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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这枚“狼王之牙”,是三王子赠予兄长莫苍澜的信物,代表着至高无上的信任与承诺。

兄长一直将其视若珍宝,贴身收藏在密室之中,外人绝不可能知晓!

南宫珏,他到底是怎么拿到手的?!

“哦?狼王之牙?”

夏启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那朕再问你,此物,在你们北蛮,代表着什么?”

乌赫颜的头颅垂得更低了。

“回陛下,‘狼王之牙’,乃是王庭最尊贵的信物之一,非王族核心成员,或是对王庭有天大功劳的外族之人,绝不可能拥有。”

“见此牙,如见王子亲临。”

“持此牙者,可号令北蛮三千‘狼牙卫’!”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所有看向莫苍云的目光,都变了。

从之前的同情、声援,变成了惊骇、鄙夷,与深深的恐惧。

如果说,之前的书信和账目,还可以用“伪造”来辩解。

那么这枚由北蛮使臣亲口认证的“狼王之牙”,就是铁证!

一座足以将整个莫家都压成齑粉的铁山!

“不……”

莫苍云失魂落魄地摇着头,脸色惨白如纸。

“不……这不是真的……是陷害!陛下!这是陷害啊!”

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像一条被逼入绝境的疯狗。

然而,龙椅上的夏启,已经不再看他。

仿佛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夏启的目光,重新落回了手中的信笺之上。

他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封,展开。

殿内,再次恢复了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那最终的,决定无数人生死的审判。

夏启的目光,在信纸上一扫而过。

随即,他用一种平淡到近乎冷酷的语调,缓缓念道:

“莫兄亲启:”

“前日所议之事,父王已然应允。待我北蛮铁骑踏破雁门关之日,便是莫兄封王拜将之时。”

“大夏国库之珍宝,任君取之。”

“大夏之万里江山,你我共分之。”

“落款,拓跋宏。”

拓跋宏!

北蛮三王子!

夏启每念出一个字,莫苍云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噗通”一声,瘫软在地。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人证,物证,俱在。

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莫家,这个在大夏屹立了数百年的庞然大物,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莫家,通敌叛国,罪证确凿。”

夏启将信纸随手扔在御案之上,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

他就像一个高坐于九天之上的神明,在冷漠地宣读着凡人的罪孽。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

凡是被他目光扫过的人,无不心头一颤,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尤其是那些刚刚还在为莫家摇旗呐喊的官员,此刻更是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

他们知道,一场波及整个朝堂的血腥清洗,即将开始。

“吏部侍郎,张承。”

夏启的声音,再次响起。

“臣……臣在……”

之前还义正言辞的张侍郎,此刻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朕记得,你三日前,上本弹劾户部,称国库空虚,粮草不足,请求削减北疆驻军的冬衣补给。”

夏启的声音很轻,却让张承如遭雷击。

“臣……臣……”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朝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都察院左都御史,陈正清。”

夏启的目光,又转向了陈正清。

陈正清那张素来刚正不阿的脸,此刻血色尽褪。

他猛地跪下,重重叩首。

“陛下!老臣……老臣有罪!老臣识人不明,被奸人蒙蔽,请陛下降罪!”

他倒是光棍,直接选择了认罪。

夏启看着下方跪倒一片,神情各异的臣子,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愈发明显。

他没有再一一点名。

他的目光,越过了所有人,最后,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如一杆血色标枪般,跪得笔直的身影上。

南宫珏。

“南宫珏。”

“臣在。”

南宫珏抬起头,声音沙哑,却无比沉稳。

“你夜闯莫府,杀伤三百余人,依国法,当斩。”

夏启的声音,依旧冰冷。

南宫珏的心,猛地一沉。

大殿内的气氛,也随之再次凝固。

所有人都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龙椅上的皇帝。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要连南宫家也一并清算?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许多人的心底升起。

然而,夏启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如坠冰窟。

“但,你揭发莫家叛国之罪,护国有功。”

“功过相抵。”

“死罪,可免。”

南-宫珏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皇帝的话,还没有说完。

果然。

夏启的身体,微微前倾。

一股无形的,君临天下的恐怖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金銮殿。

“但南宫家,管教不严,御下不力,亦是事实。”

“朕罚你南宫家,交出京城兵马司统领之权。”

“罚你南宫珏,官降三级。”

“即刻起,革去你羽林卫中郎将一职。”

轰!

这个处罚,比杀了南宫珏,还要让他难受。

京城兵马司,是南宫家最后的权柄。

羽林卫中郎将,是他南宫珏安身立命的根本。

现在,皇帝一句话,就将这一切,都剥夺了。

南宫家,从此以后,将彻底沦为一个没有实权的空壳子。

“臣……遵旨……”

南宫珏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他低下头,将所有的不甘与屈辱,都深深地埋藏了起来。

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能保住南宫家的血脉,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大殿之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皇帝这手恩威并施,敲山震虎的雷霆手段,给彻底镇住了。

他先是用莫家的血,警告了所有人。

再用对南宫家的处罚,收回了兵权,安抚了那些惶恐不安的世家。

一拉一打,滴水不漏。

这位年轻的帝王,其心术,其手段,简直深沉得可怕。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将就此了结之时。

夏启的声音,却再一次,幽幽响起。

“不过。”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南宫珏,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谁也看不懂的,奇异的光。

“朕,还有一道新的任命,给你。”

“南宫珏,听封。”

南宫珏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错愕。

“朕,封你为……”

夏启顿了顿,一字一句,声音清晰地传遍了金銮殿的每一个角落。

“悬镜司,北镇抚使。”

“赐,绣春刀,飞鱼服。”

“总领缇骑,巡查京畿,缉捕叛逆。”

“凡涉叛国一案者,无论官阶,无论出身。”

“你,皆可先斩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