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秦南城喊小祖宗,李北雁等人也是哀求声此起彼伏。
一人一句嚷嚷,冲着林熹微疯狂吼吼,所有声音都交叠在一起暴风雨般扑面砸来:
“祖宗哎!快甭闹了,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别瞎掺和!”
“你现在怀着孕,杀了人的确不偿命,那孩子总有生下来的一天吧?”
“等你生完崽,还不是要追究你死刑?压根儿划不来嘛!”
“我说林熹微,你那脑瓜子聪明得跟个啥一样,我不信你不懂这个理儿!”
“林熹微!为了景花月那么个卖国贼渣滓,你何必搭上自己一条命?”
李北雁气死了!
双手拍打铁门,叭叭叭!
其他女飞也同款拍门,嘶吼着让秦南城把人强制带走。
“快滚!快点滚!(ノ`Д)ノ”
林熹微不怒反而嘿嘿一笑,傲娇扬起有点圆润的小下巴,反问:
“现在知道轻重了?你们一个两个!啊?还知道劝我何必搭上一条命,那我就问了,你们五个怒发冲冠触犯纪律时,想过后果吗?”
林熹微这么一反诘,女飞瞬间安静下来,眼神一个比一个慌,根本不敢与林熹微对视。
“说话呀!”林熹微也有点窝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因为景花月这么个人渣卖国贼,你们至于搭上自己的前途、自己的性命吗?回答我!”
相较于人均一米七往上的女飞们,林熹微自然显得瘦瘦小小一个人。
看似她身姿纤细玲珑,气场却格外慑人:
“海航千挑万选、重金栽培了你们,多么宝贵的女飞!女飞行员呐!”
林熹微目光如刀,锋利划过她们每一个人的脸,一再诘问:
“你们还不是寻常的女飞,是战斗机女飞,是整个海航师唯一的女飞中队,为了一个人渣卖国贼,你们五个一次性全军覆灭,非战斗减员说出去都丢人!你们对得起谁?”
林熹微不是她们上司,却能每一个字都对她们造成威慑。
秦南城不是女飞的直属上司,只是代管。
他母亲秦望舒,才是一手栽培无名女飞的直属上司。
她们看着林熹微的气场,恍惚间仿佛看到了秦望舒……太吓人了!
秦罗刹,那是开玩笑呢?
真让秦望舒知道这桩事,她们五个指定吃不了兜着走!
每天安排“五公里武装泅渡”都是格外开恩!
……
女飞被林熹微骂得根本不敢抬头,眼神接触都不敢。
“一个两个还想替我操心,啊?我怀孕了,我崽子卸货以后还得负法律责任,呵呵!先看看你们自己吧!”
林熹微骂她们比骂那恋爱脑叫不醒的傻缺闺蜜还要狠:
“一寸身高一寸黄金,一两肉一两金,国家培养你们砸了多少真金白银进去,是让你们一个个怒发冲冠呢?”
女飞一个个不服秦南城的管教,此时此刻,换林熹微指着她们骂,狠狠骂!
她们反倒一句都不敢反驳,还得赔笑脸哄人——
“熹微,妹子,别生气、别生气哈,动了胎气就不好了,不值得,为了我们这个破事儿完全不值得。”
李北雁极其罕见率先低头,好声好气卑微哄林熹微。
哄完,她还得冲着其他人挤眉弄眼,邀请大家一起哄人:
“你们说,对吧?”
“哎?对、对对!雁队都低头了,我也低头呗~”
王超男虽然有点沉默寡言,性格其实比李北雁还虎,真就直肠子有啥说啥:
“我们犯了纪律,我们认栽,好好在这面壁思过,熹微,别骂了,怪丢人哩。”
完事儿王超男手指扣了扣铁门的铁窗,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林熹微。
沈铁蓝哈哈笑了笑,表情要尴尬不尴尬,也加入哄人大部队:
“那啥,今儿搭棚,明儿挂彩,羊肉包子往上摆,不吃不吃吃二百,我们几个在秦南城跟前嘴硬,但、但心里都晓得错了哈。”
苗春妮赶紧跟上节奏:“铁蓝说的对!熹微,莫生气,气出病来没人替。”
她尽力了,理屈词穷,没办法,实在是不懂咋哄人呐~
木棉比她们情感稍微细腻一些,哄人也更加词多一点:
“别在这里跟我们浪费时间,既然我们集体关了禁闭,那我们一定认真努力悔过,觉悟肯定会提升一大截。”
木棉甚至看了看秦南城,又拉挡箭牌出来:
“秦团,快带熹微回去休息吧,孕妇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睡眠充足,不然、不然影响孕妇身体健康,好像还会影响胎儿发育,孕早期可是发育胎儿脑子呢!”
“真的?”别人信不信,李北雁反正是信了:
“熹微,快回去洗洗睡,一定要把我外甥女的脑子给发育好,我这辈子没机会生了,就指望你生的闺女给我玩……”
见林熹微表情微妙了起来,李北雁急吼吼纠正:
“我不是景花月的便宜闺女,你别多想哈!”
