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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锦医春色 > 第九十三章 宝香山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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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四,明夫人第四个疗程结束。

明夫人的身体明显又好了一些,脸颊也长了些肉。

冯初晨笑道,“明夫人的气色好多了。”

明夫人笑道,“是呢,我觉得身体轻松多了,每天都会在院子里走一走,昨天还去了福容堂坐了一阵。”

冯初晨道,“适当远动对身体有益。”

她给明夫人埋好针,坐去一旁。

一个丫头进来禀报道,“夫人,婉姑娘求见。”

明夫人脸上有了一丝不悦,闭上眼睛说道,“让她进来吧。”

冯初晨心里一动,这位婉姑娘就是定国公的通房吧?

一个妍丽微丰、三十多岁的妇人走进来。她穿着半旧水红绸子棉褙子,头上插着一长两短三根莲花银簪。

很低调温婉的样子。

冯初晨一直以为婉姑娘顶多二十出头,没想到年纪这么大了。

三十多岁,在前世还年轻,在古代就能当祖母了。

婉姑娘屈膝见礼,“夫人。”

明夫人没睁眼,懒洋洋问道,“什么事?”

婉如眼圈红了,抿了抿唇说道,“奴婢的娘病重,嫂子说怕是不成了,奴婢想回去陪陪她。”

明夫人睁开眼睛说道,“百善孝为先,你回去住几天吧。切记不要过了病气,早些回来,老爷还……”

她忍下要说的话,对一个丫头道,“支十两银子给婉姑娘拿回家。”

“谢谢夫人。”

婉如接过银子退下。

冯初晨诽腹,明夫人让婉姑娘早些回来是为了服侍定国公吧?

古代女人贤慧起来她这个现代灵魂是不能理解的。

吃完晌饭出来,不知何时天空又飘起了大雪,连不怕冷的冯初晨都感觉到了两分寒意。

上了骡车,半夏点燃铜制小手炉里面的炭,再把手炉递给冯初晨。

她碰到冯初晨的手指,冷得缩回手,“姑娘的手凉得像冰棍。”

她指的冰棍当然是挂了冰的树棍。

冯初晨真不觉得有多冷,把手炉还给她,“我不冷,你用。”

半夏又塞给她,“都冻成这样了还说不冷。”

回到家,冯初晨对王婶说道,“明天初五,我想去广和寺给大姑和爹娘点长明灯。芍药跟我去,不要让不疾知道。”

京城一带,万寿山上的大昭寺香火最旺,因为那里的高僧痴慧大师佛法精深,连皇上都对他尊重有加。但大昭寺在万寿山,从这里到万寿山坐车要走近三个时辰。

广和寺属于第二旺的寺庙,在宝香山上。从北胜门出城,坐车一个多时辰就能到。

王婶回屋拿了一两银子五十文大钱,“姑娘帮我买些香蜡烧给菩萨,谢谢菩萨保佑我成了医婆。再以我的名义给大姐点盏长明灯。”

冯初晨收下钱,“好。”

半夏也拿了五十文大钱给芍药买香烛,求菩萨保佑她医术越来越精进。

次日辰时,寒风凛冽,呵气成霜,火红的旭日刚在屋顶探出头。

送走冯不疾,冯初晨穿着棉褙子,外面披了一件镶风毛的棉斗篷,和罩着狗皮长褂子的芍药上了骡车。

车里有棉褥子,手炉脚炉。

还有一水囊烧酒,这是吴叔御寒的。

吴叔穿着羊皮长袄,戴着狗皮帽子和狗皮手套,赶着骡车出了胡同。

穿越过来一年多,冯初晨还是第一次去寺庙上香,有些小激动。

芍药就更激动了,一路上叽叽喳喳。

小半个时辰出北胜门,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午时初才到宝香山脚。

冬日的宝香山铺满了雪花。

吴叔找一处避风的茶肆停车歇息,冯初晨和芍药向宝香山上爬去。

这里是宝香山西南面,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石阶路,虽然绕远,路却好走。

因为台阶有积雪,走得比较慢,半个多时辰才到广济寺,已经饥肠辘辘。

冯初晨虔诚地上了香,捐了二十两银子的香油钱,又为大姑和养父母、小原主、前世妈妈点了长命灯。

芍药不解地问,“姑娘,怎么点五盏灯?”

