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傍晚时分。

何裕柱和谢学丰从医院出来时,天色已有些昏暗。

在门口得知谢颖琪即将生产的消息后,谢学丰特意从家中拿来几副滋补的药方,随即跟随何裕柱来到医院。

忙碌了一阵子,总算把这边安顿妥当。

何裕柱为谢颖琪安排的是两人间的病房,这是他费了不少周折才争取来的。

在这个年代,病房资源紧张,双人间并不常见,若没有特殊关系,很难得到这样的床位。

最终,他凭借研究员的身份,紧急协调了一间。

晚上,何裕柱便留宿在病房,与谢颖琪共同照护。

谢学丰送来的药材,何裕柱全都妥善收起。

凭他的药理知识,自然能看出这些药材虽非珍稀之物,却非常适合谢颖琪当前的身体状况。

不得不说,谢学丰经营药馆多年,即便不再从事这一行,专业水准依旧未减。

这时,何裕柱才询问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谢叔,今天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要知道,谢学丰向来乐善好施,开药馆时口碑极佳,深受患者信赖,怎会招惹上街头混混?

谢学丰闻言轻叹一声:“这事说起来,好坏难分。”

随后,他详细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药馆收归国有后,谢学丰便和其他老一辈一样,迷上了收藏古玩。

何裕柱对此事早有耳闻,只是当时年代尚早,又觉得老人有个爱好不易,所以并未干涉。

而今天登门的几位年轻人,正是因古玩一事堵住了谢学丰的家门。

听罢谢学丰的叙述,何裕柱神色凝重。

尽管他知道谢学丰平时喜欢古玩,但从没太在意。

毕竟,即使是以前的他,对这类古董并不感冒,这也是为何他来到这个时代后,没有涉足这一领域的原因。

从前,他看过些小说,讲的是主角穿越后靠捡漏青花瓷、骏马图之类的发家致富,一下子就能赚个千把万。

不过现在想想,这年代古玩市场风险不小,就算真的东西摆在眼前,他恐怕也认不出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老丈人年纪一大把了,半路才对古玩感兴趣,居然还真让他捡了个漏?

谢学丰喜欢古玩后,没事就爱在街坊间转悠,总能碰到一群志同道合的人聚在一起交流。

虽然他的财力足以去潘家园这样的地方逛逛,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只是晚年才开始玩玩古董,跟那些一生钻研此道的行家没法比。

于是,他一边学习专业知识,一边偶尔在街头巷尾转悠,买些小玩意儿解闷。

前几天,在一个爱好者自发组织的小聚会中,他看到一件“三彩印花盒”

谢老爷子平时博览群书,第一眼看到这个印花盒时就动心了。

现场的人中,有几个是这个圈子的老朋友了,这个印花盒正是由一位叫郑三元的老玩家带来的。

郑三元今年五十五岁,退休在家,平常喝茶玩物,跟普通老人没什么两样。

但在解放前,他在四九城里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家里开了一家古玩店,虽不如潘家园的大商家,但也养着十几个家丁。

后来新中国成立,响应号召,那些家丁契约都取消了,但郑三元在古玩界仍有不小的影响力。

提到这个三彩印花盒,那天在小会上亮相时,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参会的人约有二十多位,个个都有些见识,但这印花盒并不特别,没能吸引太多目光。

众人更倾向于寻找那些破旧的老物件,因为在各个时代,“捡漏”

都是热门之事。

谢学丰深知自己的能力有限,因此并没有过于执着于“捡漏”

不过,当他看到各家携带珍品而来时,这件三彩印花盒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巧合的是,几天前,谢学丰在图书馆查阅唐代陶瓷文化书籍时,恰好看到了类似的东西,心里顿时有所触动。

走近仔细观察后,他却无法完全确定其真实性。

这件三彩印花盒属于唐三彩类别,是唐代陶瓷中颇具代表性的器物,若作为收藏品,价值不低。

他试探性地询问价格,当时会场热闹非凡,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其他几件精品上,郑三元随意报出了四十块钱的价格。

谢学丰听后立刻意识到,郑三元并未重视此物。

尽管他并非从业多年的老手,但也知道这种品相完好的唐代唐三彩绝不可能如此便宜。

当然,谢学丰当时也不敢百分之百断定它是真品,但在反复把玩、仔细研究之后,他最终决定将其买下。

毕竟,无论从工艺还是品相来看,这件物品都让谢学丰非常满意。

他从事这一行并非为了投机倒把,只是单纯想满足自己的兴趣爱好。

于是,他支付了四十块钱,将三彩印花盒带回了家。

如果事情仅止于此,也便罢了。

然而,今天早晨,几个年轻人早早来到谢学丰家门口,声称家中遗失了东西在他这里,要求归还。

时至今日,尽管时代变迁,但某些旧习尚未完全改变。

郑三元家中虽已遣散家丁,可多年积下的情谊让许多人仍选择留居大四合院。

表面上大家皆为普通同事,实则多数人依旧听从郑三元的安排。

几位年轻人此行正是受郑三元所托。

“谢叔,所以郑三元是想让您归还那个三彩印花盒?”

