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答应替你瞒着那件事,你怎么反而来陷害我?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却这样对我?”
乔晚音一愣,瞳孔微缩,满头问号。
她皱眉盯着方婉玉,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这小狐狸到底在胡扯什么?
什么“那件事”?
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婉玉,她让你瞒什么?”
宋雅芝警觉起来,目光锐利地看向方婉玉,“别怕,阿姨在这儿,你说实话。谁做错了事,谁就得承担责任,我不偏不倚。”
方婉玉一脸惊慌,仿佛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声音压得极低,却又带着几分急切:“宋阿姨,晚音姐她……她逼我别说出她那个从港城来的‘朋友’也来了军区的事。她说要是我敢说出去,就让我以后在军区待不下去!”
“他们最近一直偷偷联系,用暗号传纸条,还约在后山的旧仓库见面……其实……就在您来之前,他们还偷偷见了面!我亲眼看见的,那个男人穿着港式的风衣,戴着墨镜,鬼鬼祟祟的……”
好啊,真是小看了这个装清纯的家伙!
她平日里那副楚楚可怜、温婉可人的模样,简直骗过了所有人,连我都险些被她那双无辜的眼睛蒙蔽了。
她眼神骤然变冷,如同寒冬中结冰的湖面,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她一步步朝方婉玉走近,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清脆而沉重的声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对方的心跳之上。
“婉玉妹妹可真是‘关心’我啊?”
她语调轻柔,却带着浓烈的讽刺意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难不成天天跟着我转?你家离我家可隔了三条街,偏偏每次我出门,你都能‘恰好’出现在附近,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你跟踪我图什么?”
她逼近一步,声音压低,却更加凌厉,“不就是为了拆散我和麦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偷偷递纸条、装病请假,甚至在我和麦冬约会时突然出现,装出一副柔弱无助的样子——你当我是瞎子吗?”
方婉玉被她盯得心虚,脸色微微发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脚步有些踉跄。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却仍强撑着不让声音发抖。
“你……你瞎说什么!”
她咬着嘴唇,声音颤抖却带着倔强,“我根本没有跟踪你!你这是血口喷人!”
“那你干嘛不去文工团上班?”
乔晚音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成天围着我家打转?
早上我出门买油条,你在巷口;我下班路过菜市场,你提着篮子‘碰巧’也在那儿;就连我跟麦冬去公园散步,你都能‘偶遇’……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心里没鬼,干嘛做得这么明显?”
她冷眼盯着方婉玉,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吗?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藏得住?”
宋雅芝一直站在旁边,眉头越皱越紧,原本柔和的神情早已被疑虑取代。
她终于忍不住,目光冷冷地转向方婉玉,语气严肃得几乎带着质问。
“婉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声音沉稳,却透着不容回避的压力,“你要是再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以后别怪我不念姐妹之情。”
她虽然不待见乔晚音,但也打心眼里看不惯那种喜欢在背后嚼舌根、搬弄是非的人。
明明当面一套,背后又一套,这种虚伪做派最是让人恶心。
她一向信奉堂堂正正做人,宁可直率得罪人,也不愿做那种阴私小人。
方婉玉脸上一阵发烫,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她声音微微发颤,极力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宋阿姨,我真是碰巧遇到的,真不是特意跟着晚音姐的。您要不信,可以问街上的人,我今天是去供销社买布,路过那边,才看见她的……”
“碰巧?”
乔晚音冷笑一声,眉头微蹙,眼神冷得像霜。
她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方婉玉,“盛岐住的地方离军区隔了老远,中间还隔着三个胡同、一条大马路,你这‘碰巧’也未免太准了吧?怎么偏巧就撞上了我,还刚好在盛岐家门口?”
宋雅芝突然一把攥住乔晚音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掐出印子来。
她的脸色铁青,嘴唇发白,声音微微发抖:“你那个男人叫盛岐?哼,果然不是个安分的!我早听说那林家的根子就不干净,男人一个个花心薄幸,现在轮到你,也沾上这脏名声了!”
乔晚音一愣,手腕被攥得生疼,但她强忍着没挣脱。
她急忙解释,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妈,您听我说,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和盛岐只是旧识,今天碰面纯属意外。我根本没做任何对不起傅家的事,更没背着麦冬和他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闭嘴!”
宋雅芝猛地打断她,嗓门拔得极高,震得房梁上的灰都仿佛抖了抖。
她胸口剧烈起伏,怒火中烧,“我不听你这种偷鸡摸狗的人狡辩!我傅家门风清白,容不得你这种名声有损的女人玷污!现在就给我滚!马上离开这个家!别等我儿子回来丢人现眼!”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的风都停了,只有墙上老式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清晰可闻。
方婉玉低着头,偷偷瞥了一眼乔晚音,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乔晚音深深吸了口气,胸腔起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缓缓地挺直脊背,像是要把所有屈辱和愤怒都压进骨子里去。
她的眼眶微红,但目光坚定,没有半分退缩。
“妈,我不会走。”
她语气坚定,声音不大,却字字有力,像钉子一样砸进地板,“我是傅黎安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媳妇,不是谁一声吼就能赶走的外人。要让我走,也得他亲口跟我说,当着我的面,把话说明白。”
她才不想当那种受点气就躲回娘家的软骨头。
婆婆一瞪眼,转身就跑,哭哭啼啼求庇护,那不是她的性格。
她乔晚音从小倔强,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更何况,现在她和傅黎安之间早有了真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