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续等了几秒,顾驰渊没言语。
“顾总?”他又叫了一声。
顾驰渊滑手机,抬眼看向,“周可没出酒店,找到她,不许放走。”
周续点点头,见老板不再说话。
心领神会,一溜烟跑出了房间……
四下里的氛围瞬间冷寂着。
电视的直播结束了。
画面切回了热闹的尹时跃演唱会。
沈惜拿着遥控,将声音开得很大,努力掩饰内心疯狂滋长的慌张。
顾驰渊的侵略本色,会在夜里无限放大。
这一点,她是亲身领教过的。
她想站起来,却因刚才的惊心动魄,双腿都不听使唤,手心也冒出涔涔的汗。
窗外,春雷隆隆滚过来。
几番呼啸,大雨倾盆而下。
潮湿的泥土味道蹿进房间,稀释着空气中浓重的荷尔蒙气息。
顾驰渊不说话,走到落地窗前,将玻璃推开到最大。
一股春泥的味道裹挟而入。
他倚着窗,望沈惜。
雨很大,即使下班也出不去酒店。
沈惜蹙眉头,决定回办公室躲一下。
毕竟正式开除她的通知还没出来,想必李知行不会绝情到雨天把她轰到外面去。
她站起来,手指搅着衣摆,对顾驰渊说,“我走了,你休息吧。”
说着,走到门边,手掌按在门锁上。
没来得及拧开,脚步声响起,男人温热的手就从后面覆上来。
顾驰渊将沈惜的指尖包裹在手心,扳过她的肩膀,将人按在墙边,
“我的公寓,离这里多远?”
“开车五分钟。”
她回答得很利索,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
见她迷茫,顾驰渊被气笑,“我是有多闲,三公里的路,跑这儿开间房?”
若不是为了抓包林丽莹,他才不会来费这个心思。
沈惜盯着他漆黑的眼,“反正是花钱开房,你不如享受一晚。”
顾驰渊蹙眉,掌心覆在她脸蛋,唇角的弧度似有若无,“你说说,怎么享受?”
沈惜咬嘴唇---又说错话,中他圈套。
脸一红,面上浮着几分潮润颜色。
是一副妥妥的乖俏模样。
顾驰渊喉结滚动了下,缠住她发丝,“我若没出现,你打算怎么办?”
“你不是看见了吗?爬阳台,逃跑。”
“你倒是想得开,万一掉下去,命都没有了。”
沈惜垂下眼,“当时着急,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如果被他们抓到与尹时跃在一起,下场更惨,说不定还会连累顾家的名声。”
“什么名声比命重要?”他捏着她肩膀的手一紧,掐入皮肉里,“都是混账话。”
“夫人说,四叔作为长辈对我关心照顾,我该知恩图报,不给顾家惹麻烦。”
顾驰渊凛着神色,“什么麻烦?谁是长辈?”
沈惜想挪步,却被他钳住,“我母亲跟你说的?”
之前的十六年,“四叔”只是个称呼,并没人特别在乎。
可在老宅那天,荣莉对着林家母女,一再强调这个字眼儿,显然是给沈惜敲警钟。
沈惜明白荣莉的心思,也不想给顾驰渊添麻烦,于是低着头,不言语。
沉默,换来男人的了然。
他哑声问,“说话……”
沈惜的心,剜肉刮骨的疼。
鼻子一酸,泪水涌出来。
想起刚才在阳台,扑进男人怀里的那一幕,又浮上心头。
那时候,她是如此迷恋又不舍。
原来分离的这段日子,想忘记,都是徒劳无功的。
沈惜讨厌这样的自己。
她胸口起伏着,努力调整呼吸。
男人越迫近,她越难过。
手指一颤,望入他波涛暗涌的眼眸,
“讲那些大道理没用,显得矫情又苦情。人不如现实点,早些认识到世界的残酷,”她顿了下,苦笑着,“说白了,就是早点认命……”
她的声音不大,却一块一块挖他的心。
顾驰渊讨厌她这种清醒又现实的劲头,是令他恼火而无奈的情绪。
“真恨不得掰开你脑子,看看里面有什么。”
他神色幽暗,咬牙根,“你若认清现实,就该明白,有些东西,任你再拼命,再努力,也够不上那些有钱人的生活下限……”
---更别说,顾家这种权贵的金字塔尖。
沈惜抬眸,将泪水生生吞回去,“顾驰渊,别再矫情了好不好,我跟你,本就是两个世界……”
“呜……”
话未说完,沈惜的唇被顾驰渊堵住。
不等她反应,撬开牙关,在口腔里密密麻麻地点火。
强悍的,带着惊涛骇浪,不留一丝一毫的余地和转圜。
这俱身体,熟悉又陌生。
顾驰渊钳住沈惜的手腕,按住她的后脑,垫在坚硬的墙壁间。
长久的思念作祟,好像如何贴服,都慰藉不够。
唇齿间,甚至没有喘息的空间。
沈惜吞咽着,喘息着,咬他的唇。
用了力道,他却不躲也不闪,任她咬着,回应的只有清浅的闷哼,
和更猛烈的进攻。
咸腥的味道,一点点蔓延开来,裹挟着他的衣领间沁人的檀木香。
原始的,疯狂的体验。
激发了男人更深层的欲。
顾驰渊退后一步,一欠身,打横抱起沈惜,大步流星往榻上去。
霞光样的粉色,由沈惜的耳尖蔓延到锁骨,一寸寸融化男人的心。
她的眸子里,是如水的情致。
挣扎,矛盾,如泉中旋涡翻滚着,卷积着。
微微红肿的唇,轻轻颤抖,像是一场冶艳的欲望相邀。
这一幕,落入顾驰渊的眼。
漆黑的眼眸,一簇簇染上莫测的幽深颜色。
如无边海岸里,坚硬礁石间不断拍打裹挟的惊涛骇浪。
在无边夜色里,粉碎着投在海浪里的一道道月光。
跌在床垫的一刻,男人的身体压过来。
强烈而灼烫的气息,再次席卷而上。
从耳尖到脸颊,从脖颈到起伏。
一寸一寸,没半分放过。
两个声音在沈惜内心深处叫嚣,
推开他,停止情欲的疯狂滋长……
拥抱他,沉沦一次又怎样……
细白的指,离开床单,攀上男人坚硬的背。
游移着,恍惚着。
最后
还是攥成小小的拳头,捶打顾驰渊滚烫的胸膛。
可是,蝶翼般的力道,怎么能撼动男人攻城略地的决心?
他笑起来,覆上唇,轻咬她的耳朵。
握住她手,包裹在掌心。
恍惚间,顾驰渊又拨开沈惜汗湿的碎发,
平复呼吸,哑声问,“我不明白,你到底在犟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