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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萧明姝彻底崩溃,失声惊呼,却只换来帝王冰冷的侧影。

楚云峥不再看任何人,只对婉棠淡淡道,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棠棠,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婉棠垂首:“是,臣妾告退。”

她起身时,目光难以控制地投向地上那个血污的身影,担忧一闪而过。

没有想象中的激烈情绪,李萍儿表现得太平静了。

似乎这一切,发生了就发生了,都无所谓。

楚云峥已转向苏言辞,仿佛方才只是处置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来了正好,陪朕走走。”

两人并肩渐行渐远,低沉的话语随风隐约传来:

“京都近日的动静查得如何了?”

婉棠立刻收敛所有心神,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也未听见,

转身,挺直脊背,一步步离开这是非之地。

帝驾一走,殿内紧绷的气氛骤然松弛,却又迅速被另一种微妙所取代。

众妃嫔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纷纷寻了由头告退,脚步匆忙,生怕慢了一步便沾染上是非。

方才一幕,已让所有人看得分明。

帝王心尖上站着的是谁,而那凤座之上的,又是何等摇摇欲坠。

对皇后,众人只剩下面上的敷衍,行礼问安都带着几分急于脱身的仓促。

而对婉棠,则瞬间围拢上殷勤的笑脸,恭维之声不绝于耳,仿佛方才冷眼旁观的不是她们。

顺嫔缩着肩膀,混在人群中想悄悄溜走。

“顺嫔。”婉棠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带着不容错辨的力度,“本宫尚有件事不明,想请教一二,还请留步。”

萧明姝强撑着最后的体面,挡在前面,声音干涩:“顺嫔还要回去照料公主,怕是没空……”

婉棠直接打断,目光平静却锐利地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操劳一日,还不累么?”

“莫非臣妾等姐妹之间说几句体己话,娘娘也要事事干预?”

萧明姝没料到婉棠竟敢当面如此顶撞,气得脸色发白,正要发作。

却听婉棠轻飘飘地补上一句,似叹似惋:“无妨。既然娘娘不准,臣妾人微言轻,自然不敢强求。”

“只好等皇上得空时,再请皇上圣断了。”

“臣妾有空!”顺嫔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尖声应道,再也顾不得皇后的脸色。

几乎是跌撞着扑回婉棠面前,“德妃娘娘请问,臣妾必定知无不言!”

萧明姝看着顺嫔那唯唯诺诺、亦步亦趋跟在婉棠身后的样子。

心头火起,却又无处发作。

婉棠心下亦是冷笑,实在想不通。

就凭顺嫔这般胆色,是哪里来的勇气敢当众指控她。

她不再看皇后铁青的脸色,只对顺嫔淡淡道:“跟本宫来。”

萧明姝的声音自身后冷冷追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顺嫔,管好你的嘴。”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想清楚。”

顺嫔吓得浑身一哆嗦,头垂得更低,几乎要缩进脖子里。

脚步却不敢停,仍是战战兢兢地跟着婉棠走了。

长乐宫庭中,苏贵人与柳贵人见婉棠回宫,忙上前行礼。

苏贵人没心没肺地笑道:“顺嫔娘娘来了?真是稀客呀!”

柳贵人看见顺嫔,眼神却明显一慌,下意识避开了视线。

婉棠想到苏言辞的相助,再看苏贵人时神色便和蔼几分。

她解下自己的披风,亲手披在苏贵人肩上,语气温和:“初春寒气重,仔细身子。”

苏贵人受宠若惊,满脸感动。

柳贵人站在一旁,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婉棠径直带着顺嫔步入正殿。

小顺子立刻谨慎地阖紧门窗,守在外头。

殿内,婉棠屏退左右,直视顺嫔,开门见山:“你当真亲眼所见李萍儿之事?”

顺嫔摇头。

“为何要做?”婉棠声音冷澈,“明知皇后欲置我于死地,为何甘为帮凶?”

顺嫔面露痛苦,挣扎与懦弱交织。

却仍带着一丝诡异的坚定:“我没有选择,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孩子!”

“同为母亲,这种心情,您该理解……”

“我不理解。”婉棠干脆利落地打断,“我不会为护一人,便去戕害曾施以援手之人。”

顺嫔猛地抬头,泪盈于睫,声音发颤:“我也不想……”

“想或不想,你都已做了。”婉棠语气果决,不留半分余地,“我不听缘由,亦不会原谅。”

顺嫔不解:“既不愿原谅,为何带我来此?”

婉棠冷笑:“带你来,非为原谅。”

“至于原因,”她目光如刀,“你自己想。”

顺嫔脸色倏地惨白,声音发抖:“你想让皇后疑我?可我什么都没说!”

