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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雅听了,轻轻点头,语气依旧不紧不慢,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明天你去跟房东当面讲清楚,就说我们不租那房子了,原因也不必多说,只说临时有变就是了。”

她态度坚决,眉宇间没有半分犹豫,仿佛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

童石见状,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姐,万一……万一柳童生他改了主意,又来求亲呢?毕竟他昨天还……还那样诚恳。”

“不会的。”

舒雅直接打断他的话,语调冷静而清晰,像是早已看透了一切,“像他这样的读书人,读了这么多年书,心里最看重的就是前程。在前程和婚事之间,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程。”

要是两人之间真的感情深厚,或许还会挣扎一番,会有一丝犹豫与不舍。

可他和舒雅才认识一天,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一次见面,连彼此的脾性都还未真正了解。

他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刚刚见面、毫无根基的女子,放弃那条通往功名与荣耀的康庄大道?

不得不说,舒雅把人心看得透透的,仿佛世间种种情爱纠葛,在她眼中都不过是一场可以预料的棋局。

当天傍晚,天边晚霞渐褪,暮色四合,张媒婆又来了。

她依旧是那身靛青布衫,挎着小竹篮,脚步匆匆地穿过院子,神色比前几次多了几分谨慎与试探。

这回,她是替柳童生专门来带话的。

她清了清嗓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舒娘子,我刚从柳家出来。柳童生托我带句话——他说,他哥拿着性命要挟,逼他立刻退亲,还说若他不照办,便要在族中自尽,闹得家宅不宁。他……他实在不敢违抗兄长之命,只能对不起舒娘子了。”

舒雅静静听着,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这一切早已在她意料之中。

她轻轻抿了抿唇,语气平静得近乎漠然:“亲事还没正式定下八字,聘礼也未过门,哪来的‘退’?谈何退?你回去告诉柳童生,我不怪他。”

她顿了顿,目光望向院中那株正开得热烈的木槿花,缓缓续道:“婚姻讲究两厢情愿,如今他有了更好的机会,能往上走一步,我又何必死死绊住他,让他一辈子背负愧疚与怨恨?”

张媒婆连连点头,脸上露出几分敬佩之色:“舒娘子这话在理,豁达大度,我一定原话带到,一字不落。”

舒雅微微一笑,亲自送她走到门口。

她脚步从容,眉眼含笑,脸上竟是一点难过的样子都没有,仿佛方才的退亲,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闲谈。

反倒是陈氏坐在堂屋中,听着外面的对话,心里泛起一阵失落。

等张媒婆一走,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道:“这柳童生生性老实,知书达理,家境也还过得去,偏偏他哥从中作梗,硬生生搅了这桩姻缘。要是没这山长哥哥闹这么一出,婚事怕是早都定下来了。”

舒雅走近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定:“娘,缘分没到,强求不来。强扭的瓜不甜,与其日后委屈自己,不如现在洒脱放手。您也不必着急,日子还长,以后慢慢找,总会遇到合适的。”

陈氏望着女儿平静的面容,心中既欣慰又酸涩,只能再度叹气:“我明儿再去一趟张媒婆家,看看有没有别的好人家介绍。可要说找个像柳童生这样知书达理、家风清正的,怕是真不容易啊。”

舒雅轻声应道:“找不到读书人,那就找个本分老实的也行。人品端正,心地善良,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婆媳俩正轻声聊着未来女婿的事,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叶霖那清亮的声音在院中响起:“祖母!大舅舅来了!他刚进村口,我老远就瞧见他了!”

陈氏和舒雅闻言,连忙起身走出屋子。

刚踏出院门,就看见一个模样憨厚、穿着粗布短褂的男人正蹲在地上,脸上带着憨笑,手里拿着一根草茎,轻轻逗着小叶嘉嘉说话。

“韩山?你怎么来了?”

陈氏听到门外动静,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迎了上去,脸上满是惊喜与关切,“你腿伤好些了吗?这天儿忽冷忽热的,可别落下病根。”

经她这么一提,舒雅才猛地想起来,前些日子叶霖外祖家托人捎信来,说是大舅舅在家干活时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了下来,腿骨断了,急需抓药疗伤,这才开口向娘家借了一两银子应急。

韩山闻言,笑着从门槛外跨进来,顺手把沾了泥的草鞋在门边石阶上蹭了蹭,这才站起来,语气轻快地说:“伯母,您放心,腿已经好了大半,走路不瘸不瘸的,大夫都说恢复得不错。这次来,是专程来还钱的,不能总欠着亲戚的情分。”

自从舒雅开了那间卖香粉胭脂的小铺子,虽说不算大富大贵,但也算生意红火,每日都有稳定进项,手头渐渐宽裕起来,家里的米缸常年满着,油盐也不断,连平日里的布料都敢买些颜色鲜亮的了。

如今,那一两银子对她们母女而言,早已不像从前那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真不算什么大数目了。

陈氏听了韩山的话,摆了摆手,开门见山地说道:“这钱不急着还,真的不急。你现在腿才刚好,正是需要调养的时候,不如拿这钱去买点猪骨、鸡脯炖着补身子,吃点好的才要紧。”

韩山听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连连摇头说:“那可不行啊,伯母。当初我娘借这钱的时候,就千叮咛万嘱咐,说咱们韩家人穷归穷,但人穷志不能短,该还就得还。再说了,我这伤好后,上山转了两回,运气还不错,前几日竟打到一头成年的鹿,皮剥了能卖钱,肉也分了几块,换来的银子正好够还您这一两。”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蓝布层层裹着的小包,边打开边道:“您瞧,虽是碎银子,不多不少,正正好好一两重,一分也没短。”

陈氏见他这般认真,推辞了三四回,实在拗不过他的执拗,只好接过银包,轻轻放进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