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这婚房里的摆设你喜不喜欢?这都是我哥为了你们的亲事特地置办的。还有院子里的那棵梨树,哥知道你院子里有一棵梨树,于是特地差人找来种上的,哥说等明年开春,这棵梨树就能开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周璇的眼睛亮晶晶的,在为周璨邀功。
梁染墨顺着的周璇的话环视屋内,屏风、桌椅、摆件看得出来都是用心的了,“是挺好的。”
“嫂嫂我跟你说,之前我哥屋里几乎就没有什么摆件,他嫌麻烦,所以一应用具都是挑简单的来,一点都不像世子的屋子,他为了嫂嫂能住得舒服些,这才添置了这许多的东西。”
梁染墨不难想象周璇说的这间屋子从前的样子,不过她也不过是同周璨合作一场,他倒是有心了。
“嫂嫂,我哥说了,怕你不习惯,让我留下来陪你,顺便给你说说府里的情况,我哥怕你饿着,还让人去厨房吩咐人将饭菜送过来,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好,麻烦你了。”
“嫂嫂,我们如今是一家人了,不用这般客气,而且我老喜欢你了,陪你说话我也开心!”周璇的笑意很盛,不难看出她一字一句都是真心话。
虽然她在梁府也有几个妹妹,但是都没有周璇这般活泼,面对如此热情的人,她心里其实挺温暖的,毕竟从自她嫁入深宫直至惨死那些年,从没有见过这般赤诚的眼神,这般毫无保留的同她释放善意的人,所以虽然她喜欢一个人呆着,但是她完全不排斥周璇的靠近,想来以后在府中有周璇在她也不至于会无聊。
很快,小厨房的人便端着几道菜上来了,周璨考虑到梁染墨忙了一天定然没有吃什么东西,于是便让人准备了些清淡的菜,倒是正合梁染墨的心意,毕竟她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了,大鱼大肉的她也没胃口,如今这几道清淡的菜则刚刚好。
周璇陪梁染墨用完膳后便开始给她讲起镇国公府的事情来。
“镇国公府周氏一共有三房,祖父这一支是大房,其他两房在祖籍经营,并没有都到京城里来。镇国公府先祖曾陪同安国开国君主打江山因此才获封了爵位这些事情想必嫂嫂都知道了,所以我便给嫂嫂讲些近些年的事情吧。祖父一共有三个儿子,就是我爹、二伯还有三伯。祖父前几年去世了,如今府里便仅剩祖母,祖母你也见过,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而且祖母也很喜欢你;二伯如今是江州司马,婶婶和堂兄堂姐都一起跟祖父到了任上;三叔在商道上很有天分,于是早在多年前便接管了族中的庶务,前阵子三叔本来忙着西南的生意还没回来的,但是为了赶上哥的大喜之日便回来了,三叔三婶今日都在也在,不过嫂嫂刚下盖着盖头估计也看不见,不过明日哥哥带你去敬茶时便能见着了。”
周璇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嘴巴都有点干了,于是径自灌了一大口茶后接着说道:“母亲这边的事你应当也知道了,如今祖母上了年纪正颐养天年,所以府中的事都是母亲和三婶在处理。还有父亲,父亲如今奉命驻守北地,本来你和哥哥的婚宴他想回来的,可是一方守将没有圣旨不能轻易离京,所以父亲不好回来,不过他还是差人送回了给你和我哥的新婚贺礼。”
梁染墨在婚宴前便知道周璨大婚镇国公周永絮没有回京,不过她也不意外,毕竟周永絮手握大军,他若是回来安焱估计就睡不着了,毕竟如今局势不明朗,他也担心周永絮回来之后会生出旁的心思,所以留着镇守北地他才能安心些。
周璇同梁染墨说了许久的话,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前院的人声也弱了下来,想来宴席应当散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周璨便带着一身酒气回了听竹院。
周璇见状很是机灵,当即同梁染墨告辞说要回去,临走前还同凑到梁染墨身边说了一句话,梁染墨听完温柔的朝她点点头。
等周璇离开听住院后,周璨坐到了梁染墨对面,两人中间隔着一张小几,周璨今日被他们灌了不少酒,此刻正将胳膊搭在小几上借力撑着。
“世子可还清醒?需不要让初霁去厨房煮一碗醒酒汤过来?”梁染墨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周璨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饮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他今日穿了大红色的喜服,此时周璨那张原本白玉般的脸颊染上了点点薄红,再加上身上透着酒香,整个人看着就很是,诱人,是的,诱人。
“不用,虽说今日喝得不少,但是我的酒量还是挺好的。”周璨认真的看着梁染墨,他想过无数次梁染墨穿上嫁衣的样子,可是他再怎么想都没有今日亲眼所见来的震撼,那是一种摄人心魄的美,若是清水桥上初见时一袭月白色长裙的她是清冷的,如今大红喜服的她便是耀眼夺目的,是不一样的风情。可惜他还不能告诉她,他也怕吓着她,毕竟他当初提出两人成亲的计划时心思可不单纯!
见周璨还很清醒,她便问起昨晚的事情来:“昨日我们出宫后可还有什么新的消息?”
没错,昨日之事是梁染墨一手策划的,至于那戏梦,是早前她让覃见川从太医院将那戏梦的方子誊抄出来后让周璨的人做新制的,所以太后问问说宫中的戏梦不是早就被销毁怎么还会出现时梁染墨一点反应都没有,宫中当然没有了,可这是在宫外制成的啊。
覃见川给魏昭昭看诊的这些日子,开出的药材里掺有特殊处理过的、带着戏梦药性的药材,不过量很不多,且那方子里还有安神的药材,所以魏昭昭吃了一阵子也没有察觉,而昨日她面前的那碗汤则加入了一些的戏梦,恰好能将前些日子的药性激起来,所以她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发作。
“安平帝让卫邱将宫里上上下下都查了一遍,暂时没有找到线索。”虽然周璨今日也忙着大婚之日的事情,但是他仍旧时刻盯着宫里的动静。
“他找不到线索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毕竟那戏梦他可熟悉得很,一日查不出来便一日寝食难安吧,”梁染墨说这句话时是笑着的,但是那不是开心的笑,有点空洞,还有些周璨说不清的感觉掺杂其中。
“为何?”
“因为十三年前的中秋夜宴,他同魏昭昭给宋云下了戏梦,让宋云在百官面前失控并企图伤他,而他也顺势废了宋云的皇后之位将她打入冷宫。十三年后到魏昭昭因为戏梦当庭失控,你说他能不紧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