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城听到林熹微的问话,淡漠回复:
“随便她在哪里,又不是我的谁,她亲妈都在那里不管,我们瞎热心个啥。”
秦南城冷淡起来格外高高挂起,一副爱谁谁的姿态。
林熹微在他怀里嘿嘿一笑,双臂环绕他脖颈,疑似撒娇:
“人家好奇嘛,你说,以你小四妈的尿性,会不会报复性把她随便塞到哪个男人的房间?”
秦南城觉得很荒谬,浅笑摇摇头。
刚走出去几步,他忽然反应过来:“你刚才说脏话了是不是?”
林熹微后知后觉自己豪放了,赶紧尴尬一笑:
“没有!没有、没有!我都要当妈的人了,哪能说脏话呢?”
秦南城这种飞行员出身的人,历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即便他知道林熹微在遮掩,也没戳穿,反倒高情商了一把:
“倒也是,你是大家闺秀,怎么可能说脏话。”
林熹微:……-_-||''
好、好好,跟我玩戴高帽是吧?
她只能心嫌口正直:“那是自然,我可是大家闺秀!”
夫妻俩心照不宣乐呵呵回车上,林熹微开车,一路回宿舍。
招待所距离他们住处倒也不远,很快回去。
秦南城殷勤照顾林熹微洗漱,亲自给她端洗脚水:
“泡一会儿脚,防止水肿。”
他专门问过倪达骏了,孕期容易水肿,泡脚有助于缓解水肿。
蔡香兰到了孕晚期,整个人都肿了!
原本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大美人,近些天水肿到认不出来。
尤其双腿双脚,只能穿倪达骏的拖鞋。
林熹微两口子屋门没有关,来来往往的行人,都能看清楚屋里的情况:
“哦呦!秦团长给林主任洗脚哎!”
“嘶!大男人给一个女人洗脚,太阳打西边出来喽~”
“就是说嘛,这年头哪有男人伺候女人的嘛!”
“我倒是觉得蛮好,两口子相互扶持、照顾对方,林主任孕期被秦团长好好照顾一下,有啥奇怪哩!”
“看看人家秦团长,凤凰岛基地最高指挥官,人家都给老婆洗脚,再看看你……”
“我咋了我?人家林主任的脚,那叫玉足,你呢?”
这句话,招来他婆娘追着打,边打边骂。
外面刻意来来往往走动的人,越来越多,至于是夜晚锻炼身体健走,还是别有用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秦南城给林熹微洗完脚,端着一盆水出来,哗啦!
这一泼,惊起一滩鸥鹭、不对、惊跑一堆瓜众!
……
另外一边。
餐厅区域的包间里,一片狼藉。
黄利琳与杨花花各自坐在椅子上,眼神都格外凶狠,活似要再次冲上去撕咬对方。
很显然,这俩不止吵过架,还打过!
地上摔烂一片碗筷盘子,汤汤水水洒得到处都是,昭示着一场恶战刚刚落下帷幕。
杨花花以为黄利琳如此暴躁、如此不顾形象,一定是自己闺女得手了。
不然,她为何现在还不回房间?
黄利琳则是在玩一种很高明的手法——拖字诀!
她给楼上的人争取时间……
[马艳梅,呵呵,小贱人一只!]
黄利琳恶狠狠看着对面的杨花花,一想到之后的真相,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老贱人心思真是歹毒,竟敢打主意打到我男人头上,活得不耐烦了。]
她不晓得杨花花究竟出了什么事,自然也就无法理解杨花花的行为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底层逻辑。
人都这样,看似很荒诞的行径,背后却有着你不清楚的真相,以及包藏祸心的目的。
黄利琳掐算着时间,估摸有一个小时了,这才佯装消气了,起身:
“咱俩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休想再让我顾念旧情帮衬你们!”
说完,黄利琳狠狠白了一眼她。
“呵呵,呸!”杨花花现在得意着呢,根本瞧不起她:
“以后谁帮衬谁,还不一定呢!”
她自以为闺女得了手,黄利琳被马艳梅偷了家。
像是她们这种一辈子与男人深度绑定、依附男人的老传统女人,理所当然认为,男人才是那个决定一切的高位者。
杨花花的认知里,黄利琳也不过是姚胜利的玩意儿,还是个老玩意儿。
现在嘛,黄利琳人老珠黄,来个更美更嫩更可心的女子,取代她在姚胜利这里的位置,简直易如反掌,呵呵!
姚胜利大半辈子了口碑如此,换女人如换衣服,杨花花自然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杨花花哪怕坐在椅子上,也是一副睥睨的眼神,好像自己已经是姚胜利的小丈母娘。
黄利琳出门前特地转身,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沉声警告:
“人呐,最忌讳半场开香槟,呵呵!”
……
黄利琳走后,杨花花一个人坐在包间里等待。
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闺女回来。
服务员进来撵人,看着一地狼藉难免满脸的嫌弃:
“按照咱们这里的规矩,摔坏可是要照价赔偿的啊!”
杨花花沉浸在给姚胜利当小丈母娘的喜悦里,一脸的无所谓:
“好、好好,赔!”
一套手续办下来,杨花花身上的钱都出完了,肉疼死了!
