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叶府的青砖黛瓦上。
叶凌风屏住呼吸,指尖不自觉地掐进了窗棂的木纹里。
屋内那番对话如同一盆冰水,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他怀疑,他们可能不是什么好人,却没想到,他们是如此之坏!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坏!
“生产时动手”~
几个字在他耳边嗡嗡作响,眼前浮现出娇娇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葡萄眼眼。
他强压下冲进去杀了两人的冲动,继续凝神细听。
“主子,那叶凌风的药...”跪在地上的\"柳随风\"搓着手,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
药童——
不,现在该称她为什么?
果真是个女人!
叶凌风眯起眼睛,借着那黑布下微弱的光亮,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那张莫名有些熟悉,却让自己无比恶心的脸!
摘下面纱后的\"伤疤\"此刻竟消失无踪,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鹅蛋脸,杏眼流转间带着几分凌厉。
眉眼之间,竟然真的与娇娇有七八分相似!
“今日一粒,剂量已够,他已经上瘾。此生,再也无法逃脱我的掌控了。”
女子轻描淡写地说着,将擦干的脚从盆中抬起,柳随风立刻捧来干净的布巾。
“等林娇娇和她腹中的孩子一死,叶凌风便会彻底属于我。而定北侯府自然也会落入我们手中。”
“可是,主子,叶凌风这不举之症真的能治好吗?而且,哪里还有什么定北侯府?如今都是一家泥腿子罢了。”
“这个你莫管。叶凌风的病能治好,自然是好,治不好,也不妨碍我找别的男人借种,给叶家生个孩子。你派人,先去联络去往江南的叶正欣。”
“是。”
叶凌风的后背沁出一层白毛冷汗。
他想起晚午膳时自己确实当着柳随风的面吞下了那粒药丸,当时还道是治他旧伤的良药。晚饭饭桌上,又被逼着吃了一粒。
“可是主子,那林娇娇精明得很,今日席间她看您的眼神...”
“闭嘴!”女子突然厉声打断,一脚踹翻了洗脚盆,水花溅了柳随风满脸。
“一个贪慕虚荣的恶毒女人罢了,能翻出什么浪来?明日你只管按计划行事,借诊脉之机探清她胎象即可。”
叶凌风心头一紧,下意识摸向腰间佩剑。
就在这时,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猫叫,屋内两人同时噤声。
“有人!”女子闪电般扯过黑布盖住那发光物件,屋内顿时陷入彻底的黑暗。
叶凌风知道再停留恐会打草惊蛇,只得悄无声息地退开,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丰院,大白警觉地竖起耳朵,见是主人又安静地趴了回去。
叶凌风轻手轻脚地推开卧房门,却见床榻上娇娇正拥被而坐,烛火映照下脸色异常凝重。
“你听到了?”娇娇压低声音问道,手里攥着一方帕子。
叶凌风快步上前,将所见所闻一一道来。娇娇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无意识地抚上隆起的腹部。
\"我就知道那药童有问题。\"她咬着下唇,“喉结平坦,走路时腰肢摆动明显是女子作态。那伤疤...\"她突然抬头,\"是假的!\"
\"不错,我亲眼所见,她洗脸时伤疤消失了。“叶凌风握住妻子冰凉的手,”更可怕的是,娇娇你完全说对了,他们给我的药,确实不是好东西!“
娇娇猛地坐直身子:”果真?\"
见丈夫点头,她慢慢掀被下床,倒了一杯灵泉水给他:“快喝!”
叶凌风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完,然后凑到娇娇面前,小声说着:“娇娇,我还有一个发现!”
“什么发现?”娇娇趁机脱掉了脚上穿的鞋子。
“这个药童,是个故人!”叶凌风的眼睛瞪得像个铜铃!
林娇娇想了想,不敢置信地说道:“她不会是和我很像吧?”
烛光下,两人目光相对。
“不仅很像,而是有七八分像你!况且,她也是我在鬼打墙那天遇到的那个女人!”
“花无影?”
“她是这么说的!”
“夫君,你信我吗?”
叶凌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女人应该叫焦娇!”
叶凌风把林娇娇抱起来,塞进被窝,然后搂进怀里:“我也想到了。她就是你们梦中出现的那个人!”
烛火噼啪作响,娇娇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既然已经送上门来,还敢对你我下手,此人是断断留不得了!\"
\"放心!我不会让她活着!”叶凌风的眼中一道凌厉的目光闪过~
窗外一阵风过,烛火剧烈摇晃,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这场生死博弈,才刚刚开始。
次日清晨,叶府上下还沉浸在神医到来的喜悦中。
娇娇特意起了个大早,亲自去厨房盯着早膳。
当她带着王嬷嬷和小六端着莲子羹走向东厢房时,远远就看见\"药童\"正在院中晾晒药材。
“小公子起得真早。”娇娇笑吟吟地走近,“昨夜休息得可好?\"
\"药童\"转身,左脸的伤疤在晨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但娇娇敏锐地注意到,那疤痕边缘有一丝不自然的皱褶。
“多谢夫人关心,小的睡得很好。药童\"低头行礼,声音依旧刻意压低。
娇娇故作关切地伸手想碰他的\"伤疤\":\"这伤痕看起来是新伤,我这里有上好的玉容膏...”
\"不必了!药童\"猛地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强作镇定:“小人卑贱之躯,不敢劳夫人挂心。”
正在此时,\"柳随风\"推门而出,见状立刻上前打圆场:“谢夫人体谅关怀。我这徒儿性子孤僻,让夫人见笑了。”
娇娇顺势将早膳递过去,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
阳光下,\"柳随风\"眼下的青黑格外明显,而\"药童\"的指甲修剪得圆润精致,哪像常年捣药的学徒?
回到主院,叶正堂已经起身,正与叶凌风在书房议事。
见娇娇进来,叶凌风立刻迎上前:\"怎么样?\"
\"却是个女子。”娇娇压低声音,\"她脸上的印记却是假的,方才晾药时我看见了。\"
叶正堂闻言脸色大变:\"真是她?那柳随风...\"
\"不一定,真的柳随风也许可能已经被她控制,或者...\"叶凌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但也不好说,也说不定他们还没找到真正的柳随风……”
几人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