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宁无奈叹气:“你也知道你现在身份特殊啊?你现在重伤未愈,无论去哪里都会被盯上,还不如留在这里,至少那些人不敢到这里来造次。”
她在,兰灼池在,知礼也在,林氏想在这里杀宋云淮简直难如登天。
见宋云淮犹豫不决,许砚宁补充道:“更何况,阿童回来一定想第一个见到你。”
宋云淮这才妥协下来:“那便麻烦姑娘了。”
知礼这才发现这里多了一个人,见是个男人,心中不悦但又没有表现出来,问许砚宁:“你从哪里又捡了个男人回来?”
语气幽怨,像是不满妻子和其他男人接触的小怨夫。
兰灼池在一旁纠正:“不是捡的。”
许砚宁捡回家的人只能有他。
宋云淮朝着知礼礼貌一笑,为自己正名:“我姓宋名云淮,是许姑娘从山匪手中救了我,并非路边捡来的。”
知礼挑了挑眉,他听过这个名字,新晋状元郎,殿试第一甲就被封从一品高官的宋云淮。
知礼微微颔首:“宋大人。”
许砚宁摆了摆手,对宋云淮道:“你伤重,好好休息就是,其他的你不必担心。”
宋云淮点了点头,许砚宁拉着知礼往旁边走,兰灼池原地踌躇着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
宋云淮脸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问兰灼池:“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兰灼池将目光移到宋云淮身上,抿了抿唇,想到了许砚宁的训诫,不情不愿地回答:“兰灼池。”
许砚宁拉着知礼往没人的地方走,知礼任由许砚宁拉着,面具下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眼中的柔水要溢出了似的。
确定四周没人后,许砚宁才放开知礼,转身时对上知礼那双柔水般的眼睛愣了愣,随即皱起了眉:“你什么眼神?”
知礼眨巴眨巴眼睛,故作扭捏的姿态:“夫人,虽然我们确实很多天没有见面了,但是一见面就背着别人不太好吧?”
“什么背着别人?”说完许砚宁才反应过来知礼的意思,抽了抽嘴角扯出一个无语的表情,呵呵两声。
“你还真是不害臊。”
知礼甜滋滋地笑着:“自家夫人害什么臊?”
“说正事,”许砚宁不想听知礼的油嘴滑舌,转移了话题,“你从陕城回来途经锣城时,有没有遇见什么事?”
在顺应山时,许砚宁只动了一次手,那人还没死,虽然不确定兰灼池和路渠义杀了多少,但总会有漏网之鱼的。
“顺应山?”知礼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刚想跟你说这个的?”
说着傻笑起来:“我就说我们是夫妻吧,简直是心有灵犀,连对方要说什么都知道。”
许砚宁:……
许砚宁懒得搭理知礼的自恋,“你遇到什么事了?”
知礼眸中闪过一抹狡黠:“你想知道啊?”
“废话。”她不想知道还问什么?
知礼得寸进尺:“那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许砚宁扯了扯嘴角,学着兰灼池骂人:“没脸没皮。”
知礼撇撇嘴,妥协下来:“好嘛好嘛,你别跟他学,我告诉你就是了。”
“我在顺应山脚碰到了官兵,领头的是路渠义。”
许砚宁皱了皱眉,“剿匪?”
知礼点了点头:“看那阵仗确实是剿匪。”
她就说下山时怎么没看见路渠义,原来是找人来剿匪了。
但是他是什么时候去搬救兵的?
许砚宁没有细想,反正顺应山被剿,林氏的势力必然被砍了一半,这就意味着宋云淮安全了不少。
许砚宁问:“你对京都这些世家了解多少?”
知礼不知道许砚宁怎么突然问这个了,但还是给许砚宁介绍道:“京都世家以池氏一族为首,依次下来是叶氏和林氏,再往下还有一些小家族。”
“那些小家族虽然有人在朝中当官,但基本上没有什么话语权,出了事都会被三大家族推出去当替罪羊。”
“三大家族也有自己的势力,江湖中虽然不多,但是偶尔也是会碰见的,啧,不过顺应山被剿,林氏可就失去了左膀。”
许砚宁:“只是左膀?还有右臂?”
知礼点了点头:“对啊,林氏能坐稳三大家族的位置,怎么可能只有顺应山的势力。”
正说着,知礼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俯下身来与许砚宁平视:“你知道顺应山是林氏的势力?”
许砚宁对上知礼的眼睛,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愣了片刻伸手推开知礼的脸,又硬又冷的面具让她不自主地收回心神。
“知道知道,不然我问这些做什么?”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知礼皱了皱眉:“那些官兵口中说的重创不会就是你干的吧?”
知礼只知道许砚宁会武功,但是并不知道许砚宁的武功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许砚宁想了想,回答道:“也不全是我,我带了兰灼池一起。”
“你去顺应山做什么?”
许砚宁诚实回答:“救人。”
“救那个宋云淮?”
许砚宁点头。
“你什么时候和那些官员有联系了?”知礼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好奇。
明明许砚宁假死脱身就是为了远离燕国朝堂吧?
许砚宁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不能有?”
她后面还想进宫找路知澜呢,和官员有联系怎么了?
知礼不知道许砚宁的想法,只是叹了口气:“很危险。”
燕国朝堂远没有看上去那般风平浪静。
他害怕许砚宁卷入这场纷争,那时就是想走都走不了,更害怕许砚宁会因此丧命。
他想,他现在还不能承受许砚宁突然离世。
天知道当时他看见路平铮的剑插入许砚宁身体里时,他的心、他的身,就如同坠入冰窟一般。
他甚至想,如果许砚宁救不回来了,他也跟着去算了。
许砚宁不知道知礼的心里活动,摆了摆手,“我不会死的。”
死在燕国太窝囊了,她就是要死也是死在楚国,她自己的家乡。
知礼没再说话,只是目光幽幽地看着许砚宁。
不知天高地厚。
也好,他就喜欢给许砚宁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