损失不小。
新闻一传开,她当时高兴坏了,拍着手在屋里转圈,嘴里哼着小曲:“报应啊,报应来了!”
她甚至还偷偷给消防队送过一次瓜子茶水,妄图打听是不是“有人指使”。
可没几天,又传来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林蔓竟然直接报了警,把人给抓了。
事情闹得很大,证据确凿,法院最后判了十几年的刑期。
这消息像一阵冷风,刮得她浑身发抖,手脚冰凉,连心都好像停了一拍。
她坐在炕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其实早就对林蔓有些不满,心里也有过一些念头,可那都只是想想罢了。
她根本没那个胆量付诸行动。
真要是动了手,被抓的是自己,那怎么办?
十几年牢狱之灾,吃不好、睡不安,说不定哪天就病死在里面,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她越想越怕,越怕越气,最后只能缩在自家屋子里,对着墙角叹气,又忍不住拉着自家老头抱怨:“你说说,这媳妇还能算是咱们家的人吗?哪有这样的儿媳?一门心思只顾着娘家,眼里压根就没咱们婆家!咱敬年辛辛苦苦在外头打拼,她倒好,钱全贴补她娘家人,房子建得比城里还阔气!”
“哎,敬年呢?都过年了,咋一直没见他回来?”
她皱着眉,声音里带着一丝狐疑和不安,“该不会是……人家在外面发财了,翅膀硬了,就不认咱们这个婆婆了?连家都不要了?真是白养他这么大?”
“你说他会不会以后都不回来了?孩子也姓林不姓黎了?”
她越说越激动,眼角都泛起了泪光,语气里满是委屈和不甘。
黎父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终于忍无可忍,“啪”地一声,重重敲了敲手中的烟斗,火星子都溅了出来。
他瞪着眼睛吼道:“闭嘴吧你!一天到晚嘟囔个没完!村里人都传遍了,你还装不知道?敬年能有今天,全靠林蔓撑着!是人家林蔓供着他,供钱、供娃、供日子过,他不过是个蹭饭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