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丽前世在乔素锦和江少桓结婚之前好几年就去世了,她怎么可能会认识?
并且张口就叫“姑姑”?
乔素锦并没觉察出异常,先是给昏迷的江丽额头伤口包扎了一下,又给那小女孩受伤的脚包扎了一下。
“政委夫人没什么大事,就是需要静养,睡一觉应该就醒了,这小女孩脚上的伤暂时会影响行动,最近只能卧床修养。”
闻声,郑峰这才松了口气,又道:“不会有后遗症吧?”
“这个需要回去后去军区医院做详细检查。”
乔素锦说完,又补充,“您要是不放心,我这几天每天都来帮江阿姨检查一下。”
郑峰脸色好了些,“那好,多谢乔军医了。”
乔素锦摆手笑了笑,又转眸看向江屿白,声音不自觉柔和了些,
“江团长的腿还没有去医院复查,要不我现在正好给你看看?”
“不必。”江屿白淡声拒绝,又跟郑峰说了几句,便转身出了门。
乔素锦看着他出门直奔阮允棠,眼神暗了暗。
屋外。
阮允棠得知江丽没什么大事才松了口气。
“里面郑政委看着呢,不用担心,我先让赵强送你去临时休息点?”
阮允棠想了下车里的小狗,也决定先过去安顿一下。
跟着下了高坡,坐上赵强的车,往村里开去,停在一个刚修补好的砖瓦屋前。
一共六个房间,主屋住着村长一家,另外几个房间收拾出来应该是给他们住的。
“赵同志!”老村长佝偻着身子,笑吟吟迎出来。
赵强跟老村长介绍了人,替阮允棠将她的行李和自家团长行李搬进去后,便匆匆离去。
老村长知道这位是江团长的爱人,对阮允棠尤其热情,带她去了最大的一间房子。
“阮同志,你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阮允棠扫过简陋的房子,表情无恙,笑着道好。
老村长悬起的心松懈了些。
他本来看着小姑娘长相娇俏,穿着精致,生怕她嫌弃这里环境不好,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阮允棠在老村长走后,便提着箱子进了屋子。
五十平的房间,一个老旧木架床,黝黑的桌子和椅子,屋里有股潮湿霉味儿。
她蹙了下眉,推开窗子通风,又拿起边上的扫把把四周简单打扫了一下。
本想把全屋家具擦洗一遍,可惜没有搪瓷盆。
她出门正要借桶,冷不丁从对面走来一人。
笔挺的军装,面容温和,看见她眼里荡着笑意,
“又见面了。”
阮允棠有些惊讶,不过很快笑着点了下头。
“你在找什么吗?”江少桓看她左右扫视,不由问。
阮允棠想着他可能也住在这里,便问了出来。
江少桓听完,转身在角落拿出一个木桶,却没给她,而是走到院子中央的水井前,弯腰替她打了水。
阮允棠忙不好意思的阻拦,“别别别,我自己来就好。”
江少桓温柔的眼里闪过促狭的笑意,“这要点力气,你不怕栽进去?”
阮允棠愣住,看向这深不见底的水井,有些胆怯。
她还真没用过水井,真担心栽进去。
她尴尬一笑,“那就多谢你了。”
“无需多谢,为人民服务应该的。”江少桓唇角溢出抹笑,在阳光下显得他整个人像在发光。
阮允棠怔了下,越看越觉得他和江屿白有些像了。
想到这儿,她突然想起还没问这人姓名,正要张口,村长房间走出个中年女人,惊讶道:
“哎呀阮同志,你要水可以跟我说的呀,怎么能让你干这种活儿呢?”
穿着旧布衣的女人,满脸殷勤的走过来。
阮允棠认出她是村长的媳妇儿,不适应的干笑一声,“没关系,有人帮我打了。”
女人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刚看过去,男人正弯身打水洗脸。
她没看清脸,只看见对方袖口破了洞,热情道:
“原来是李同志啊?李同志就是这么热情!”
说着,她见阮允棠弯腰准备拎那满满当当的水桶,眼皮一跳,连忙夺过来,
“这一桶可重了,可别把你腰闪了,我来我来!”
女人毫不费力的拎起一桶水朝着阮允棠屋子走去。
阮允棠看着她轻松的样子,悄无声息抹了抹自己额头的汗。
那水真是重,她要真去打,还真得栽进去。
旁边男人看她模样似乎觉察了什么,歉声道:“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该打那么满。”
阮允棠见他居然还怪在自己头上了,连忙摆手,
“不不不,是我自己太废物了,不怪你不怪你。”
江少桓看着女孩可爱的模样,不由弯唇一笑,
“你可不废物,今天那些孩子多亏你,才能开心一下午。”
阮允棠低叹一声,“我就是出了一点糖,没什么的,相对于他们失去家园的痛苦,我这点糖微不足道。”
江少桓没说话,静静凝视着她。
他看过无数虚情假意、冠冕堂皇的人,也能分得清眼前这个女孩是真的心疼那些孩子,也真的很善良。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没有你他们这一年可能都尝不到糖味儿。”他低声安慰。
这村子本就贫穷落后,现在房屋倒塌,庄稼也被淹了,一年的付出都毁于一旦,重新开始不知有多难。
活下去都难,更别说还吃糖了。
而阮允棠听完他这话,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事儿。
如果这里会发生地震,那现在重新建的家园会不会再次破碎?
而经历一场洪水,再接连经历地震,这个村子的人还能活下去吗?
“同志,我还有点事儿忙,刚刚的谢谢你了。”阮允棠匆匆说了句,转头回了房间。
那位婶子已经帮她把水桶放进房间了,正在逗她的小狗。
听见动静,笑着问:“阮同志,你这小狗好可爱啊,路上捡的吗?”
阮允棠一时蚌住,尴尬点了点头。
刚刚在大队就差点被当资本家做派,现在她要说她特意把自家狗带来这儿,估计又得被误会。
那婶子低叹一声,眼神有些忧伤,“我之前也养了两条狗,可惜都被洪水冲跑了,估计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