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道银光破空而来,穿过三人,军用刺刀擦着江少桓耳际,重重钉在身后的木柱上,木柱应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几人惊恐抬头,只见昏黄光影里,男人立在门口,军靴碾碎一地夕照,漆黑眼瞳里翻涌着比刺刀更冷冽的杀意。
两个年轻小战士认出人,惊吓过后恼怒道:“江团长你这是做什么?”
说着,他们纷纷躲到自家团长两边,同仇敌忾的瞪过去。
阮允棠从错愕中回神,也快步走到江屿白身边,低声道:
“你干嘛啊,我刚刚只是跟他们在正常聊天!”
江屿白没看她,目光如冷箭般扎在对面中间的人身上。
江少桓脸色阴沉难忍,偏头瞧了眼稳稳钉在木桩上的刺刀,眼底划过幽光。
“江团长这是做什么?把武器使向同伴,这就是你的纪律吗?”
江屿白轻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我这人心眼小、爱吃醋,见不得别的男人离我妻子近。”
说着,他径直走过去,拔下刺刀,慢条斯理收进刀鞘,声音轻得瘆人,“所以,这是警告。”
说完,他也没管这几人,转身便搂着阮允棠往外走。
两个年轻战士浑身不禁一寒,感觉他人走了,那股钻心窝的冷意还在。
好一会儿,其中一人才不满道:“团长,他也太嚣张了吧!”
另一人当即冷啐一口,“跟个女人似的拈酸吃醋,娘们唧唧的,他混到这位置我看也是运气好!”
江少桓不发一言的偏头,瞧了眼木桩深陷的黑洞,嘴角逐渐绷紧。
他本以为这个乡下长大的野小子不过是运气好,才升上来的,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这准头和力道,是曾经的他不眠不休,不知练了多久都才堪堪达到的程度。
就这样,那老头子还不满意,大家还要责怪他不够努力!
现在看来,当初江屿白要是没丢,正好满足了江家所有人的期望。
呵。
“团长,咱们别在这儿受气了吧,回去我来生火做饭,我就不信了还能饿死咱们?”
两人提议道。
江少桓扫了眼灶台的菜,淡声道:“那你们现在先试试看。”
两人转眼一看,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
而门外,阮允棠被江屿白拽到房门口就不肯走了。
“大白天去房间干嘛,我厨房菜还没做呢!”阮允棠死死扒着门框,眼神闪烁。
江屿白看她这害怕劲儿,慢慢收了手,淡声道:“我去让王婶做,你进屋好好休息。”
说着,他转身就走。
“王婶在忙着做帐篷,没工夫做!”
江屿白闻言脚步不停,丢下一句,“那我去做。”
“……”
阮允棠没想到他居然醋成这样。
想了想,她几步跟上去,低声解释:“我刚刚就是有个蘑菇不清楚有没有毒,才问了下江同志,没——”
“知道了。”
江屿白没等她说完便打断,大步朝厨房走去。
阮允棠看着他冷冷淡淡的背影,眉头皱起,心里也窝了气,冷哼一声去了王婶屋里。
到了吃饭的点,房门被敲响,不过传来的是个陌生嗓音。
“阮同志吃饭了!”
阮允棠蹙起眉,回了声,然后拽着王春芳出去吃饭。
“吃完了做一样的,不急这一会儿。”
王春芳看着她紧攥着自己的手,眼里划过了然的笑,点点头。
两人一起出了门。
院子里又多摆放几条长桌,坐着江少桓团里的战士。
两个团的人分得很开,个个坐的身姿板正,吃相都斯文了许多,颇有一副攀比的姿态。
阮允棠扫视一圈,没看见某人,又转头看向厨房。
这时,江少桓笑着开口道:
“阮同志是在找江团长吗?他早就跟乔医生出去了,估计不回来吃饭了。”
阮允棠神情微怔,又看向江屿白团里的小战士。
那小战士也点了下头,眼神有些闪烁,
“团长估计又去忙水坝的事儿了,嫂子您先吃吧,不用等团长!”
阮允棠垂下眼,朝江少桓道了声谢,然后和王春芳去盛饭菜。
饭菜盛好,江少桓又朝着她们招手。
“阮同志、王婶婶,听说你们帐篷快制好了,能跟我继续聊聊吗?我这儿也有个想法!”
王春芳倒是很喜欢这个小伙子,当即看向阮允棠。
阮允棠也对他上次提出的U型帐篷有兴趣,再想着这儿这么多人,而且还有王春芳作伴,便点头走了过去。
瞬间,另一边的小战士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互相对视一眼,有人连忙赶了几口饭,不着痕迹的从院门口溜了出去。
阮允棠和王春芳坐在一起,又坐在边上,所以旁边除了王春芳没有其他人,只有对面坐着江少桓。
她速战速决的了解完U型帐篷的构造,一句废话都没多说,几口吃完饭,便端着空碗起身。
“王婶,你慢慢吃。”
王春芳本来聊得火热,看她走了,心里也操心那个帐篷的事儿还没做完,也连忙几口吃完饭,跟江少桓说了声便离开了。
江少桓望着前方匆匆离开的背影,眸底阴暗涌动,索然无味的放下了筷子。
“团长,是不是我这个菜做得太难吃了啊?”旁边的小兵讪讪问。
“对。”江少桓扭头看他,“非常难吃。”
说完,他起身离开。
小兵表情裂开,被打击的趴在了桌上。
江少桓没理会身后人,跟着从厨房出来的身影来到屋门口,叫住人。
“阮同志!”
阮允棠正要关门的手顿住,疑惑看他,“江同志还有事?”
江少桓笑着道:“刚刚跟你讨论的事儿,我又有了新想法,也许你刚刚说的漏水问题可以解决,可否让我看看你们所制的帐篷?”
阮允棠眼里划过惊喜,当即打开了门,将人迎了进去。
因为屋内还有老村长和王春芳,她也没多想。
只是没想到修改帐篷的期间,王春芳突然被人叫了出去,而老村长也因为闹肚子离开了屋子。
阮允棠专心涂抹桐油的时候并未注意其他,等她反应过来时,屋里就只剩他们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