她恶狠狠瞥一眼景花月的牢房,怒骂:
“卖国求荣,呸!当她闺女?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豆腐上!”
骂完人,李北雁回眸看向林熹微,秒速切换轻声细语夹子音模式:
“熹微,别多想,我刚才的意思是,我们是拜把子的姐妹,你闺女肯定是我外甥女。”
“哦。”林熹微不咸不淡回了一个字。
……
由于这里人多眼杂,林熹微不方便询问李北雁等人真相。
她从随身挎包里掏出那只紫金葫芦,又掏了一只很小的紫砂茶碗,倒满大概100毫升。
“你们呀,一个两个,让人操不完的心,e=(′o`*)))唉!”
林熹微捏着紫金葫芦给小茶碗倒水,先就近递给沈铁蓝,叮嘱:
“喝完,一滴不许剩。”
沈铁蓝一个字都不敢反驳,憨憨一笑,透过铁门上小小的铁窗捏过小茶碗,一口闷:
“嗯,好水!好水!是甜的呢!”
她嘴上不会说更好听的话,心里却格外感动于林熹微的照拂。
灵泉水女飞不是第一次喝,当然知道是好东西,林熹微骂归骂,心里始终挂念她们的身体。
林熹微又给沈铁蓝倒了两次水,要求她都得喝完。
女飞的月经问题林熹微一直放在心上不敢松懈,哪怕女飞集体关禁闭,也得及时给喂灵泉水。
林熹微极其有耐心,挨个给女飞倒水,一人三碗,雨露均沾。
到了李北雁这里,她也是憨憨一笑,没边际调侃:
“咋是三碗?跟那啥,要送我们上路一样,哈哈哈……哈!”
见林熹微表情有点冷,李北雁默默闭嘴,一个字都不敢造次了,喝水。
最后一碗一口闷,李北雁眼巴巴望着林熹微。
就连她那平时杀气腾腾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狭长丹凤眼,此刻都显得有些眼尾耷拉了下来,可怜兮兮说软话:
“别生气嘛,你骂的都对、都对,我们五个集体知道错了,真的,不骗你!”
林熹微阴阳怪气唉了一声,眯起眼睛,笑:
“我现在开始做胎教了,等我晚上回去就跟崽崽唠唠嗑,我说呀,崽崽,你那五个脑干缺失的姨姨……”
“哎!不能这么教!!!”
李北雁五人集体炸毛,也不晓得林熹微所谓的胎教不胎教到底是真是假,反正宁可信其有:
“祖宗哎!求你了,崽崽还在娘肚子里呢,不能这么教!”
一想到外甥女还没生出来,在娘胎就知道了姨姨们的糗事,女飞们的天啊集体塌了!
林熹微是大城市来的大小姐,可能,城里人怀孕了花样都多?
无论如何,不能让林熹微这么教,李北雁最焦急:
“我说你个城巴佬,我们乡下人就从不在小孩跟前说长辈坏话,你听到没?”
李北雁是真的急了,冲着林熹微绝情背影疯狂呐喊,恨不能扒开铁窗钻出来:
“林熹微?呀!林熹微!我杀了……你杀了我吧!!!”
……
林熹微在秦南城的臂弯里,款步往外走。
身后一片嘶吼呐喊,全是要求她不能这么干!
林熹微弯着嘴角偷偷笑,眼睛仿佛两弯上弦月,好一只狡黠拿捏人心的小狐狸。
秦南城默默冲着她竖起大拇指,一切尽在不言中。
身后,李北雁的呐喊突然变叮嘱:
“秦南城,给我妹抱起来,孕早期不能让她走这么多路,得保护好她!”
沈铁蓝的声音紧随其后:
“晚上听着点,甭跟孩儿叭叭一些有的没的,容易给带沟里,你俩听到没?”
木棉比她俩还焦急:
“胎教一定要教好,我哥孩子就是因为没教好,字都不认识呢,就知道每天打牌!”
李北雁吓坏了,扭头问:“几个意思?”
木棉表情很沮丧:“我嫂子孕期光顾着打牌,侄儿生出来要听着麻将声音才能睡着,不听就哭,就不睡觉,刚三岁就会打麻将,无师自通。”
没生过的女飞们又一次天塌了,急吼吼叮嘱林熹微,千万不能说她们坏话。
李北雁最焦虑:“你们说啊!林熹微这个城巴佬,咋就那么诡计多端呢?”
她急得直薅头发,额头在大铁门上哐哐撞。
冷不丁,景花月的声音凉飕飕传来:
“你拿人家当姐妹,人家拿你当猴耍,大雁,林熹微摆明了就是个居心叵测的人,你根本玩不过人家,听妈一句劝……”
“放p!给谁当妈呢?少挨老子!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掀了铁门闯出去,一把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