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张本该俊朗的脸庞,此刻却因体内暗藏的剧毒而苍白得近乎透明,透着一股病弱的风情……
让人看一眼便心生怜惜,又隐隐觉得不安。
而他手中……
却捧着一束极为扎眼的新鲜红玫瑰,花瓣饱满,色泽艳丽得近乎妖冶,还带着清晨露水浸润后的湿润感?
与他的苍白形成了刺目的对比,仿佛一把燃烧的火,要将这殿内的沉闷与颓败,‘一寸寸点燃’,又或是‘一寸寸刺破’。
这突如其来的景象……
让林芊芊猛地一惊,如同被惊雷劈中,瞬间挺直了脊背,椅子在光滑的地面上划过一声短促而刺耳的摩擦声。
她霍然抬眼,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你——”
她脱口而出,声音因震惊而有些干涩:
“你不是已经被我大师兄——吩咐几个弟子送出玄剑宗山门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这玄剑宗重地,戒备森严,你是如何……又进来的?”
黎云辞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缓走近,脚步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
他将那束红玫瑰轻轻放在一旁的案几上,花瓣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与殿内陈旧的气息交织。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林芊芊绝美的小脸上,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自然是心里放不下妻主。
今天,是我第一天正式踏入妻主你的院子,成为你夫君的日子,不是吗?”
林芊芊被他这句话说得脸颊倏地一热,像是被无形的热浪扫过,‘微微发烫’。
心中更是如同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湖面,瞬间被搅得波涛汹涌,翻江倒海。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几乎要遗忘的片段……
此刻竟被这简单的一句话,硬生生地拽回了脑海,带着刺目的‘痛楚’和‘难堪’。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身体猛地一起,往后退了半步,仿佛要躲避什么烫手的山芋!
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急促而‘微颤’:
“你?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进了我的院子,就算是我夫君了?”
黎云辞眼中原本那点因期待而燃起的微光,瞬间黯淡下去,化作一汪深潭,沉淀着被深深忽视的‘委屈’和难以言说的‘疲惫’。
他的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被强行摆弄,如同提线木偶般的愤懑,还有被伤过后,那不甘沉寂的余烬:
“难道不是前段时间,你父亲看中了我,一心想让我做你的夫君。
便不由分说,强行用他深厚的修为将我压制住,动弹不得……
又冷着脸命你那两个师兄将我‘五花大绑’,像捆货物一样,粗暴地捆绑了回来,就代表了一切?”
他顿了顿,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接下来的话‘一字一句’吐露出来。
眼底的黯淡愈发浓重,几乎要凝成实质,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压抑不住的,几乎要决堤的痛楚:
“之后你的大师兄以什么‘教导规矩’为名。
竟将我捆绑在后山那个阴冷潮湿的洞里——一根冰冷坚硬的石柱上,每日里不分昼夜地鞭打。
那冰冷的鞭子抽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深入骨髓,每一鞭都像是抽在我的心上,疼得我几乎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
足足半月有余,‘日日如此’,‘夜夜如此’,才把我像一件用旧了的破布娃娃一样,奄奄一息地扔到了你的院子里。”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想平复一下剧烈起伏的情绪,可声音里的颤抖却出卖了他:
“结果呢?
结果就因为你随口一句轻飘飘的‘我不喜欢’?再加上一句‘我身体里有毒’?
便彻底否定了所有?
否定了你父亲的决定,否定了你师兄们的‘教导’,否定了这半月来我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和‘屈辱’?
就命几个资质平平的小弟子将我——像赶走一个碍眼的乞丐一样,毫不留情面地……
直接扔出了玄剑宗这扇象征着尊荣与归属的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