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一抬头,“凌秘书?”
凌舟笑了笑,“这里是办公区,你来面试吗?”
不愧是何寓身边的人,眼睛很毒,观察入微。
沈惜点头,走进电梯。
“结果怎么样?”
“不太理想。”
“什么职位?”
“经理助理。”
凌舟目光审视,“没经验,不好干。”
他一顿,又问,“需要我帮你找李知行吗?”
沈惜疑惑,“你认识李经理?”
“算认识。”
沈惜不知道,这家酒店是何家的产业。
何寓不插手日常事务,凌舟负责管理。
李知行叫凌舟一声大哥。
电梯门开,沈惜走出去,想了想,摇头,“还是不用了,凌秘书你都说我没经验,不适合。”
凌舟与她并肩,前台姑娘看见了,瞪直眼睛,“什么情况啊?不是面试助理吗?难道是凌秘招人?”
姑娘翻开登记表,“没说是凌秘啊?”
凌舟在丽景酒店管理层,是天花板般的存在。
普通员工想与他说上话,基本没机会。
“看那女的很普通啊,怎么会勾搭上凌秘的?”前台与同事窃窃私语。
“凌秘这么优秀,怎么会看上她啊?现在的红人,是李经理小情人崔小颖。我听说,要是没有崔小颖竞争,这个叫沈惜的就录取了。”
“说明她背景没有崔小颖硬气,哎,可惜了啊。”
“所以凌秘为什么对她笑?”
“笑笑怎么了?凌秘这么帅,笑起来很好看。”
“那也不是对你笑。”
“我这样的,是够不上他了。看来这行沈的小姑娘还有点本事。”
大厅里,凌舟又与沈惜聊了两句,
“我该走了,要不要送你?”
沈惜指指公交站,“有公交,很方便。”
凌舟走出大门。
沈惜也准备离开。
酒店外,噼里啪啦的响声传来。
声音很大,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一个高挑漂亮的女孩举着木棍在砸一辆红色保时捷。
女孩力气小,只把挡风玻璃砸个洞,车顶上有凹陷。
刚才在办公室正襟危坐的李知行,一条长腿踹车门,
“崔小颖,你吃饱了撑的,没事惹何少干嘛?”
女孩哇哇哭,“你到底有几个女人?在外面玩群体游戏,你还瞒着我!我是找凌秘去评理,走错去了何少办公室,你别诬陷我。”
李知行啐一口,“你找我大哥干什么?何少什么人,你勾引他,是不是疯了?!”
“找你大哥评理啊,你把我从星澜调出来,始乱终弃了啊!”
崔小颖举着大木棒,大咧咧喊出来,丝毫没什么顾忌。
李知行吼了句,“崔小颖,你丢人不丢人啊?你都成我助理了,能留在我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李知行,你答应娶我的,你答应过的!”
男人看着泪流满面的女人,很不屑,“知道男人的话,什么时候最不可信吗?就是醉酒以后,上床以前……”
话如刀,好像劈断了崔小颖的腰。
她一下摊倒在地,“李知行,你混蛋!”
李知行蹲下来,捏住女人哭花的脸,“你如果不去勾引何少,还有可能留在我身边。现在……没可能了。”
他扯唇笑,目光骤然收紧。
崔小颖眉目一凛,“李知行,你别得意,有本事你明天就找来助理,你别以为,那些破稿件,谁都能给你翻译!我虽然是星澜出来的,但好歹在国外玩儿过几年。你别看不起我的实力。到时候,你别跪着来求我……”
李知行握手机,“老子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找到人。”
停车场,光如琉璃的迈巴赫
何寓半掩车窗,看着刚上车的凌舟。
不远处的公交站,沈惜看着车牌,在等车。
她在读车牌上的车站数,神色看起来很认真。
好像她对每件事,每个人都很认真。
“碰见谁了?”何寓淡淡开口。
凌舟偏过头,“沈小姐。来找李知行面试,好像没成功。我本来要出面帮她,沈小姐拒绝了。何总,我们要不要找李知行问问?”
何寓抚了下冰冷的车沿,“她既然拒绝,你也不用出手。这丫头,挺有主意的。”
凌舟瞥见何寓手背上有一道红痕,领口残着口红印。
跑到车后拿出医药箱,撕出创可贴,小心翼翼给何大少贴伤口。
动作饶是轻,男人的手指粗,按过去,何寓皱眉头。
“崔小颖这丫头够虎的,拽着您不放手,”凌舟感叹,“要是我,一巴掌抽过去。”
他说完,心下叹,打女人这种事,何大公子素来做不出。
何寓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手指捻掉领口的红唇印子。
光影下,男人绝伦的面庞白到透明。
那道白,衬着领间妖冶的红。
风流又勾人。
凌舟说,“我手脚笨,不会照顾人。您若觉着许悠澜不行,该找个细心体贴的。”
他顿了下,“何总,您这条件,想找合适的女人,是信手拈来的。”
这阵子,何寓头疼发作频繁,睡不好,吃饭也少。
只靠止疼药吊着精神。
何寓听着凌舟的话,不做声。
敞开车窗,燃起烟。
烟气裹着白皙修长的手,一缕缕缠。
“刘大强那边怎么样?”
“办案的人说,只有林家司机李堂的指认还不够,需要刘大强的供词,说是李堂给他提供过信息。可是刘大强病情加重,现在连话都不能说。”
何寓弹烟灰儿,“还是那句话,刘大强不能出事。”
凌舟疑惑,“他指认出李堂,林家败,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何寓笑,“林丽莹的舅舅跟何仲槐在川省有生意。顾驰渊订婚宴那次,何家的生意没谈成。让林家占了便宜……林家若因李堂的事倒了霉,我算是扳回一程。”
凌舟没接话,只望着何寓莫测的脸。
希望这一次,何大公子说的是真心话。
……
夏绵绵按约定,与沈惜在咖啡店见面。
沈惜拿出猎豹胸针,“师姐,这个送给你,一头猎豹跟你气质很符合。”
夏绵绵很惊喜,“礼物有点重,以后可不许再买了。”
“我在你那儿白吃白住好些天,还让你给我做心理辅导,这点小心意,不算什么的。”
“恭敬不如从命啦,”夏绵绵低下头,神秘问,“你跟顾少怎么样?”
沈惜埋头,“没开始,所以没结束。他始终是我四叔。”
“别逗我,你有希望。我看好你!顾少那样的男人,即使没有女方家族扶持,一样能直上青云。我觉着,他妈妈是瞎担心。”
“再说了,你就一点都不喜欢他吗?”夏绵绵侧头看沈惜,“你跟我说,那纹身,他看没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