“大姑,爹娘,还有两个我认识的人。”

她没说谁,芍药也不敢多问。

一切办完已经未时初,二人去斋堂吃了斋饭。

午后阳光把积雪照得泛红,虽然没有多少温度也让人觉得温暖。

天色还早,冯初晨拉着芍药去寺庙周围转一转。

听说附近最好的景点是碧龙亭。双层,八角,建在悬崖之巅,往下看白苍河如一条绿色的龙。

碧龙亭也是大炎朝最着名的风景之一,众多文人墨客为之写诗赋词。

冯初晨二人在碧龙亭一层看了一圈,雪山皑皑,千峰竞秀,真有一揽众山小的豪情。

上了二层,看见两个男人的背影,一个穿着玄色斗篷,一个穿着蓝色斗篷。

头发和斗篷被风吹得飘起来。

冯初晨芍药没理他们,直接去了另一边。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大爷,那里是白苍河,那里是紫霞庵,那里是青妙山,你已经看了两刻多钟了……”

芍药眼睛一下瞪圆了,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冯初晨也觉得熟悉。

二人往后看去。

芍药惊道,“是你?”

那两个男人回过头,正是明山月和黑大个。

黑大个冲口而出,“傻丫头!”

芍药回嘴道,“傻大个。”

“郭黑。”

“芍药。”

明山月和冯初晨同时出声制止。

那两人都住了嘴,然后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地互甩眼刀子。

另两人则不约而同看看彼此距离,一丈左右。

又不约而同看看楼梯口和明山月的距离,居然只有两步距离。

这个距离也安全!

两人心里都轻松不少。

在给温乾施完针后,冯初晨还是第一次看到明山月。

明山月冻得脸和鼻子通红,垂落的头梢都凝上了白霜,显然已经在外面呆了许久。

隔了这么多天,冯初晨对这个瘟神的惧意倒是淡去了几分。

明山月率先招呼道,“冯姑娘,真巧。”

他们有过几面之缘,不是在匆匆一瞥间,便是在昏暗不明的灯火下。今日雪光明亮,明山月才真正看清了她。

他一直知道冯初晨生得白皙清秀,此刻才发现白得如此不同寻常。

这个鬼天气,几乎所有人都冻得脸颊鼻子通红,身体或多或少卷缩僵硬,甚至微微发抖。

唯独她,肌肤胜雪,细腻如脂,且身姿舒展,神态闲适。仿佛这漫天风雪与她无关,宛若冰天雪地里的仙子。

尤其是她眉心处的一点朱砂小痣,鲜艳得如雪中红梅……

她也有朱砂痣!

明山月的目光令冯初晨非常不悦。

她说道,“明大人也来上香?”

声音清冷。

明山月赶紧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尴尬道,“嗯。”又抱了抱拳,“我娘身体好多了,谢谢冯大夫。”

他这是一语双关,还谢冯初晨让温乾有片刻清醒,他才得知那个大秘密。

“明大人客气了。”

“我们已经来了一阵,告辞。”

“请便。”

明山月向楼梯口走去,心中有些懊恼,今天怎么了,居然一直盯着姑娘的脸看。

回头见郭黑还在跟大个子丫头大眼瞪小眼,没好气道,“也不怕把眼珠子瞪出来,走了。”

郭黑黑脸一红,狠狠剜了芍药一眼,别过头跟着主子走。

芍药气不过,几步绕到熟黑的面前,用力把那一眼加倍地瞪了回去。

那个白眼,必须让他看见。

冯初晨被逗乐了,嗔道,“白长这么大个子,幼稚。”

芍药嘟嘴道,“那个黑大个才幼稚,他先瞪我的。”

冯初晨来到明山月站过的地方。

刚才听他们说了“青妙山”。

青妙山居然延伸到了这里。

这个方向迎风,寒风吹得芍药的脸生疼,她赶紧用袖子挡住脸。看了一眼冯初晨,又用自己的袖子为主子挡脸。

冯初晨摇头道,“无需,我不冷。”

