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欢被反剪绑着手臂,但她奋力挣扎,怒吼:“是谁!你们不就是想要战香吗?杀我家人作甚!”
为首的守捉郎蹙着眉,看着她:“挣扎没有用。你家的战香你可知能做何用?那可是谁得了谁就能称王称霸的好东西。”
白欢瞪着通红的眼睛:“安王、萧家、崔家?”
那人挑眉:“我都说了,小女子太聪明了不好。你好好活着,替你白家人活着不好吗?”
白欢惊惧:“你什么意思?你们还对我阿耶阿娘要做什么?”
那人毫不在意:“我们守捉郎向来拿一份银子做一份事,绝不多事。此行我们任务就是带你和战香方子回去。其他的与我们无关。反正,战香的配方和制香传承人都在我们手里了。这把火不也是我们放的,有人自然不想你家人活着啊。”
白欢怒火中烧,攥紧拳头,怎么办?
忽然,车外传来打斗声。
为首的汉子探头出去,发现是他们被几个女子围住,正与手下的人打了起来。
白欢暗喜,是剑秋她们吧?
可剑秋和拂冬都受伤了,她们能支持多久。
她朝外看去,原来朱华琼她们赶到了,而马车刚出城,正在通过护城河。
“看着她。”
为首的汉子一对手下道,自己掀帘跳了出去。
白欢趁着手下被外面吸引的当口,猛地朝外滚出去,砸在车辕上,摔落在地,背脊痛得钻心。
可她顾不上这些,急忙爬起来,拔腿朝护城河冲去。
正打得难舍难分的众人无暇顾及,眼睁睁的看着白欢一跃跳入河中。
朱华琼她们奋力拦截守捉郎,所幸,很快护城军发现赶了过来,她分出身急奔向河边,可河水里哪有白欢的身影,急得她边大声喊着她的名字,边往河水下游寻去。
白欢一头扎入河水中,没想到河水如此急,人一下子被卷到水底,一口气没上来,冰凉的河水拥入胸腔,手也挣脱不开,渐渐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白欢似乎听到一声声焦急的呼声。
“白欢,白欢。”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朦胧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董奕?”
董奕松口气,一笑:“你又欠我一条命。”
白欢没有心情与他玩笑,挣扎的要起来,可全身无力,又跌回床上。
“小心些。”董奕忙扶住她,给她腰下塞了个软枕,让她靠着。
四目相对,很快双双移开视线。
“你不用担心白家,我的人已经将他们救下了。”
白欢闻言安下心来吗,看他一眼:“你怎么会在绥阳?”
“因为你在啊。”
董奕笑着给她递过来一杯热茶。
白欢接过,正好渴了,一口喝尽,唇边残留水滴,正要伸手擦去,却见董奕伸手在她唇边一勾,弄得她浑身一僵。
他低头看着手指上的水滴,笑着用手帕擦掉,抬头看一脸惊愕的白欢,调侃道。
“怎么,许久没见,生分了?”
白欢脸一红,不自在的撇开视线:“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董奕挑眉,又给她倒了一杯递给她:“你胆子太大了,不会游泳也敢跳河?”
“我没有其他办法。我宁愿死了,也不会让战香再让人利用。”
“嗯,的确,你和白家人都死了,那些想用战香的人的确没办法了。”
“白家人都死了?”白欢瞪大眼睛。
“表哥。”朱华琼的声音在外面传来。
“进来。”董奕坐正,朱华琼走进来,看到白欢醒了,大喜。
“你没事就好了。”她手中端着一个碗,“你也真够大胆的,我以为你会水呢,一头就扎到河里,河里的水那么急,一会就没了人影。”
她一边说,一边坐过来,将碗递过来:“把药喝了。”
白欢接过碗,“我要是不跳,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朱华琼瞪她:“你就这样瞧不上我?”
白欢忙道:“没有没有。”
朱华琼笑了:“好了,逗你玩的,快喝吧。你都昏睡两天了。每天喂药都把表哥愁得不行。”
白欢不敢看董奕,乖乖的将药喝了。
董奕见她喝完,方道:“我暂时将白家人安置在隐蔽的地方,做出他们被人杀了的假象。”
白欢将碗放下:“那我呢?是不是也死了?”
董奕笑了:“对,已经安排一具女尸顶替了你。”
朱华琼将药碗拿走,屋里又剩下他们两人。
董奕正了色:“你见过你阿耶了,可知战香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战香顾名思义,含有令人兴奋的成分,古方中用于阵前激励将士,起到亢奋作用,但用多了或过于浓烈,会让人兴奋到发疯。所以制作战香要注意分量,若被提纯、浓缩,长期使用,则会让人上瘾,成为比毒药还毒的东西。所以,阿耶叮嘱我,若逼不得已要配置,就要减弱亢奋成分。”
董奕颔首:“与我了解到的差不多。”
“那你怎会出现在绥阳?传闻你们遇到刺杀,下落不明。”
“是遇到刺杀,不过,我们将计就计。”
董奕看着她:“顾远怀这次立大功了。”
“远怀也没事了?”白欢眼睛一亮。
“没事。”
白欢松口气:“那太好了,总算放心了。那他何时能回长安?”
董奕瞥她一眼:“他回去你也回不去。”
白欢白他一眼:“我不过是问他何时能回去,与我无关。”
董奕脸色好看些:“他与恭王很快就回去了。崔家这回麻烦大了。”
白欢大喜:“找到确切证据了?”
“单等战香证据,便可了结了。”
董奕取出一本册子递给她,白欢接过打开,诧异问:“罗荷?这个名字好熟。”
白欢想了想,“不是我白家制香坊中的匠人的女儿吗?我记得她阿耶是我阿耶的得意门生,如今应该管着白家制作坊的事务。罗荷和他哥哥都是白家香的匠人。”
“他是内鬼。”
白欢瞪大眼睛:“他是内鬼?”
“对。去长安传递信息的长随就是他派去的。”
白欢不敢相信:“为什么,这些人为什么!”
“人为利往,鸟为食亡。不过利字而已。”
“你给我罗荷的名帖意欲何为?”
“你我冒充罗家兄妹俩,进入萧家制香坊,他们正在招募制香人。而她爹的名号在萧家挂了名的。”
白欢诧异:“冒充罗荷?萧家制香坊?”
“对,罗荷还有个哥哥,我已抓起来,我与你混入萧家制香坊,你就明白了。”
十日后,两人到达荥阳。
这是萧氏的地盘。
董奕与白欢赶到萧家香品制作坊时,白欢被萧家制香坊的阵仗吓了一跳。
白欢低声道:“没想到萧家有这么大的制香坊。但他们从来没有销售香品啊。”
“因为他们制的香不是流通到民间的。”
大门口,一群人在排队,门口左右各有两张桌子,有人在记录着名字。
掌事的叉着腰,大声吆喝:“登记过了就进门往左走,去考试,考试通过就可以领名牌和工坊的制服,坐着等分坊,莫要乱走。”
白欢与董奕对视一眼,两人直接上前,对管事的行礼。
董奕双手递上名帖:“管事,这是我们兄妹的名帖,请过目。”
管事横了一眼,没接:“管你是谁排队去。”
一群排队的跟着叫着,“可不是,想找关系插队啊,我们可都是熟手匠人。”
“就是,我还出自四大香坊呢。”
白欢笑笑:“这位大哥,我们是白家香坊罗匠师的孩子。我阿耶特别交代,让我与哥哥快点赶到,好帮主家制出白家战……”
“闭嘴。”
管事脸色微变,看看他们,这才接过董奕手中的名帖:“原来是熟人。行,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