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徐川睡得格外沉。
他太累了,精神和身体都达到了极限。
别墅里很安静,没有人来打扰他,连梦境都格外平和。
第二天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
徐川睁开眼,只觉得神清气爽,昨夜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洗漱完毕走下楼,一股浓郁的烤面包和咖啡的香气扑鼻而来。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早餐:金黄色的吐司,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白柔起得真早啊……
徐川心中一暖,正准备开口道谢,厨房的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走出来的,并非他想象中的那道温柔身影。
赛丽亚身上系着一条明显不合身的粉色卡通围裙,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挽起,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她手里端着一个平底锅,锅里还盛着一个心形的煎蛋,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徐!你醒啦!快过来吃饭!”
她的中文发音依旧带着些许生硬的口音,但语气中的亲昵和熟稔,却让徐川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傻眼了。
一个货真价实的大英帝国公主,居然大清早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给他做早餐?这画面太不真实,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白月华和白柔一前一后地走了下来。
当她们看到餐桌旁这诡异的一幕时,脸上的表情同样精彩纷呈。
尤其是白月华,她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错愕的神情。
“哇哦,你们都起来了?”
赛丽亚似乎完全没察觉到气氛的诡异,她将心形煎蛋小心翼翼地盛入徐川面前的盘子里,然后歪着头,露出一副天真无辜的表情。
“抱歉呀,我不知道你们也会这么早起,所以只做了两份。”
她的目光在餐桌上那两份一模一样的早餐上扫过,意图不言而喻。
白月华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没有走向餐桌,只是冷冷地瞥了徐川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廉耻的叛徒。
“我不需要。”
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刺骨的寒意。
话音未落,她便径直转身,踩着高跟鞋重新上了楼,留给众人一个决绝而高傲的背影。
白柔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她不是白月华,不会将情绪如此直白地表露出来,但她那双温柔的眸子里,此刻也蒙上了一层复杂难明的光。
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如果真的只是单纯的合作伙伴,一个身份尊贵的公主,怎么会放下身段,一大清早起来为一个男人洗手作羹汤?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沉浸式学习的范畴!
空气仿佛凝固了,尴尬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
徐川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看着白月华和白柔消失在楼梯拐角,只能硬着头皮打圆场。
“咳……她们……她们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对,没事的。”
这解释苍白得连他自己都不信。
餐桌上,只剩下他和赛丽亚两个人。
徐川拿起赛丽亚做的三明治,机械地咬了一口。
出乎意料,味道竟然相当不错,面包烤得外酥里嫩,里面的蔬菜和火腿也搭配得恰到好处。
“嗯,味道很好。”他由衷地夸赞了一句。
赛丽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最棒的奖励,碧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真的吗?太好了!”
她高兴地凑近了一些,语气里带着小小的得意。
“我以前读书的时候,不喜欢保姆跟着,很多菜都是自己学的。如果你喜欢,以后我可以经常做给你吃!”
温热的呼吸伴随着少女身上淡淡的馨香,扑面而来。
徐川拿着三明治的手,微微一顿。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只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尴尬的气氛中,早餐总算吃完了。
徐川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来。
“我今天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你……”他看向赛丽亚,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排。
“我当然是跟你一起去呀!”
赛丽亚理所当然地跳了起来,碧蓝的眼眸里满是期待。
“沉浸式学习,就是要时刻跟在老师身边!”
她说着,还俏皮地冲徐川眨了眨眼。
徐川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应下。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别墅,宾利的引擎声很快响起,随后平稳地驶出了庭院。
二楼的落地窗后,两道身影静静伫立。
窗帘的缝隙间,白月华亲眼看着那辆车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她端着红酒杯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隐隐可见。
她冷哼一声。
“哼,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这才几天,就又勾搭上一个金发碧眼的。”
她仰头,将杯中猩红的酒液一饮而尽,仿佛那不是美酒,而是仇人的鲜血。
旁边的白柔,神色却平静得多。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从姐姐手中拿过空酒杯,放在一旁。
“姐,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的魅力,你比我更清楚。”
白月华转过身,一双丹凤眼锐利直刺白柔。
“所以呢?所以我们就该眼睁睁看着他把外面的野花一朵一朵往家里领?”
“当初我们说好的,不是吗?”
白柔的声音依旧温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默许了多宝,我也接受了你的存在。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可能只属于某一个人。”
白月华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是啊,当初是说好的。
可默许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珍藏的宝物,被别人堂而皇之地觊觎、触碰,让她浑身不适,几欲发狂。
“我们还不够吗?”
白月华的声音里透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脆弱,“一个我,一个你,再加上一个钱多宝……难道还满足不了他?”
看着姐姐眼中的不甘与挣扎,白柔心中一软。
她上前一步,轻轻握住白月华冰凉的手。
“姐,你错了。他不是任何人的私有物,我们谁也无法真正拥有他。他是一头雄鹰,你不能指望把他关在笼子里。”
“我们能做的,只是在他翱翔天际,感到疲惫的时候,为他提供一个可以安心休憩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