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活几年;撑不住的,三天之内必死无疑。”
他弯下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小心翼翼地倒出几颗泛着幽蓝色微光的晶体。
那些晶体约莫指节大小,表面流转着如水波般的光晕,隐隐散发出一股清凉的气息。
“你现在要是不想死,赶紧把这东西吃了。”
虎兽人蹲下来,将晶体放在豹德面前潮湿的地面上,“要不是咱们一起拼过命,三十七次并肩作战,我救过你七回,你也替我挡过三记致命刀锋……我才舍不得给。”
他说完,重重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望向远方。
这些蓝晶可是极其稀有的疗伤圣物,不仅能压制血脉反噬,还能安抚神魂震荡。
平时他自己都舍不得用,全留着准备拿去讨好那些年轻貌美的小雌兽,换点好感和笑脸。
可现在,为了救这个快断气的兄弟,他全都拿了出来。
豹德的目光落在那几颗幽蓝的晶体上,眼神剧烈波动。
他的意识还在挣扎:不会的,雅雅一定还活着……她那么谨慎,那么聪慧,绝不会轻易丧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可就在此时,又一波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比之前更加凶猛。
那种感觉,就像有人点燃了体内的火焰,熊熊烈火从心脏蔓延至全身,烧灼着每一寸骨骼、每一根神经。
他的指甲抠进泥土,牙齿咬破了嘴唇,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却仍忍不住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痛……太痛了……
到最后,他终于不得不接受那个残酷的事实——白雅,真的不在了。
那个会笑着揉他耳朵的女人,那个会在雨夜里依偎在他怀里轻声哼歌的女人,那个说要陪他走到生命尽头的女人……
再也回不来了。
泪水无声地滑过脸颊,混入泥土。
豹德的眼眶泛起刺目的血红色,那是情感能量失控的表现,是灵魂撕裂的征兆。
他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用颤抖的手指缓缓伸向那颗最亮的蓝晶。
指尖触碰到晶体的瞬间,一股凉意顺着手臂直冲脑门,稍稍缓解了部分痛苦。
他闭上眼,猛地将晶体塞入口中。
下一刻,幽蓝的光芒在他口中亮起,如同萤火般闪烁。
没一会儿,光芒渐渐黯淡,最终完全熄灭,只剩下一小块灰扑扑、毫无生机的残渣从他唇边滑落。
这一路上,兮斓根本没停歇,一刻也没有耽搁。
她双足在崎岖山石间急速跃动,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滴在肩头又迅速被风干。
即便如此,她的脚步依旧稳健而坚定,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她不断前行。
靠着植物传来的感应,她几乎没走弯路。
每一株草木都在向她传递着微弱却清晰的信息,像是一条隐形的丝线,牵引着她的方向。
这些来自自然的低语,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敌人的行踪牢牢锁定。
当她带着兮斓和戈耶几个人赶到一个破旧山洞时,那山洞口布满藤蔓与碎石,像是被遗忘多年。
腐朽的气息随风飘出,夹杂着些许血迹残留的腥味。
兮斓一眼看到洞内凌乱的脚印和断掉的绑绳,脸色骤变,瞳孔猛地收缩。
他像疯了一样冲了进去,脚步踉跄,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嘶吼。
片刻后,他失魂落魄地走出来,双手垂在身侧,指节发白。
原本闪亮的眼睛此刻如同熄灭的炭火,满是绝望:“他们……不见了。”
声音沙哑颤抖,仿佛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
“别急。”
兮斓沉声说,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站在洞口外的一块青石上,目光扫过地面零星的痕迹和周围几株叶片微微卷曲的灌木,“植物告诉我,我们离他们不远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其中一个受了伤,行动缓慢,留下的气息很重,逃不快。”
“受伤?”
兮斓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脸上写满了震惊。
他的呼吸一滞,死死盯着兮斓:“是谁伤的?伤得重吗?”
江季撇了撇嘴,双手抱臂,下巴微扬,语气里透着得意:“那还用问?肯定是雌主干掉了他的女人啊。”
小脸上写满了炫耀,眼睛亮晶晶的,嘴角还翘起一抹调皮的弧度,可爱得不行。
兮斓顿时明白了:带走他伴侣和弟弟的那两个男人里,有一个正是那个死去雌兽的伴侣。
难怪对方下手狠辣,拖走人质时不留痕迹;也难怪他们走得并不算太快——那人必然要照顾伤者。
这样一想,线索顿时清晰起来。
“我们快追!”
兮斓立刻转身就要走,靴子踩在碎石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连一秒都不想再等,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家人还在别人手上,生死未卜,他怎么能安心停留片刻?
每耽误一秒,都可能是致命的差距。
“兮斓,我不去了。”
说话的是容恺。
他倚靠在一棵老树下,双臂交叉于胸前,神情冷淡,眸光如冰。
兮斓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向他:“理由?”
她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在寂静的林间格外分明。
“不关我的事,我没兴趣管。”
容恺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他抬起眼,淡淡扫过众人,语气毫无波澜,“我又不是来救人的,只是顺路合作而已。”
兮斓了解他的性格,冷漠又独立,从不轻易为谁停留。
她也不勉强,毕竟两人只是合作,谁也不欠谁。
任务达成之前可以并肩作战,之后各走各路。
“行,那你先自己回去,回头联系。”
她答应得很爽快,说完便转头整理行装,准备出发。
这时,江季皱着小脸,一手扶着腰,一手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地说:“雌主,我们都跑了一天一夜了,腿都快断了,能不能先歇会儿?”
他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浓浓的疲惫,眼里泛着水光,“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再跑下去真要倒在路上了。”
这么高强度地赶路,翻山越岭、穿林涉水,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他一个未成年的小少年,体力本就有限,如今已经到了极限,走路都在打晃,要不是靠鸣晔扶着,早就瘫坐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