回到大厅,杨花花继续等。
等啊等、等啊等,都等到招待所自带的饭店关门了,依然不见马艳梅出来。
十点,要吹熄灯号。
杨花花看了看腕表,还有十分钟。
[这咋搞!黄利琳都回去那么久了,艳梅怎么还没出来……]
恰此时。
身后响起脚步声,一脚高一脚低的走路状态,声音很是不匀称。
杨花花倏然转身,就见衣衫不整的马艳梅扶着墙出来了。
不远处,隐约有人冲着这边指指点点。
她们都清楚,那是招待所的职工,都在等着看笑话呢!
时至今时,杨花花还在做姚胜利小丈母娘的美梦:
[呵!事情已经成了,只要老娘今后飞黄腾达,你们在背后议论啥都不管用了。]
杨花花快步走到马艳梅跟前,双手先是揉搓了几下衣襟,这才低声唤道:
“闺女,你……”
马艳梅全身都在颤抖,嗓子也哑了:
“扶我一把。”
“哎、哎哎!”杨花花连忙上前,搀扶她。
不曾想,一股子又香又臭又腥湿的味道,刺鼻扑面而来。
杨花花险些呕吐出来!
[这、这咋还有狐臭味?男人的那个味道我晓得,黄利琳的香水味道我也晓得,这、这狐臭味……咋回事?]
……
母女俩骑车回去。
黑暗中的窗户边,穿着真丝睡衣的黄利琳,勾着嘴角阴冷一笑:
[呵呵,跟老娘斗,你们都还嫩了点!]
她回过头,看了看床上鼾声四起的姚胜利,眼底泛起浓浓的厌恶:
[老东西!又老又丑又事儿逼!要不是看在你对我有用,谁愿意委身于你?]
她看了看桌子上的首饰套盒,一整套的澳白珍珠,瞬间让她心情愉悦:
[也只有珠宝首饰,才能缓解我对你的嫌恶!]
另外一边。
杨花花吭哧吭哧蹬着自行车,趁熄灯前赶回宿舍。
马艳梅坐在后座也不晓得在想啥,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母女二人回到宿舍,杨花花门一关,迫不及待问:
“咋样?”
马艳梅眼神古怪看了看杨花花,突兀笑了笑。
那笑容,带着一丝满意,又带着一丝娇俏。
杨花花也莫名跟着一喜,先前那颗忐忑不安的老心脏,终于平安落到胸腔。
“那就好、那就好哇!”杨花花喜滋滋在地上来回踱步,竟是都笑出了声:
“哈、哈哈!只要这次的事情成了,以后,你可就是高官太太了!”
“哎呀!哎呀呀!我也终于熬成了官太太的娘,高官的丈母娘!”
“艳梅,早点怀上你姚伯伯的孩子……”
“你说谁?”马艳梅倏然抬起头,问:“你刚才说谁?姚伯伯?”
她这么一惊诧,杨花花又尴尬又慌张,连忙改口:
“就那个人嘛,那个人、那个人……呵、呵呵!”
马艳梅突然反应过来,事情很不对劲!
原本,是要把她献给秦南城,现在怎么:
“妈,不是南城哥吗?”
杨花花慌得一批!
秦南城早早就带着林熹微走了,咋可能是秦南城?!
“啊?哦哦……”杨花花不敢戳穿真相,只能糊弄着答应下来。
……
马艳梅也不好意思说当时的情况,进屋以后,黑漆漆一片。
她自己又闻了大量的那种香水,人都浑浑噩噩。
只记得有个强壮的男人扑了上来,她被一把按住……
然后,一切都很水到渠成。
她竟是异常快乐!
后来,好几次,一次比一次快乐。
她越来越分不清具体什么情况,就只是跟着男人一起沉沦。
在她的认知里,那不是任何人,就是秦南城!
“妈,等我怀了南城哥的孩子,你就去说服我爸还有我哥他们,一起帮我……嫁给南城哥。”
说到这里,马艳梅自己都开心得不得了,脸红红,扭扭捏捏摇晃着身体。
杨花花尴尬扯了扯嘴角:“啊?不好、不好吧,这个事情,还是妈来办,千万不能告诉你爸你哥!”
杨花花最怕丈夫跟儿子们知晓此事,自己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马彪是个食古不化的老古板,两个儿子差不多也遗传了这一点。
马彪但凡懂得变通、头脑灵活、向上社交,都不会被外派到凤凰岛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杨花花对此怨念很深!
“当年,你爸要是肯听我的话,安安稳稳留在长安,当个八级钳工,现在、现在指不定早就升迁上去了。”
“这年头,城市户口跟城市工作多金贵呀!”
“要不是他,咱们母女至于遭罪吃苦吗?你还需要为农村户口担心?”
“再看看咱们在这破海岛受的罪,我真是够够的了,呵呵!”
“艳梅,你这肚子一定要争气!”
“等你怀了……孩子,你就能母凭子贵,随着他把户口跟工作都迁到京都去。”
杨花花这么一说,马艳梅更加笃定自己今晚就是跟了秦南城!
“嗯!嗯嗯!都听妈的安排。”马艳梅兀自开心,沉浸在对未来的幻想里:
[南城哥,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只是碍于林熹微的面,你不好跟我当面有个啥,现在嘛,我懂你!]
杨花花看她这副花痴模样,心知一定是中间出了啥波折,让她误以为姚胜利就是秦南城。
为了自己能免于责罚,杨花花选择了沉默:
[明天就去找姚胜利,这个事情必须尽早敲定下来,否则,夜长梦多,万一要给我提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