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临安情不自禁地看着正在专注思考的江绫月,明明在说正事,可他却一时忘了言语,心中一块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若最近没发生什么意外,那可能是有人下手了。”,江绫月慎重开口,目光锐利,“我若是能见到皇帝,大概率能看出问题。”
李临安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眉头锁起,“我就怕这种情况发生,目前两方的争斗才刚刚开始,若真出事,五皇子一方可能会做出激烈的行动。”
“任何一方都不想接手一个残破的王朝。”李临安说着,目光与江绫月交汇,“所以皇后很有可能会召见你。”
“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些情况倒好应对,深入其中,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强。”,江绫月说着,目光状似无意的从李临安的脸上扫过。
李临安面色如常,可她鼻尖明明萦绕着一丝中药味,显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位又受伤了。
见江绫月突然一直看着自己,李临安轻轻歪头,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然而下一刻,江绫月身体前倾,手伸了出来,握住了他的手腕。
手腕处骤然传来的温热气息与柔软触感,让李临安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耳边也爬上一抹红。
明明已经单方面坦诚相见了,等等虽然这个说法有些奇怪,但何握个手他也会心跳加速。
待看到江绫月蹙起的眉心与脸上不悦的表情,他便知道,自己身上的药味许是被江绫月闻出来了。
是自己大意了,敏锐如江绫月怎么察觉不出。
但李临安却又觉得奇怪,他从没听过北晋女子有此作风,丝毫不羞涩见外,就像她带来的神奇玻璃一样。
他心下微叹,放缓了声音,“无妨,不过是小伤,比不过当日的严重。”
李临安语气平淡,好像真的只是小伤一样。
他目光垂落,看着他们二人交叠的手。
李临安因常年习武征战而骨节分明,肤色微深,手背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历经了沙场风雨,对比起来,江绫月的手腕就要更加白皙,宛如上好的羊脂玉。
但江绫月的手却也不是那种无力的、只有软软的一层皮肉,方才突然握紧自己手的时候,他能感到江绫月的力气。
她是坚韧的,有力的。
一旁的云嫦早已眼神飘忽,眼见这两位的话题突然从正事跳到了互相关心,觉得这不是自己该看的,便默默转头,看向马车内部,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江绫月自然感受到了李临安的目光,视线下移,这才后知后觉,对着北晋的人来说,这确实有几分不对劲。
李临安丝毫没有挣开江绫月手的意思,但江绫月却像被烫到一般,主动松开了。
腕间失去的热度让李临安心里空落落的,但他还是笑了笑,说起了别的话题,“对了,今日蓝博为何要针对你,手段如此狠毒?”
江绫月想了想,仅有的一点不自在也消散了,说道,“因为当初外祖的事情,那时候京中貌似有传闻,说大皇子殿下当年的事,是因我外祖贪工冒进,这你也听说了。”
她语气平静,却逐渐带了几分冷意,“他便针对过我,被我反驳了回去,当时便觉得失了面子,如今自然是又想起来了那时的事情,便要使绊子。”
“今日还要多谢你为我出气了。”,江绫月看着李临安,坦然的道谢,“我想我怎么感谢你呢。”
李临安喉头莫名滚动,他摇摇头,视线转移不再看向江绫月,他看着外面,如今太阳已经快到了西边,“不过举手之劳,何须言谢,天色不早了,车队就快启程,我便先走一步了。”
另一辆马车内,气氛却极为压抑。
秦夫人与江锦悦面色不善的看着江涵悦,秦夫人声音冰冷,带着一股兴师问罪的意味,“涵悦?不是你想嫁给李临安吗?我们才为你筹谋李国公这门亲事的吗?今日大好的机会,你为何临阵退缩,毫无作为。”
“三妹妹,你这番扭扭捏捏的,是想做给谁看?当初若真是不情愿,难不成母亲与我,还能强绑着你去嫁给李临安不成?如今这般行事,是我们对不起你了?”,江锦悦用帕子擦了擦手,轻轻开口说道。
在闭塞的马车内部,江涵悦被这两人连番盘问,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马车内部缩了缩。
她竟无意说了大实话,“可定亲的玉佩不还在江绫月身上吗?明明事情没搞定,却跟我说可以让我嫁过去,结果还要李临安相看才行,这不是在哄骗于我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涵悦?”,秦夫人皱起眉,今日积攒的怒气与屈辱,此刻仿佛都找到了发泄口。
难道现在她还能说不过这个小丫头吗?
她又不是江绫月,秦夫人在心底狠狠地想道。。
“我们好心为你找寻婚事,你怎能如此无解我们,不是你不想嫁给寒门书生的吗?若非如此,我们何须为你这般劳心劳力?”,秦夫人语气循循善诱,试图重新找回那套哄骗的说辞。
然而江涵悦此时却像开了窍,明明还是那样软,却让秦夫人无从下手,“可我父母不同意这不婚事,说到底您和大伯并非我的父母,我还是应该听我父母的。”
皇帝今日突发情况,当场昏迷,幸而没有生命危险,江玉便安稳地下了朝。
想着回府便能等到夫人的好消息,他反倒心情不坏,因此马车行到一半,便让车夫先回了,自己悠闲地走完了后半段路程。
才走到江府所在的这条街,远远便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江中丞!江中丞!”
江玉停下脚步,见来人居然是很久和他没有私下来往的工部侍郎。
“徐侍郎。”江玉行礼。
“哎呦,恭喜呀,真是有门好亲事!一个女儿嫁了国公,一个女儿成了侧妃。”,徐侍郎回了礼,满嘴恭维的话便说了出来。
江玉本来高兴的脸凝滞了一下,两个女儿?徐侍郎是不是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