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梁府也已经将梁染墨的嫁妆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不仅镇国公府的温太夫人和安国公主希望周璨和梁染墨能早日晚婚,就连安平帝都派人问两人是否定了成亲的日子,虽说内监来询问时说是因为宫里的织造坊要在他们大婚前给梁染墨裁制好诰命的衣裳,但是她们心里都知道,安平帝是看他们镇国公府选了个没有大权在手的世家之女,此举正合他的心意,但是他又担心婚事有变,这才特地找了个借口来打探。
安国公主只说当前看了三个日子,但是还没同梁府的人商量过,等两家定了之后便会立刻将消息送到织造坊。
内侍将安国公主的原话带了回去,安平帝见他们已经挑了日子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太大的变故,于是也就没有再派人来催促了。
安国公主公主打发走上门的内侍后,便让人去给梁府下了帖子,说第二日要上门拜访同他们商量这两个孩子的亲事。
梁夫人收到帖子后便跟老夫人和梁九霖还有女儿都说了一声。第二日梁九霖特地同国子监告了假,留在府上等安国公主来商议梁染墨的亲事。
第二日时巳时一过,安国公主的车驾便到了梁府门外。
安国公主位高权重,梁九霖携妻女在门外等候,至于梁染墨的祖母,因为早年梁康的缘故,她得封一品诰命在身,安宸帝还曾许了有客上门她不必出门相迎。
安国公主一身华服,就算面上带着笑意,但是皇家的威严与尊贵还是隐隐从她的行为举止上显现出来。
梁九霖和妻女一同给安国公主行礼问安。
“诸位免礼,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梁大人、梁夫人,还有染染,你们不必如此见外,以后不用同本宫这般行礼。”
“多谢公主。虽然公主不介意,但是礼不可废。”梁九霖知道安国公主是好意,但是从身份上来说,若是他们遇见安国公主时真的不行礼,安国公主或许不会说什么,但是其他别有用心的人说不定就会将此事作为借口参他们大不敬之罪!所以该守的礼还是要守的。
安国公主自然也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不过梁祭酒既然这么说了,那便随他们吧,“也罢,随你们吧。”
“臣夫已经在花厅里备了茶点,太夫人此刻也在花厅,请公主移步到花厅商议吧。”梁夫人开口同安国公主说道。
“好。”
说完梁九霖和梁夫人便走在前面引安国公主进府往花厅而去,梁染墨则跟在安国公主身边同她说话。
“染染,你这次下江南,璨儿可有好好照顾你,京城离江南这般远,你回来后定要好好歇歇。”
安国公主其实很满意梁染墨,她每次想到周璨的这门亲事时心里都舒坦极了,她巴不得周璨早日将梁染墨娶回来呢。
梁染墨见安国公主关心她和周璨下江南的事情,脸上带着笑意温声回道:“回公主的话,世子将臣女照顾得很好,虽然路上累了些,但是有机会出去见见世面还是很好的。”
“确实,咱们女人呀能出去走走看看挺好的,想当年先帝在时本宫也曾同镇国公远赴北地待了半年有余呢!至今想起那长河落日、大漠孤烟仍旧觉得十分震撼。”
梁染墨从安国公主的神情上看出她应当很是怀念,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激动。
不过很快安国公主的声音又低沉了下去,“自从先帝去后,本宫便再也没有离开京城去过北地了。”
梁染墨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无奈。
安焱这人猜忌心重得很,温太夫人和安国公主留在京城便可牵制镇国公周永絮和英王,安焱自然不会轻易放人离开,所以在安平帝登基后她才没有什么机会离开,她自己应当也知道,所以为了保护所有人,也为了打消安平帝的猜忌,她才“安安分分”的呆在京城、呆在安平帝的眼皮子底这么年。
“以后会有机会的。”梁染墨说。
安国公主以为梁染墨只是在随口安慰自己,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听了便过了。
但是梁染墨却清楚的知道自己说的是真的。只要等她将安焱从那高位上拽下来,拥护英王上去,以后安国公主想呆在京城便呆在京城,想去北地或是其他地方就去,再也不用在京城里被人当做牵制他人的筹码了。
很快,几人便到了花厅。
梁染墨的祖母正坐在主位上,见安国公主到了之后便站起来微微俯身,“老身见过公主。”
安国公主几步上前走到梁染墨祖母身边将人扶起来,“太夫人不必多礼,咱们先坐下吧。”说完便将人扶回主位上坐下。
太夫人坐下后请安国公主坐在了另一个主位上,人都齐了,安国公主便说起自己今日的来意。
“太夫人,梁大人,梁夫人,本宫今日上门是打算同你们商量孩子们成亲的日子。本宫找人看了适合成亲的日子,大师和钦天监的那帮人都说这三个日子是这两年之中最好的,你们看看咱们选哪个哪个日子比较好?”安国公主说完,便示意她身边的嬷嬷将写了宜嫁娶的红纸拿了出来分别递给他们看。
太夫人和梁九霖梁夫人都看过了,一个是今年的八月十六、一个是今年的腊月十二,还有一个是明年的三月二十一。
先开口的是梁染墨的祖母:“不知公主和贵府太夫人属意哪一日?”
“婆母和本宫都很喜欢染染,自然希望她能早日过门,之前璨儿也看过这些日子,他也属意八月十六,他说八月十六是个花好月圆的好日子,寓意好。不过我们还是想听听你们意见,如今已经四月十三了,离八月十六没剩几个月了,你们若是担心太赶,也可以选另外两个日子。”
安国公主说完后,太夫人看向梁染墨,“染染,今日议的是你的亲事,你对这几个日子可有什么想法?祖母想听听你的意见。”
梁染墨见祖母问自己,想了想,于是说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孙女觉得都挺好的,一切全凭长辈们安排。”
“九霖、温氏,你们觉得呢?”温太夫人接着又问梁染墨的父母。
“儿子觉得八月十六确实是个好日子,就同世子说的那般寓意好,毕竟世人常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嘛!”
“儿媳也觉得八月十六不错。”
太夫人见大家都觉得这个日子最好,便转头同安国公主说道:“既如此,那便定在八月十六吧。”
“好!”安国公主见周璨和梁染墨嫁娶的时间定了之后笑得更开心了,“我们镇国公府早在两家定亲之时便已经开始准备婚礼需要的东西,如今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日子一到迎染染过门。”
“有劳公主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