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赦见韩迁游刃有余的样子,就不再插手。
韩迁冷笑一声:“麒麟将军就只会用旧伤做借口吗?听说你之前的旧部已经召集过来了?难不成倘若大一个麒麟军,就只有你一个人能打?”
“还是说,他们也跟你一样受了伤?”
“你身后的人,就是麒麟军旧部吗?怎么连公主府上的府兵都不如?”
这话已经挑到明面上,就是在说麒麟军不行。
麒麟将军看着地上躺了一片的精兵,没有想到公主府的府兵竟然会那么厉害。
要知道,他身边带的这些精兵,可是经过严苛训练,还是被麒麟军旧部训练出来的。
怎么如此不堪一击?
怪不得陛下那么忌惮,若是他身边有这么一个时时威胁自己的人,也睡不安稳。
“驸马,本将军确实是奉陛下的命令前来,你可知道,与陛下为敌的下场?”
谋逆诛九族,牵连的可是他整个韩家。
韩迁:“刚才殿下说了,你没有圣旨,就是假传圣旨,若你真的想把殿下带走,就去宫里拿圣旨以后再来吧。”
麒麟将军恼怒的看向冯久衡,那眼神就好像在问,圣旨呢?
就是因为没有圣旨,才让他们两个一起走这一趟。
历代帝王书写的圣旨,都是会记载到史书上的,在科举的时候,捉拿燕无赦,是令朝野震动的大事。
绝对不能记载到史书上,依照陛下的意思,以后燕无赦这个人,也不必出现在史书上。
“陛下下达的是口谕。”冯久衡看着已经杀红眼的人,不敢多说。
他心里清楚,燕无赦是真敢。他们这种奴才,死了也就死了,很快就有人来填补他的空缺。他可不犯傻。
韩迁:“今日你对殿下不敬,本驸马略施教训,若是下次再对殿下不敬,就算是在殿前,本驸马也要砍下你的人头。”
麒麟将军怒不可遏,又不敢真的再下令让手下跟韩迁的人拼个你死我活。
明明他带来的人多,韩迁带来的人少,他这边却已经呈现败势。
“燕无赦,你不要太嚣张,本将军这就进宫拿圣旨,你在这里给本将军等着,若是敢逃……”
韩迁哪里会容忍他继续大放厥词,抬手就是一刀砍过去。
麒麟将军吓的连连后退,差点跌坐在地上。
“你们等着,谋逆之罪,等着砍头吧。”
“走,进宫!”
刚才他们来的有多么嚣张,走的时候就有多么狼狈。
麒麟将军就这么败走了?
那可是战无不胜的麒麟将军啊,竟然输给了驸马?
驸马得有多厉害啊!
这个插曲并未过去,所有人都知道,稍后或许才是真正的雷霆。
本该四散逃离的学子们,仅仅只是跑开了十几个,剩下的,积极的填补上跑掉之人空出来的位置,脸上甚至比之前更兴奋了。
那种兴奋,带着孤注一掷的坚决,带着拼上最后一把的信念。
跑掉的人,都是世家子弟,留下的都是平民子弟。
这场考试,没有走后门,没有内幕,没有利益交换。
是他们从未经历过的,一场最干净的考试。
错过了这一次,或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能得到这么公平公正的机会了。
他们跑?
打不死他们,他们就不跑。
不就是贡院门口挂着两个尸体吗?
跟未来仕途相比,那挂着的就是两根稻草。
宫里,成安伯一家哭声不止。
“陛下一定要给我们一家做主啊……”
“长公主滥杀无辜,残害忠良,恶行累累,罄竹难书,求陛下重罚长公主。”
“若是陛下纵容长公主,老身就吊死在宫门口。”
成安伯父子的死,刚好给了燕无恙动手的机会,他安抚了几句,就命冯久衡跟麒麟将军去拿人。
燕无赦手里私兵再多,能有天下的兵马多吗?
但凡燕无赦敢反击,就是谋逆。
就算他有心饶恕,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到时候他只能迫于压力,杀了燕无赦,以平息民愤。
“你们且稍安勿躁,朕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半时辰都不到,麒麟将军跟冯久衡就一身狼狈的回来了。
“陛下,公主公然抗旨,还让驸马打伤了麒麟将军。”冯久衡稍稍添油加醋,燕无恙火气就升到了头顶。
“皇姐是想造反吗?”
麒麟将军:“陛下,公主手上是冰块,训练有素,不似一般的精兵,哪个公主,会把府兵训练的那么凶悍,公主肯定另有所图。”
冯久衡心里咯噔一下,坏了,麒麟将军并不知道那些私兵的来历,这个状,告了白告。
窜到头顶的火气,因为这句话,消下来不少。
这话让燕无恙想起了那些兵马是父皇给皇姐留下的暗卫。
暗卫手中不知道捏着多少朝臣的把柄。
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多带一些人去,将皇姐给朕绑来。”
麒麟将军犹豫道:“陛下,公主说臣等假传圣旨,一定要看到真圣旨以后,才肯相信。”
燕无恙眼神一暗,圣旨是不可能下达的。
只能改为传话。
“冯久衡,圣旨上写,成安伯家人状告皇姐杀害成安伯父子,让皇姐进宫跟朕解释。”
麒麟将军眉头突突跳了两下,刚才还说把人绑来,现在又说进宫解释,到底能不能动手?
陛下是在忌惮什么?
“陛下,若是公主继续抵抗,让府兵与臣带去的人动手呢?”
燕无恙恼恨的看了他一眼,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也不要做这个麒麟将军了。
后者吓了一跳,赶忙低下头。
这些日子,他募兵得利,又接连收拢麒麟军旧部,有些得意忘形了,真是该死。
“臣这就去请公主前来。”
冯久衡这次没有跟着一起去,而是把去了以后看到的情景,详细的说给陛下听。
公主不止抗旨,还把科举大事当成儿戏,区区一个成安伯算什么,真正让陛下关心的是科举。
再次响起马蹄声的时候,贡院考试的学子们,先是一慌,紧接着就放平心态。
无非就是再打一场,天塌下来,有长公主顶着,他们只管安心考试就行。
即便考试不过,能与几位大儒说上话,已经是极其荣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