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佛堂里,张姨娘生气地砸着东西。
她对小丫鬟哭诉道:“这么多年,我为镇国公生了一子一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们凭什么剥夺我在府中参加宴饮的权利?”
她女儿是嫁入高门不假。
可若是府中剩下那三个小贱人,嫁得比她女儿更好呢?
现在她的柠姐儿虽只是个庶女。
可是再过不久,柠姐儿身份便会水涨船高,成为下一任镇国公的长姐!
张姨娘一想到那几个小贱皮子也许要比她的柠姐儿嫁得还好,她就心焦。
一个颇有些眼熟的小丫鬟,在门外探头探脑。
“姨娘,二爷唤您去小佛堂后头相会。”
张姨娘欣喜之余,又有些迟疑。
“可这,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二爷怎么有空见我?”
小丫鬟说:“二爷今日饮了酒......”
张姨娘瞬间便明白了,她脸色绯红。
毫不犹豫就去了。
小佛堂与后花园且隔着一道假山。
谢二爷今日不知为何,只随意喝了杯酒沾了沾唇,却总觉得面红耳热。
脑中还不时地闪过一些不可言说的旖思。
察觉到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二爷吩咐自己的随从带他回悠然居。
原本他们的计划中,谢二爷也该假装醉酒返回悠然居的,这样镇国公才能落入他们的圈套中。
镇国公皱了皱眉:“二弟,你如今便回去,那等会儿的敬茶仪式......”
谢二爷虚弱地倚在小厮肩头:“大哥,你先去吧!替替我,我这会儿实在难受得紧!”
镇国公继续皱眉:“不过喝了二两虎骨酒,我特意命人里面加了些鹿茸给大家补身,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你竟受不住?没用没用,你且去吧!”
镇国公不耐地一挥手。
于是谢二爷按照原计划返回悠然居。
一路经过后花园,绕过假山。
然后与张姨娘不期而遇。
谢二爷一愣:“铃......张姨娘,你怎会在此处?”
张姨娘含羞带怯瞪他一眼。
知他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还约她来,定是心疼她如今变了身份,竟连这样的宴会都不能参加。
才特意前来安抚。
谢二爷这样贴心,张姨娘满心酸软,只恨不得立刻一个猛子扎进谢二爷怀中。
为此,张姨娘特地用了新买的妆粉,名曰桃花粉。
此粉上妆后,张姨娘面色娇艳若三月桃花,粉光潋滟,极为动人。
谢二爷晃了晃脑袋,感觉更晕。
却也将面前的心上人瞧得更清楚了。
多年来一直在他心上的美人,今日打扮得格外娇艳,就算已经生了两个孩子,身材还是如此令他难以自持......
谢二爷眼神在张姨娘身上扫视,目光逐渐迷离。
不知何时,他们身边的小厮跟丫鬟静悄悄走开。
谢二爷想到今日所有人都在后花园,离着这边还有一段距离。
他左右看了眼无人,索性直接搂着张姨娘进了假山里的山洞中。
这山洞有些深度,洞口又隐蔽,是谢二爷两人幽会时最常来的一个去处。
见他这样着急,张姨娘忍不住嗔了他一眼。
那虎骨鹿茸酒当真性烈,张姨娘只一个眼神,谢二爷便有些受不住。
搂着张姨娘倒在一旁铺好的干草上......
小丫鬟素喜从另一条小路,带着谢梵镜穿进一个院子。
谢梵镜看了看,疑惑道:“这是祖母的院子吗?我怎么看着不太像?”
太夫人也是真下了血本。
她都不知道府中还有这么个院子。
素喜笑道:“这是与太夫人后院连通的小院,三姑娘偶尔会在此歇下。”
谢梵镜点头,没再深究。
素喜领着她进了房间。
房中桌上摆放了一套衣物。
素喜朝着谢梵镜道:“大小姐,这便是三姑娘的衣服,还未上身过。”
谢梵镜勾唇:“行,那你替我更衣吧?”
二夫人早就跟她说过今日的原计划。
她被泼湿衣物,丫鬟带她更换衣物。
衣物中撒了能让人意乱情迷的药粉,只要穿上那衣服,谢梵镜便会中招。
紧接着,便会有安排好的“男子”误闯小院,随后二夫人会找借口带着一拨人前来赏花,路过小院时听见奇怪动静,撞破此事......
谢梵镜名声尽毁,只能任由太夫人做主。
而太夫人那边,会因二老爷醉酒提前离席,由镇国公端上茶水尽孝。
随即,太夫人便会当众毒发,镇国公毒杀继母的帽子稳稳扣在头上。
大邺以孝治天下,这连招的毒计下来,镇国公府大房名声尽毁,只剩下两个小娃不成气候。
而镇国公世子也会因为同时拥有一个荡妇亲姐,与毒夫亲爹,被褫夺继承权。
那么,这下任镇国公的人选,不是镇国公的庶子谢琮,便是二房的嫡子谢旌。
总归不论是哪种结局,太夫人与谢二爷都稳赢。
小丫鬟素喜是知道衣服中放了什么东西的。
闻言她有些紧张。
“大小姐,不若我去将您的贴身丫鬟唤来服侍您更衣?奴婢粗手粗脚......”
她话音未落。
谢梵镜已经抬脚迅速走到她身旁。
屏气,快速地抖开那衣服捂住小丫鬟的口鼻。
极细的粉末散在在空气中。
小丫鬟被放倒,谢梵镜将她拖上床。
贺兰辞瞧着二皇子将一个面容平庸身形有些圆润的青年叫上前,两人耳语了些什么,随即看着后花园的方向露出哄笑。
他虽然没听清两人具体说了什么,只听见一句:“事成之后,太后必有重赏。”
他认出那人乃是东太后娘家一个远方侄儿。
莫名地,贺兰辞心底升起不安。
他记得东太后与谢家十分不对付,尤其厌恶谢梵镜。
眼看着那个男子在小厮带领下,朝着内院的方向走去。
贺兰辞找了个借口要去更衣。
让小厮带着他往厕轩走去。
中途,贺兰辞想方设法支开了小厮。
朝着他先前看到的方向走去。
谢梵镜给小丫鬟换好衣服。
自己躲在了一旁的帷幔后。
不久,门口果然传来推门声。
一个油腻的声音响起:“谢大姑娘,在下来了!”
见到来人,谢梵镜厌恶地皱了皱眉。
男子色眯眯地搓着手,朝床上的女子看去。
只见女子身着暗红纱衣,身段侧脸若隐若现。
男子急切地朝床边走去,伸手要去抓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