“你说与否,不重要。”婉棠轻笑,“只需本宫知晓足够多的事,便够了。”

顺嫔慌欲起身离去。

“既然来了,”婉棠声调骤冷,“便安心坐着。时辰到了,本宫自会让你走。”

【对,婉棠就是要这么做,何必和他们玩心眼子,等他们狗咬狗去。】

【柳贵人还在外面偷听,只要顺嫔在这儿呆的时间足够久,传回去的话,就足够让皇后动怒。】

【说起来,柳贵人还真是个小机灵鬼。竟然会想到这种办法,当一个双面间谍,让婉棠和皇后之间斗。】

【王家真会教女儿,一个比一个心眼子多。】

长乐宫正殿,茶香袅袅。

婉棠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姿态闲适。

顺嫔坐在下首,如坐针毡,指尖冰凉,不时忐忑地偷觑婉棠神色。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至日头偏西,婉棠也未曾吩咐备膳。

她放下茶盏,目光终于落在顺嫔身上,语气平淡:“时辰不早了,顺嫔回去吧。”

顺嫔如蒙大赦,慌忙起身告退。

婉棠却忽然起身,亲自送至殿门,甚至伸手替她理了理微乱的鬓角,动作亲昵得反常。

她唇角噙着一丝浅笑,声音温和,却字字敲在顺嫔心尖:

“日后若遇着什么难处,或是觉得何处不安稳,尽管来本宫这长乐宫。”

“别的不敢说,护你一时周全,本宫还做得到。”

顺嫔闻言,面上血色尽褪,只余满目愁苦。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涩笑容,低声道:“谢德妃娘娘关怀。”

终是无奈的转身离去,背影萧索。

殿外廊下,柳贵人一直垂首静立,见状立刻上前。

姿态谦卑恭顺,小心翼翼地行礼:“恭送顺嫔娘娘。”

那副唯诺谨慎的模样,与平日并无二致,仿佛只是恰巧路过,恪守宫规。

【好戏看了,顺嫔回去之后,皇后硬是没有给她一个好脸色。】

【顺嫔还在挣扎,拼命表忠心,说自己什么都没有说。】

【事实上这还重要吗?柳贵人已经去了,添油加醋对皇后这么一说,顺嫔就已经是婉棠安插在坤宁宫的眼线了。】

【看来顺嫔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婉棠安静地听着弹幕,内心好笑。

她始终相信,凡事都是有因果的。

自己种的什么因,就有什么果。

傍晚时分,殿内光线昏沉。

小顺子看着桌上几乎未动的饭菜,悄步上前,低声道:“主子,柳贵人方才出宫了。”

婉棠淡淡“嗯”了一声,目光仍落在碟中精致的桃花酥上,有些出神。

“萍儿姐姐最喜这桃花酥了。”小顺子忽地轻声说。

婉棠脸色倏地一沉。

小顺子觑着她的神色,犹豫着继续道:“萍儿姐姐浑身是伤,今夜如何侍奉皇上?”

“想来萍儿也是可怜,怎么就被人抓住了?”

“还被打得这么惨,浑身都是血。”

小顺子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婉棠的脸色。

看见婉棠没多大反应,这才试探性地问:“主子……您可要见她一面?”

婉棠冷笑一声,抬眼看他:“小顺子,你觉得我该见吗?”

小顺子心头一慌,立刻跪倒:“奴才多嘴!奴才错了!”

“错在哪儿?”

“奴才、奴才是不该替主子拿主意……”

婉棠不语,只静静看着他。

小顺子额角渗出细汗,嗫嚅道:“是萍儿姐姐一直苦苦哀求,说想见您一面,说有万分紧要的话……”

婉棠指尖轻轻点着桌面,半晌,才缓缓道:“她这会儿,倒想起还有我这么个主子了。”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涩然:“小顺子,说起来,我们三人一同入宫,也算心连着心过来的。”

“我曾以为,至少在这冰窖似的宫里,我们还能彼此靠着,取个暖。”

小顺子忙不迭点头:“是,主子待我们恩重如山……”

婉棠的脸色却越发沉凝,眼底最后一点暖意褪尽,只剩下冰冷的清醒。

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是我错了。”

“我越发信了一句话:心生怜悯的那一刻,便是飞蛾扑向灯油的开端。”

小顺子闻言,眼圈一红,泪水无声滚落,是为那再也回不去的昔日情分,也是为这彻骨寒意。

婉棠看着他,伸出手,用绢帕细细擦去他脸上的泪,动作轻柔,声音却平静无波:“别哭了。”

她收回手,望向窗外渐浓的夜色,最终淡淡道:

“让她来吧。”

【还是心软了,其实李萍儿一直以来都是晏王的人。喜欢晏王是真的,但是晏王对她从未动心。】

【包括李萍儿被抓之后,说出和晏王情谊,也是晏王事先预料中的。晏王说过,这样可以活,但是会很痛苦。】

【李萍儿大概是怕连累婉棠,才会做出这个选择的吧!】

【说实话,我是真不明白,后宫之中,真的会有什么姐妹情深吗?】

婉棠听着弹幕,心一阵一阵的冷。

别说弹幕中的人不明白,她也不明白。

被困在翠微宫看见不未来的时候,婉棠真的以为,自己多了一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