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男人瞳孔骤缩,心头暗骂一声“晦气”,但事已至此,退无可退。
他猛地一挥手,恶狠狠道:“动手!宰了他们!”
话音未落,院子里的四人已经动了。
“缚!”南少华低喝一声,脚边的藤蔓骤然暴涨。
青黑色的藤条带着破空声,缠向最前排的几个异能者。
那藤蔓不知是什么材质,坚韧异常,被缠住的人只觉手腕一紧,竟挣不开分毫。
楚青阳紧随其后,指尖的电光骤然化作一道手臂粗的雷鞭,带着骇人的噼啪声抽向独眼男人。
雷鞭过处,空气都被灼得发烫,独眼男人吓出一身冷汗,连忙侧身躲闪,却还是被鞭梢扫中肩膀,瞬间麻痹感传遍全身,半边身子都动不了了。
方俊瞅准时机,掌心的水流猛地化作数道冰棱,呼啸着射向被藤蔓缠住的异能者。
冰棱穿透空气,精准地钉在他们的膝盖上,惨叫声顿时响起。
沈余杰站在三人后方,双手结印,柔和的白光从他掌心溢出,像层薄纱罩在南少华三人身上。
被白光笼罩的瞬间,南少华只觉体内的异能运转更流畅了,楚青阳的雷鞭威力似乎也涨了几分,连方俊凝结冰棱的速度都快了一瞬。
夜袭的异能者本以为是场轻松的偷袭,没料到对方不仅早有准备,配合还如此默契。
不过眨眼间,就有四五人被藤蔓捆住,两人被雷鞭扫中倒地。
剩下的人顿时慌了神,攻势也乱了套。
独眼男人咬着牙,强忍着肩膀的麻痹,从怀里摸出颗黑色药丸吞下。
余泽伦那厮不是说这栋有要抓的女人吗?
怎么一个女人都没见到,反而有四个异能这么强的异能者。
他被余泽伦那厮给坑了!
独眼男人知道,今晚这趟浑水,怕是没那么好趟了。
独眼男眯起仅存的左眼,视线扫过脚边横七竖八的队友,有的被藤蔓绞得变形,有的浑身焦黑如同炭块,还有的已经失去了声息。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握着短刀的右手青筋暴起。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队友,在对面四人连绵不绝的异能攻击下,眨眼间就折损了近半。
那个木系的异能者像棵扎根大地的古树,源源不断的青藤从他掌心涌出,时而化作坚韧的绳索捆住目标,时而凝聚成锋利的矛尖直刺要害。
雷系的异能者则像尊移动的雷暴,蓝紫色的电流在他指尖噼啪作响,每道闪电劈出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总能精准撕开他们的防御。
水系的那个异能者看似温和,操控的水流却能瞬间冻结成冰棱,亦或是化作湍急的水箭,配合着藤蔓的束缚形成密不透风的攻击网。
最棘手的是那个治疗系的沈余杰,他始终站在三人侧后方。
淡绿色的光晕笼罩着同伴,每当有人被流弹擦伤,那道光晕扫过便能立刻止血。
独眼男知道,再耗下去只会全军覆没。
“撤!”他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队友们如蒙大赦,拖着伤员开始向后方的公路挪动。
但南少华四人显然没打算放他们走,攻击反而变得更加猛烈。
楚青阳双臂一挥,数道粗壮的雷电如同银蛇狂舞,瞬间将两个试图断后的喽啰劈倒在地。
方俊双手合十,地面的水洼突然掀起巨浪,朝着撤退的人群猛拍过去。
南少华则操控藤蔓结成一道密网,死死堵在巷口方向。
独眼男一边后退一边挥刀斩断缠来的藤蔓,眼角余光紧盯着前方的攻击轨迹。
就在他侧身避开一道冰棱的刹那,斜后方突然窜出一根手腕粗的青藤,尖端泛着冷冽的白光。他反应已经够快,可终究慢了半拍。
“嗤啦!”
藤蔓擦着他的左臂划过,带起一串血珠,布料瞬间被染红。
剧痛让独眼男闷哼一声,握刀的手都抖了抖。
“老大!”两个忠心的手下立刻扑上来,用身体挡在他身前。
其中一人异能是力量系,异能等级提升到三级以后,便可硬化皮肤。
他硬生生扛住了接踵而至的水箭,另一人则操控着土块在前方筑起矮墙。
独眼男咬着牙,借着这片刻的掩护踉跄后退。
他看着那道不断渗血的伤口,又看向不远处眼神冰冷的南少华四人,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青藤还在疯长,雷电依旧咆哮,水流撞击土墙的声音沉闷而急促。
“走!”他推开挡在身前的队友,转身冲往远处冲。
残余的队友们拼死抵抗,用血肉之躯为他争取时间。
当留下的最后一个喽啰被雷电击中倒下时,独眼男和心腹手下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公路的尽头,只留下地上一串断断续续的血渍。
南少华收回藤蔓,楚青阳指尖的电流渐渐平息,方俊也散去了操控的水流。
四人站在原地喘着气,看着空荡荡的巷口,脸上都带着几分疲惫。
“让他跑了。”楚青阳啧了一声,语气里有些不甘。
沈余杰走上前,浅绿的光落在南少华被流弹擦破的胳膊上,“跑不远,他伤了左臂,血迹会留下线索。”
南少华望着公路远处的方向,轻轻抚摸着缠绕在手腕上的青藤,“他跑得了一次,跑不了第二次。”
微亮的月光照在空地上,映着满地狼藉,也映着四人眼中未散的锋芒。
这场交锋暂歇,但追逐与较量,显然还没结束。
……
独眼男用没受伤的右手死死按住左臂的伤口,粗粝的纱布早已被血浸透,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滴,在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污渍。
“余泽伦!”他猛地踹开虚掩的木门,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惊得伏案翻资料的男人手一抖,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歪扭的墨痕。
余泽伦抬起头,当看清来人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你这是……”
“我这是拜你所赐!”独眼男几步冲到桌前,带着血污的左手狠狠拍在桌面上,震得散乱的文件纸页簌簌作响,“你给的什么狗屁情报?说那小楼里只有一个女人和几个实力不高的人?”
他的独眼里布满血丝,声音因为愤怒和疼痛而嘶哑:“我带了十几个弟兄过去,结果呢?死了六个,剩下的个个带伤!我这条胳膊差点就废在那儿了!”
余泽伦脸上的从容渐渐褪去,他放下钢笔,身体微微前倾:“出了变故?”
“变故?那他妈是龙潭虎穴!”
独眼男喘着粗气,将刚才的遭遇恶狠狠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