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妍之前跟他俩见过面,立刻热情地向他们介绍起赵辰的修复技术有多么逆天,听得两人心里直痒痒,各自把带来的文物都拿了出来。
王胜利带来的是一件宣德炉,是他父亲买的时候被人做了局,其中一条腿断了,用胶水粘的,拿回家后才发现是件残品,好在东西是真品。
那老爷子心心念念想把它修复好,奈何多方打听也没人能修这种铜器,除非将其用焊铆的方式,把断掉的那条腿接上去,可这样一来难免会留下难看的瑕疵。
他听梁百川说起,唐万民的女婿是修复文物领域的高手,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送了过来,也是想着给老父亲一个惊喜。
赵辰拿在手里瞧了瞧,用小刷子将断口处清理干净,随后便从包里拿出十几瓶所谓‘高科技粘合剂’,当着他们的面调配起来。
其实里面装的不过是加了些色素的自来水,用来掩人耳目的。
王胜利仔细盯着他调配出来的东西,问道:“小赵,你这个东西连铜器都能修复?修好后不会再断吧?”
“不会,这是我家祖传的秘方,后来我参加过两年考古修复工作,从一个老教授那里学的。”赵辰满嘴跑火车道。
两人一听到考古队的教授,对赵辰的第一印象瞬间变得高大上起来。
别看他俩身居高位,其实都是吃了时代的红利,对当下的高科技了解程度,并不比大街上的普通市民多多少。
之前赵辰总是要借口去车上修复,但老是用同一套说辞也不是办法,这才专门调配几种不同颜色的修复胶水,用来忽悠这些门外汉。
他用小刷子涂上一些调配好的‘特质胶水’,抹在了断口处,随后一手捏着宣德炉,一手捏着断掉的那条腿,用力往一起挤压几下,然后用手指抹了抹,便笑着递给王胜利:“王叔,你看修复的咋样?”
王胜利接过来一瞧,之前的断口处竟然没留下任何痕迹,用手掰了几下都纹丝不动,顿时兴奋地说道:“真是神了,跟新的一样!”
如此堪比变魔术的一幕,就连唐万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当即夸赞道:“小赵这技术,就算去京城博物馆上班都绰绰有余啊,那些因历史原因被毁坏的文物,也总算有希望了。”
赵辰怕他又给自己揽活儿,赶忙解释道:“伯父您可别这么说,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我也不是什么古董都能修的,就比如那些古画,稍微一碰就会碎成渣,就得调配更高级的特质胶水才能保存下来。”
另一位欧秘书长不吝词藻地笑道:“年轻人不能太谦虚,你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在国内也算首屈一指了,快来帮我看看这个哥窑扁瓶,还有修好的可能吗?”
赵辰下意识看了两眼,发现他带来的哥窑瓷瓶碎得相当彻底,干脆就是塑料袋里装的一堆碎片,把盘子用力摔在水泥地上,大概也就是这种效果了。
拿起一片碎片看了看,问道:“欧秘书长,您这是…家中遭遇地震了吗?碎得这么彻底。”
欧秘书长尴尬地直挠头,解释道:“说起来惭愧,这件哥窑米釉鱼耳扁平,是我太公传下来的传家之宝,据说当初花了五百多块现大洋买下来的。”
“没想到两年前跟我老伴儿吵架,她随手就给我摔地上了,我找人鉴定过,这件哥窑扁瓶如果不碎,搁现在最少值八百多万,你看能不能帮我修复好?”
他知道这件瓷器碎得太彻底,于是补充道:“你放心,我不让你白忙活,以后你那店里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大事,包在你欧叔身上。”
赵辰早就料到他们不会给维修费,毕竟这种价值连城的古董,修复费用不是一笔小数目,真金白银的掏钱,反而容易给人留下把柄。
恰好自己看重的,也是对方的权力,于是便含笑答应下来:“那就先谢谢欧叔叔了,不过这件瓷器碎得太彻底,我想大概要一到两天时间才能完全恢复原状,您看是不是留个电话和地址,等我修好了给您送过去?”
上次拼那件金缕玉衣给他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所以决定把这件哥窑鱼耳扁平带回去,发动店里的女孩子们一起帮忙拼凑,自己只负责最后的修复工作。
如此一来不但省去大量时间精力,还能私下单独跟欧秘书长联系,有些事也更方便聊。
欧书民盯着那堆残片思考两秒,爽快道:“好,麻烦你了小赵,你真能帮我修好,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赵辰等得就是这句话,表面上还是低调地说道:“欧叔叔太客气了,您和唐伯父是好朋友,我做小辈的帮您点小忙算得了什么?”
“哈哈哈,你这小子,我喜欢!”
欧书民爽朗大笑起来,又对着唐万民说道:“老唐,你这女婿真不赖,只可惜他不走仕途,否则我非把他提拔到我身边不可。”
唐万民笑呵呵道:“你那里又不是文物局,把他调过去不是屈才了嘛?不瞒你说,小赵在挑选翡翠料子方面,那才是一绝呢,都不用开窗,上眼一看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料。”
“等你女儿办升学酒宴的时候,带她来我店里,随便挑随便选,看上哪件拿哪件。”
三个加起来快两百岁的老人精,很快就聊起家庭和孩子,赵辰在旁边也插不上嘴,于是跟唐妍小声交谈起来。
“赵哥,那位欧秘书长,是省里秘书办公室的,权力不小,你要是能跟他结交,以后没人再敢到你的店里检查,还有那位王厅,是分管治安和司法体系的,身兼数职…”
通过唐妍的介绍,赵辰也终于知道他俩的详细身份,内心震惊的同时,也对唐家的人脉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难怪这些大企业动辄几十年屹立不倒,敢情里面的利益瓜葛如此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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