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的暗杀计划失败后,在正面战场上,面对稳扎稳打,始终秉持“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策略的吕文焕。
纵使这位蒙古四王爷智计百出,也仅在局部战斗中占得些许上风。
可是这些零星胜利,于整体战略而言收效甚微。
另一边,郭靖所率的武林奇兵一路势如破竹。
尤其当苏云岫率领数万明教教众与中原武林人士会师后,这支队伍人数不减反增。
加之明教虽名为武林教派,却深谙造反之道,其组织纪律,远非寻常江湖豪侠可比,明教弟子所展现出的行伍之风,令郭靖指挥起来格外得心应手。
郭靖统领着这支近十万的精锐奇兵转战多地,继拔都之后,阿里不哥亦遭败绩。
眼见危局至此,蒙哥非但未与四弟忽必烈言和,反而选择了不战而走。
他亲率一支人马,趁郭靖大军未至,远遁西域。
他们一行人渡过赫尔曼德河,穿越俾路支斯坦,最终南下越过开伯尔山口,直扑印度半岛。
这位原本应该被杨过一石头砸死的蒙古大汗,在这个时空,彻底放弃了中原,现在应该是在印度,陪三哥玩泥巴看三嫂了。
如此一来,宋军之敌,唯余忽必烈一人。
这位原时空本应入主中原的雄主,如今只得在其他宗王或逃或亡的境况下,收拢各路宗王的旧部,以另一种形式登上了蒙古大汗之位。
只可惜,他虽如愿以偿成为了蒙古大汗,可蒙古却已非昔日强横之蒙古,大宋更非当年积弱之大宋。
对鹿清笃而言,一切正朝好的方向迈进,多年前在无名母子坟前立下的誓言,终于到了兑现的时刻。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噩耗自临安传来。
鹿清笃快马加鞭赶回皇宫,所见到的,是被惊吓得卧床不起的官家赵祺,以及身受重伤的陈九。
“师父,黄老前辈,究竟发生了什么?”鹿清笃面色凝重,望向洪七公与黄药师。
出征前,他特请这两位绝顶高手暗中入京护卫皇帝,以防蒙古人狗急跳墙,效专诸、聂政之举行刺天子。
为确保万全,一生不屑和官府打交道的黄药师,虽不愿直面皇帝本人,却也答应暗中护其周全,顺便进入皇宫书库,一览皇家藏书。
洪七公则乐得重操旧业,匿身御膳房梁上大快朵颐,时隔二十余载,在鹿清笃的特意交代之下,他老人家终于又尝到了魂牵梦萦的“鸳鸯五珍脍”。
可是就是在这二人的保护之下,大宋皇帝竟然差点被人暗杀。
面对鹿清笃的问题,洪七公苦笑摇头,黄药师面色铁青。
两位纵横江湖数十载的“五绝”联手,竟未能护住皇帝周全,反要一个小太监拼死救驾才保住了小皇帝的性命,这对他们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是那个番邦修士巴思珈……”
洪七公沉声道,“那小子的武功比当年强了数倍不止,便是我和老邪联手也未能拦住。所幸御前那位小公公(陈九)武功不俗,合我三人之力,才勉强将其逼退。”
原来,就在鹿清笃等人将忽必烈逼入绝境之际,似乎是为了一转战局,巴思珈竟单骑南下,于光天化日之下独闯大宋皇宫!
若非洪七公、黄药师与《葵花宝典》创始人陈九三人合力抵挡,为张维怀争取到时间,护着官家躲入皇宫密室,只怕这位大宋的中兴之主,此刻已血溅金銮殿,殒命于百官眼前。
番邦密教修士,公然闯入宫禁,击杀侍卫无数,重伤太监总管,惊扰圣驾。
此等骇人听闻之举,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整个大宋的脸上。
虽未得手,但巴思珈却已用实际行动昭告天下,只要他愿意,随时可对大宋皇帝发起第二次、第三次刺杀!
