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熙宁虽然听到了永德帝的话,但也只能故作不知,没有应话。
永德帝闷咳一声,看她的反应也没怪罪,继续说道:“你已经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辅国公和明国夫人了吧!”
这是陈述句,不是在问句,显然皇上已经确定她就是辅国公府的遗孤。
安熙宁只能点点头,要是否认就是欺君,心中猜不透皇上叫她入宫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份的?为何不禀报朕!纪指挥知不知道此事?”永德帝一连几问。
“回皇上,前段时间听祁王说的,不然民女也不知道,世子大人知道,也是从祁王殿下那听来的,因为没有证据证明是不是真的,不确定的事怎么敢叨扰圣上。本来想找安家父母确认一下的,可惜找不到他们。”她从容回道。
这事早就和纪墨卿商量好该如何回答。
永德帝淡淡嗯了声,意味不明说到:“你就是辅国公府的嫡女,这模样和当年的明国夫人长得十分相似,难怪之前见你时好像在哪见过。当年你父母以信通敌叛国,先帝亲自下了赐死的圣旨,你全家本应该同罪,但意外走水,都死于火灾。”
安熙宁闻言秀眉微皱,永德帝的话和她知道的可不一样,明明是先帝有从轻的意思,这才走水烧死了全族人。
永德帝看她反应平淡,随后朝殿外吩咐道:“来人!”
不一会儿有人端着一个盘子上来,永德帝闷咳两声,虚弱说道:“你本应该是死在十几年前的人,你父母用偷梁换柱之策让你活下来,是欺君之罪,朕念你立过功,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这个盘子里面有两张纸,有一张写着活有一张写着死,你选一张打开,看看上天是让你活还是让你死。”
福公公随后把放着两张纸的托盘摆到她面前,安熙宁不知皇上为何要多此一举,他想要她活还是死不过是一道命令的事,竟然用这抓阄的方式,分明是想她死,又不知碍于什么内心的别扭来这么一出。
不过转念一想也可以理解,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十几年,但总归有知道的人,当年先帝是有意放过辅国公府的孤儿寡母。既然如此,那遗孤不便直接赐死,拿个抓阄掩耳盗铃。
她看着眼前两团决定自己生死的纸团,不禁觉得好笑,里面肯定两张都是死,不然永德帝直接放过她不就好了。
“抓吧!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只要抓到活,朕便是违逆先帝圣旨也留你一命。”永德帝催促道。
安熙宁的手先放在左侧,观察福公公和永德帝的反应,他们都没有反应,再放到右边也没有反应,索性随便选了一张。
但是她没有打开,而是直接吃掉了,福公公愣住,永德帝也是一脸错愕,沉声训斥道:“放肆,你这是做什么!”
“回皇上,既然是一张活一张死,那看看剩下那张不就知道民女吃下去这张是什么了。”
永德帝面色一滞,苍白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竟然跟他耍心眼,这女子难道知道两张都是死吗!
安熙宁这会儿已经打开另一张纸,果然写着“死”。
“圣上,这张纸团是死,那民女抓的那张便是活了……”
“你听错了,朕刚刚没说明白,死既是活,活既是死,很可惜,天命难违。”永德帝故作遗憾。
她嗤笑一声:“圣上既然早有杀意,又何必多此一举,当年圣上还是太子时,便是您和高阁老一同指证调查的辅国公府,其中真相如何,只有你们清楚。”
永德帝眯起眼,眼底闪过杀意,“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朕也不能留你性命,你怀恨在心,将来必定会危害禹国!来人!”
他的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急报。
“皇上!急报!”
“宣,何事如此惊慌,成何体统!”永德帝训斥道。
一名守宫城的侍卫传急匆匆跑进殿,也顾不上殿内安熙宁还在,跪下说道:
“回陛下,宫外传来消息,祁王封锁了五城城门,高喊有人要挟天子以令天下,他要清君侧,保护您的安危!”
“什么?”永德帝蹭地站起身,猛烈咳嗽,“朕何时被人挟持,哪需要他来保护……”
旋即便明白过来,厉声喝道,“这逆子要造反吗!”
侍卫哪敢回答,安熙宁听了也是一脸震惊,入宫前刚跟世子大人觉得祁王反应异常,没想到竟然是造反!
此时的金陵大乱,祁王的人控制住了五大城门,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送出消息,街上人仰马翻,所有人赶紧躲回家中,知道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