芍药袖子拿开。

西面远处的山峰连绵起伏,覆满了白雪。

那里就是青妙山,与宝香山隔了一条河。

从宝香山西南方向蜿蜒流出一条河,河岸两侧已经结冰,中间还有水流,水流裹挟着浮冰,执着地向青妙山流去。远远望去,像一条蜿蜒的白龙。

这便是白苍河。

此时是冬季,若春夏秋树木茂盛,印得河水碧绿,白苍河就像条碧龙。

碧龙亭因此得名。

芍药指着青妙山说道,“姑娘,我家在那里的东北边,九坡岭和白马村在那里的南边。从那条路过去,就能到达白马村……”

原来这里可以直达白马村。

冯初晨又往山脚看去。离白苍河不远处有一座寺庙,寺庙不大,金色瓦顶,在阳光照耀下煜煜生辉。

那里是紫霞庵。

冯初晨道,“以后带不疾就去紫霞庵,不用爬山。”

芍药道,“紫霞庵是皇家庵堂,除了特定日子,平时只有皇家宗室和大户人家的女眷能去烧香。我们小老百姓只有等到每月初一,再加上正月初五、十五能去。”

冯初晨没言语。佛说众生平等,佛门之地还不是分了三六九等。

这里的风大,只站了半刻钟芍药就打起了喷嚏。

冯初晨道,“回吧。”

两人刚到山下,突然看见一只黑色小鸟惊过长空,在她们上方盘旋一圈飞了下来。

小鸟落到冯初晨肩上,是阿玄。

冯初晨笑道,“咦,你怎么来了这里?”

阿玄叫道,“芙蓉不及美人妆,唉!”

叹息声我见犹怜。

冯初晨把它拿在手里笑道,“若没看到你,我还真以为是个美人在叹息。跟我回家,不疾念叨你好几天了。”

阿玄一下飞起来,又叫了一声,“阿弥陀佛。”

越飞越高,向那片金色瓦顶飞去。

冯初晨无法,找到吴叔后向京城赶去。

回到北安坊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芍药掀开绵帘笑道,“少爷没在胡同口接姑娘,一定是没带他生气了。”

进院子下车,半夏向她们眨眨眼睛,再用嘴向上房撸了撸。

意思是小少爷生气了。

冯初晨去了上房,冯不疾正对墙生气。

冯初晨过去搂着他哄道,“天气太冷,姐怕弟弟受不住才没带你。”

冯不疾的小脑袋仰得更高,“我身体已经好了!我是男子汉,姐姐一个小娘子都能受,我怎么就受不住了?

“我从来都把姐姐放在胸口上,什么事都第一个想着你。你去寺庙却不带我,还要瞒着我,我怎能不生气……哼,我胸口痛,痛得不行,快晕过去了……”

冯初晨忍住笑,打着迭地说好话,“姐也一直把弟弟放在胸口上,知道了,知道了,下次姐不管去哪里都带上弟弟,有事也不瞒着你了……”

冯不疾高昂的头才放下来,“姐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

又许愿道,“初十去胡家玩,明年正月初五带弟弟去紫霞庵上香。”

冯不疾还没去过庙子,笑得眉眼弯弯,也不怄气了。

芍药笑道,“姑娘知道少爷喜欢吃酱鸭,专门让奴婢下车买的。”

又跟众人讲着,“今天我们又遇到明大人和那个黑大个了,我狠狠瞪了黑大个好几眼。若不是姑娘拉着,我会揍他。”

冯不疾和木槿几个小丫头都撇了撇嘴,一副你吹牛的样子。

“不信?等下次遇到看我怎么揍他。”

冯初晨提醒道,“不许惹事。”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沈家媳妇在医馆生下儿子后大出血而亡。

这是医馆开业近三个月死的第一个产妇。

沈家媳妇是高龄产妇,患有阳亢,冯初晨在产房守了一个下午和一整宿,抢救两个时辰也没救过来。

这个产妇前天被送来时,冯初晨就不想收,说了她的危险。

沈家婆婆哭求道,“我知道儿媳妇活不成,所有稳婆和大夫都这么说。可若在家里生,或许连孩子都见不到天日。

“求冯大夫发发慈悲,保不住大人就保孩子……”

冯初晨也知道,若这个产妇在家生产,很可能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她收了,把产妇的病情和危险写在住馆册上,并让家属签字划押。

可产妇死后,这家人的公婆男人却哭说医馆救助不得力,才造成产妇死亡,想借此赖掉住馆费。

住馆费没有多少钱,却由不得他们这样抵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