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落下,许砚宁一身便装翻身上马,江知衡拉着缰绳到了许砚宁身边。
“他们已经提前去了。”
许砚宁点了点头,“走吧。”
路知澜夺下应国,势必会来楚国,所以许砚宁只能先让其他人先去探路。
暂时不知道路知澜带了多少兵马,许砚宁其实没什么底气,但她不能逃避。
她与路知澜,必有一战。
许砚宁与江知衡前脚刚走,后脚皇宫门前就集结了兵马。
阿莲站在宫墙上,冷眼看着下方的人马,语气冷冷:“赵大人是想谋反吗?”
赵大人眸光微暗,作为保皇党,他无法认同一个并非楚国皇室的人当上皇帝。
尤其这皇位登得蹊跷,太子虽然早有谋反行径,但怎么可能刚刚好太子杀了皇帝,许砚宁就杀了太子?
这样的巧合,他实在无法认同。
赵大人当即振臂高呼:“灭贼子,保江山!”
身后的人一呼百应:“灭贼子,保江山!”
阿莲眸光愈发冷冽,拿过一旁的弓箭,搭弓,拉箭,箭矢对准了赵大人的脑袋。
“咻——”箭矢飞射出去,带起破空的声音。
战争一触即发,阿莲目标明确,长剑直冲赵大人。
而此时的许砚宁快马加鞭赶往边关,此时一道烟花在空中绽放。
五彩绚丽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夜空。
“是边关的方向。”江知衡仰头看着烟花,紧紧捏着缰绳,“他们遇到路知澜了。”
同时,又是一道烟花绽开。
是在另一边的边关。
看见两方烟花,许砚宁眉头紧锁,当即一夹马肚飞奔出去,“我们兵分两路,你走东边,我走西边。”
“不行!”江知衡紧跟着许砚宁,“两边同时发射烟花,肯定是有一边没有路知澜,只有路知澜的人,让他们误以为遇见了路知澜。”
“这是声东击西的计谋。”
许砚宁问:“那你觉得路知澜会在哪边?”
江知衡摇摇头,“我不知道。”
东西两边,看似很近的距离实则相隔百里。
若是他们选择东边而路知澜在西边,那么就是给了路知澜踏破边关大门的机会。
“我知道。”许砚宁嘴唇勾唇,眼底闪烁着光芒。
“我在哪他就会在哪。”
路知澜的确是个有野心的人,但在路知澜心里,他早已经将楚国地界划入燕国了。
一个刚换了君主的国家,一个弱得能够让前皇帝写谈和书的国家,他从未放在眼里。
所以这次,路知澜不是冲楚国来的。
他是冲着许砚宁来的。
江知衡没有否认,心中却是不爽。
边关杀声震天,许砚宁赶到时,路知澜也才悠悠到达。
他骑着高头大马,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只是看到许砚宁时才眯了眯眼睛。
“你太不听话了。”路知澜的多情眼中带着些许的不满。
许砚宁同样骑着马出了城门,一路赶来身体纵使疲惫,但此时却是以一敌千的气势。
“路知澜,这里是楚国。”
“朕知道,朕是来亲自抓你回去的。”
许砚宁的目光从路知澜身上移到一侧的路渠义身上。
路渠义看见许砚宁明显愣住了,此时眼底满是复杂。
“你带不走我。”许砚宁语气自信。
路知澜眸光冷了下来,确实如姜域所说,许砚宁在他心里确实有个很重要的地位,但许砚宁并非最高。
在许砚宁之上,还有他的野心。
此行,楚国和许砚宁,他都要带回去。
路知澜没动,盯着许砚宁,话却是对着路渠义说的,“把她带回来。”
路渠义上前,手中长剑并未出鞘。
看着站在自己前方的路渠义,许砚宁淡然开口,“路渠义,你的命是路林疏求回来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许砚宁清楚路渠义的武功,仅凭路渠义一个人,是带不走她的。
但她也知道,路知澜同样清楚她的武功,但他依然只让路渠义一个人出来,肯定还有后手。
路渠义心中纠结,他当然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于他而言,许砚宁不仅仅只是许砚宁。
还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无法伤害的人。
此时让他与许砚宁刀剑相向,他做不到。
路知澜见路渠义迟迟不动手,眼底泛起一股戾气,“义王,你是要抗旨吗?”
路渠义咬了咬牙,低下头时眼底还满是复杂的情绪,再抬起头时,眼底一片决然。
“抱歉,我不能让淮王因我而死。”
话落,路渠义拉紧缰绳直冲许砚宁。
江知衡瞪大了眼睛往许砚宁这边冲了过来,“小心!”
许砚宁皱了皱眉,没想到路知澜会用路林疏来威胁路渠义。
长剑出鞘,月光下,长剑剑身泛着冷光。
路渠义的长剑直直劈下,许砚宁拍马而起,身姿轻盈如同月下神女。
足尖在虚空中一点,随即剑气挥下,一道接着一道直冲路知澜。
路知澜眼中闪过一抹光,出剑,剑气挥出去与许砚宁的剑气相撞,激起一阵灰尘。
灰尘糊了眼,许砚宁感受到身后一道剑风袭来,转身长剑抵住,“铛”的一声,抬腿猛地踹去。
随即耳边传来一道闷哼声,灰尘散去,路渠义再次提剑冲来。
许砚宁眸光微暗,踏前半步,长剑如银蛇吐信,直直刺向路渠义心口。
许砚宁本以为路渠义会躲开,路渠义长剑偏开,剑刃入肉的闷响中,路渠义闷哼一声。
鲜血顺着长剑流下,许砚宁眼底一片不可置信。
“你怎么不躲?”许砚宁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说话时颤抖的声音。
路渠义手中长剑落地,他像是松了一口气,“我不能杀你,也不会杀你。”
“我能不能,再听一遍你叫我的名字?”
许砚宁收回长剑,鲜血喷涌而出,许砚宁接住路渠义拿出药就塞进路渠义的口中。
“路渠义,吃药。”
路渠义乖乖地将药吃下,只是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许砚宁。
“能不能,叫我的小字?”
许砚宁银针扎在路渠义身上,伤口的血止住了。
“你要求好多。”
江知衡上前站在许砚宁前面,警惕地盯着四周的人。
许砚宁扶着路渠义站起来,拍了拍江知衡的肩膀。
“这里有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