全真教掌教鹿清笃能于草原紫薇屠龙,诛杀蒙古大汗贵由,使得蒙古陷入动乱。
他萨库派上师巴思珈,亦能斩你大宋天子,令宋人如今的大好局面瞬间崩毁!
“巴思珈这小混沌究竟意欲何为?莫非是想逼我也去刺杀忽必烈?”
鹿清笃的眉头紧锁,先安抚了惊魂未定的官家赵祺,又查看了一番陈九的伤势。
这位《葵花宝典》的创始人虽然修为不错,只可惜终究是修炼时间不足,在内功底蕴上比真正的绝顶高手要差上一线,这一次被巴思珈伤了根基,需要好好调理一番。
就在鹿清笃准备替陈九先压制伤势时,一名小太监仓惶奔入:“天师!天师!不……不好了!您快去看看!”
“莫慌。”
鹿清笃起身,与洪七公、黄药师交换了个眼神,见两位前辈颔首,表示会保护好皇帝之后,他这才随太监离去。
“何事惊慌?”
行至宫门外,只见那象征大宋威严的朱漆大门上,赫然被人以刀刻下一行杀气凛然的大字:
“蒙古萨库派修士巴思珈,诚邀天下英豪于腊月初八,华山一叙,品茗、论剑!”
“呵呵……”
鹿清笃凝视宫门上的刻字,反倒松了口气,“看来这巴思珈终究未能勘破执念,个人的胜负之心未泯啊。”
从这一行字,鹿清笃就知道,巴思珈此行刺王杀驾,原非为扭转战局,只为逼自己赴这华山之约。
他的所作所为是在告诉鹿清笃,若是不去,他必卷土重来,再刺大宋天子。
正所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如今这种情况,鹿清笃已是非去不可了。
心知巴思珈必在附近,鹿清笃朗声长笑,内力沛然,声震云霄:“巴思珈大师相邀,贫道岂敢不从?腊月初八,贫道必当亲临华山之巅,与大师一晤!”
鹿清笃的声如天雷,响彻临安。
回应他的,是城外遥遥传来的一声大笑,同样声传全城。
“哈哈哈,好,那贫僧便在华山之巅,恭候天师法架。”
彼此间,作为出道至今的对手,纵是比拼声音大小,这位佛门百年奇才巴思珈,似乎也不愿输他鹿清笃半分。
时隔二十余载,第三次华山论剑的消息不胫而走,顷刻间传遍天下。
值此宋蒙决战关头,再加上发起此番华山论剑的,是蒙古番僧,这使得此次论剑的意义远超往昔,不再仅是江湖豪杰的武艺切磋,更平添了几分家国天下的别样意味。
华山,五岳之中以险峻扬名,主峰威严肃杀。
时值寒冬腊月,漫天风雪早已为其披上银装,本就险绝的山路,愈发寸步难行。
这仿佛是天意对武林人士的一道试炼,若连登顶都做不到,又有何资格角逐那“天下第一”?
“哈哈哈,老叫花!药师兄!”
刚过华山三大险之一的千尺幢,洪七公便闻身后有人呼喊,定睛一看,竟是欧阳锋。
“哈哈,老毒物!老夫就知你这老东西定要来凑这热闹!”
洪七公捋须大笑。黄药师亦微笑致意:“多年不见,欧阳兄风采依旧。”
“药师兄说话,总比老叫花说话中听,到底读过书的,和臭要饭的就是不一样。”
欧阳锋对黄药师点了点头,然后瞪着洪七公阴阳怪气地怼了一句,这对一生的对手,刚一照面,便斗起嘴来。
说起斗嘴,洪七公也不怕他欧阳锋,于是一脸促狭地道:
“老毒物,听鹿小子说,你如今入了明教,还混成了四大法王之一?可是叫那什么‘白髯蛤王’?哈哈,当真是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绰号,臭蛤蟆终归是臭蛤蟆,这名号与你真是绝配!”
“我就知道不能让你知道这个名号,鹿小子嘴巴松,老叫花子更是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们师徒两个,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