何裕柱疑惑地问,他实在没想到老丈人收藏古玩竟会牵扯出这样的事。\"我原本以为只是买个喜欢的物件儿。”

谢学丰闻言轻叹一声,“看起来是这样。

当初买它时我也犹豫过真假,但最终还是凭喜好买了下来。

现在看来,这东西可能是真品。”

何裕柱一时无言,虽非行家里手,他也清楚这一行重信守诺,即所谓的“买定离手”

不论物件价值几何,一旦交易达成,便再无退还之理,盈亏与原主无关。

犯错认命罢了。

听谢叔讲起,郑三元在古玩界也算一号人物,如此行事若传开,怕是要遭人议论。

或许这印花盒的价值让郑三元不惜名誉?

正思索间,何裕柱心中一动,示意谢学丰稍候,自己去四合院一趟。

何裕柱从四合院返回医院时,手中正捧着当天的晨报。

自上大学起,他就养成了阅读报纸的习惯,这份晨报是他每日必读的内容之一。

何裕柱把谢学丰拉到一旁,手指着报纸上的某个版面。

虽然那个时代的报纸都是黑白的,但谢学丰看到照片后还是震惊了。\"柱子,这也是一件三彩印花盒吗?”

盯着报纸上的图片,谢学丰迟疑地问。

何裕柱点头确认:“没错,最近一次国外的拍卖会上,这件三彩印花盒卖出了三十万的高价,我当时见过一眼。”

经过多次核实后,谢学丰终于明白了。

怪不得郑三元会冒险做这种事,原来这东西价值连城啊!在五十年代,三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那时候工人的工资普遍不超过一百块,三十万足够一个普通人不吃不喝工作三百年!

八十年代的万元户已经让人羡慕不已了,而这竟是五十年代的三十万!了解了印花盒的实际价值后,谢学丰的心情也难以平静。\"柱子,这小盒子居然这么值钱,真是没想到。

要不我们把它捐了吧。”

接受这个惊人的消息后,经过一番思考,谢学丰提出了这个建议。

三十万在那个时代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谢学丰一生经营药馆,积累的财产也不过几千块,说完全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但他经历丰富,反而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意外之财未必是好事。

他玩古董只是出于兴趣,看到这些承载着国家历史的文物,感受到历史的厚重感,这对中国人来说是一种精神享受。

如果要让他为了赚钱,他已经年迈,外孙女嫁得也好,其实已没什么物质欲望了。

听到谢学丰的话,何裕柱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三彩印花盒被估价三十万后,何裕柱的想法也是一致的。

上交国家并非戏言。

毕竟在特殊时期,如果时间是在78年或79年后,社会已开放,他也不会考虑捐赠,毕竟没人会嫌弃钱多。

尽管谢学丰坚持留下也无大碍,但不用几年,这必定成为麻烦,而且是无法隐藏的那种。

郑三元的圈子中的人肯定已得知此消息,即便得不到,也可能有人背后搞鬼。\"谢叔,我觉得您说得对,这东西还是捐掉比较好。

您有渠道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系。”

谢学丰点头道:“我这段时间也了解了一些城里的大博物馆。

你放心,明天我就去上交。”

临走前,谢学丰叮嘱何裕柱照顾好谢颖琪,第二天再来。

何裕柱则主动送他回家,因为白天发生了些事情,他担心郑三元那边可能有后续动作。

送走谢学丰后,周围并无异常。

不过,何裕柱并未直接回医院,而是按今天谢学丰提供的地址,悄悄去了郑三元家。

正值傍晚,天色渐暗,郑三元所在的街道比95号四合院周边要好些,路边有路灯,房屋外观也未显破败。

郑三元家的院子很显眼,解放前便是大户人家,现在仍住着整套大四合院,之前的仆人虽名义上脱离关系,但依然按原布局居住。

当何裕柱来到郑三元家侧墙时,听见院子里传来声音。\"老板,我们不是故意的!”

“是啊,我们知道错了,请原谅我们吧。”

是两个年轻人在求情。

听出这熟悉的嗓音,何裕柱心中一震。\"老板,小六他们也是出于忠心,看到报纸内容才这样做的,请您不要责怪他们。”

一旁有人劝说。

何裕柱听见屋内人的对话,心中似有所悟。

此时,大院之中,一位体态略显富态、身着白绸衣衫、戴着眼镜的男子正端坐于椅子之上。

那椅子与旁边的靠桌色泽鲜艳,仅看一眼便知其价值不菲。

此人正是郑三元。

今日他见家中几名年轻伙计带着伤回来,一番询问后得知了一件令他震怒的事。

不久前,报纸上报道三彩印花盒在国外以三十万高价成交,这使他想起曾卖给谢老头的那个盒子,似乎与此极为相似。

但因未仔细核查,他也不敢确定那东西的真实性,只是随意提了两句。

然而,这句话却被几名年轻伙计听到了。

他们商量后认为,若能替郑家找回这件物品,无疑是大功一件,因此才有了清晨他们擅自行动的一幕。

郑三元得知此事后,气得几乎晕厥!

他郑家虽非名门望族,但在解放前,于邻里间也算赫赫有名。

至于古玩这一行,更是看重声誉。

如今这事若传扬出去,他的家族名誉恐怕要毁于一旦。\"你们什么都不懂!都给我闭嘴!”

见自己训斥这些人时竟还有人求情,郑三元大声呵斥。

就在这一刻,一个身影慢慢出现在大院中。

郑三元是第一个注意到的,他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孔,脸色骤然变化。\"年轻人,你从哪里来?”

此刻,大院里众人都将目光投向这位突然出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