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公主手中的绣花针掉落在了地上,“什么?”
陆锦时也是气恼着起身道:“袁杰怎胆敢大肆娶贵妾入门?袁家竟也是由着袁杰胡闹吗?”
永嘉公主起身的时候,稍稍踉跄了一步,细算算,她与袁杰也是分离大半个月了,而那晚娘应当也是坐好了小月子。
永嘉公主本以为她不会再难受,可是这会儿听着那礼乐声,依旧是觉得心疼,觉得讽刺得很。
陆锦时忙去扶着永嘉公主道:“姐姐……”
永嘉公主道:“休夫之后也是邻舍,邻居纳贵妾如此喜事,我们怎能不去讨一杯喜酒喝喝呢?”
吉祥在一旁愤怒至极道:“殿下,袁家怎敢如此不将您放在眼中的?您就不该去讨杯喜酒喝,您应当是去好好惩治袁家一番。”
永嘉公主道:“就去讨一杯喜酒喝喝便是。”
陆锦时看着永嘉公主痛苦的神色,心中满是对永嘉公主的担忧,但她也明白,如若不让永嘉公主前去袁家,恐怕永嘉公主会心结更为难消。
陆锦时便就扶着永嘉公主前去了隔壁的镇国公府。
门口的礼乐班子倒也已经停歇了,国公府门外倒也没有贴喜字什么的,就是灯笼倒是换成了别致的宫灯,上边写有着几个小喜字。
门房小厮见着永嘉公主前来,忙是行礼道:“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您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主子……”
永嘉公主却是没有等着门房小厮前去禀报,径直进了镇国公府内。
六年前,她嫁进镇国公府还是历历在目,彼时她的公主府虽然是修建好了,但她还是为了镇国公府的尊荣,不惜违背公主都是在公主府之中拜堂成亲的规矩,与袁杰到了国公府内拜堂成亲。
昔日里的满堂宾客热闹尚且还在眼前……
永嘉公主的思绪逐渐回笼,不曾看到满堂宾客,她微松了一口气道:“看来国公府还是要些颜面的,没有为了纳贵妾大肆宴请宾客。”
陆锦时扶着永嘉公主进了国公府大堂内。
袁夫人见着永嘉公主前来,忙是起身上前行礼,“公主殿下。”
袁夫人的目光看向扶着永嘉公主的陆锦时,不由得又是一阵头大。
永嘉公主对着袁夫人道:“夫人不必多礼,我听闻贵府有礼乐声作响,让丫鬟一来打听,原是贵府大公子纳贵妾,如此喜事,本公主前来讨一杯喜酒喝喝。”
袁夫人听着永嘉公主的话语道:“这……”
袁夫人刚起身,又朝着永嘉公主跪下磕首道:“公主殿下,臣妇本是极不愿晚娘入门为贵妾的,本也不该不顾及您以贵妾的身份纳晚娘入府,可实在是无可奈何啊!”
陆锦时道:“有什么无可奈何的?你们袁府实在是欺人太甚,将外室当做贵妾,敲锣打鼓将外室迎娶入门,竟胆敢如此不将公主殿下放在眼中!”
“殿下。”
大堂门口响起了袁杰的声音。
永嘉公主抬眸看向了袁杰,大半月不见袁杰,他整个人消瘦了一圈,袁杰今日所穿的衣裳并不是新郎的礼服,却是一身红色的衣袍。
“袁大少爷,本公主听闻你今日纳贵妾,特意前来恭喜于你的,也想要讨杯喜酒喝喝。”
袁杰的目光看向永嘉公主道:“嘉儿,我纳晚娘为贵妾都是为了你。”
永嘉公主道:“可笑,你纳贵妾是为了本公主?”
陆锦时在永嘉公主边上落座道:“嘉儿两个字也是你能喊得?”
袁杰道:“公主殿下,不管您信与不信,我心中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我纳晚娘为贵妾,也只是可怜她而已,毕竟晚娘她也是一个苦命人,她因您而没有了孩子,我不能看着你手上接连沾了两条人命。”
陆锦时道:“陛下说过的话你是当耳旁风是吗?你那孽种之事本就不敢攀扯到殿下身上,你胆敢再污蔑公主殿下,那可是要坐牢流放的罪过!”
袁杰目光看向永嘉公主道:“殿下,你让晚娘罚跪了三个时辰,是事实,晚娘怀中的孩子的确也是因跪了三个时辰而没有的,还有本来晚娘怀中的孩子还有一线生机,可是我请的两个太医都不愿给晚娘保胎,使得晚娘诞下了一个死胎,那些太医没有殿下您的指令吗?”
永嘉公主笑了一声,她是被气笑的,“这着实是太好笑了些,我给太医下指令不救晚娘?你竟然是这般认为的?”
陆锦时看向袁杰道:“太医但凡是有脑子的,都不会给驸马的外室保胎,你将太医当做是你们袁家的府医了吗?阿猫阿狗得病都可以由太医诊治?”
永嘉公主对着袁杰道:“袁杰,你我少年就相爱,我真不知我在你心中竟有朝一日会变得如此恶毒……你说你心中就我一个人,可你竟将我想得如此恶毒!”
袁杰低声道:“公主殿下,晚娘的的确确是因您而诞下死胎,伤心欲绝,我纳她为贵妾,是为了洗请您的罪孽。”
陆锦时到也被袁杰给气着了,“好你个执迷不悟的,你屡次三番污蔑公主殿下,看来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了,非要被定罪才可。”
陆锦时道:“姐姐,您应当去大理寺衙门之中状告袁杰,屡次污蔑公主殿下,该好好治他的罪才是,镇国公教子无方,也理当受罚,老虎不发威,他们一直都当你是好欺负的小猫。”
陆锦时倒也觉得永嘉公主性子太柔,太好欺负。
永嘉公主缓缓起身,失望地看向袁杰,对着陆锦时道:“看来的确是要去大理寺给本公主找回一个公道,袁杰,本公主无需你帮我来洗清罪孽,若本公主真是害死了无辜的小生命,我愿受责罚,我若没有杀人性命,就由不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污蔑我!”
袁夫人连连跪行在了永嘉公主跟前道:“公主殿下,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您无需前去大理寺衙门,一切都是袁杰的错,是袁杰污蔑于你,袁杰,你这孽障还不快给公主殿下跪下认错?”
袁杰望向永嘉公主道:“纵使你没有刻意存在害人之心,晚娘肚子里的孩子确确实实是因你所迫害而没有的。”
永嘉公主道:“我此生和你这种人做了六年的夫妻,当真是我此生之耻辱……”
永嘉公主接着道:“更可笑的是,我那日去见晚娘,是因想要与你继续做夫妻,都是存着要认下晚娘肚子里的孩子为我子嗣的心思,我去迫害她肚里的孩子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