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厅里烟雾缭绕,李强(绰号“光头强”)正叼着烟,一杆捅进底袋,得意地冲小弟们嚷嚷:“看见没?这技术,孙哥都说我能去打职业赛!”
旁边的小弟们很配合地拍马屁:
“强哥牛逼!”
“这走位绝了!”
“再赢一局今晚啤酒算我的。”
就在这时。
哐当!
台球厅大门被猛地推开,四名警察大步走了进来,领头的王警官手里还拿着张照片对照。
李强还保持着弯腰瞄准的姿势,头也不回地骂骂咧咧:“谁特么不长眼?没看见老子正……”
“李强是吧?”王警官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跟我们走一趟。”
李强手里的球杆啪嗒掉在地上,烟头从嘴角滑落:“警、警察同志,我最近可老实了,麻将都没打超过一块钱的......”
王警官亮出手里照片:“认识这几个兄弟不?他们可都招了,说你指使他们在超市闹事。”
照片上,黄毛混混正哭丧着脸指认现场。
“这这这......”李强腿肚子开始转筋,“我不认识这几个人?”
旁边的小弟突然举手:“警察叔叔!我能作证!强哥昨晚还吹牛说干完这票就买摩托车!”
李强猛地扭头瞪他:“你特么……”
“还有!”另一个小弟积极举报,“他欠我三个月保护费没给!”
王警官差点没憋住笑,掏出手铐:“行了,有什么话到所里说。顺便告诉你,你手下那几个人已经在隔壁审讯室泡好茶等你了。”
五分钟后。
台球厅外,李强被塞进警车的后座,还不死心地扒着窗户喊:“等等!我那局球还没打完呢!那小子还欠我三瓶啤酒。”
警车呼啸而去,只剩下台球厅里的小弟们面面相觑。
最机灵的那个突然抓起李强落下的外套:“快!翻翻兜里有没有没花完的定金!”
深夜,派出所审讯室。
白炽灯刺眼的光直射在李强脸上,他额头上全是冷汗,手铐在铁桌上磕出细碎的声响。
王警官把笔录本往桌上一拍:\"李强,再问你一遍,谁指使你去超市闹事的?\"
李强咽了口唾沫,眼神飘忽:\"我、我都说了,是我自己想讹钱......\"
\"讹钱?\"王警官冷笑,推过去一份审讯记录,\"你让混混往酱油里掺面粉,就为讹两毛八的赔偿?\"
记录上清清楚楚写着李强在台球厅分发\"行动指南\"的内容。
李强的手指开始发抖,突然想起老大阴森森的警告:\"要是进去了敢乱说话,你老娘在菜市场摆的豆腐摊......\"
他猛地一激灵,脑门\"咚\"地磕在铁桌上:\"警察同志我坦白。我就是嫉妒超市生意好,跟我......不是!根本没人指使我。\"
隔壁观察室里,年轻警员气得摔笔:\"这混蛋明明吓得尿裤子了还嘴硬。\"
老刑警眯起眼睛:\"他在怕什么?\"
凌晨三点。
审讯灯已经连续照射七小时,李强嘴唇干裂,却还在机械重复:\"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王警官突然合上笔录本,轻声道:\"你妈今天下午在菜市场被几个混混'不小心'撞翻了豆腐摊。\"
李强猛地抬头,眼球布满血丝。
\"不过……\"王警官停顿片刻,“我们民警正好路过,她这么大年纪,还要摆摊,如果知道你……\"
李强似乎想到什么,脸色苍白。
\"这件事我就是主谋......和任何人都没关系。\"李强脸色慢慢恢复正常。
“你……”王警官一拍桌子,愤然离开。
超级卖场深夜盘点室。
哗啦啦!
成堆的钞票在点钞机里飞速流转,二十多名财务人员埋头核算。
来自各地的厂商代表们站在一旁,眼睛瞪得滚圆,呼吸都跟着点钞机的节奏变得急促。
“总销售额……五十三万八千六百二十七元!”赵文杰念出最终数字的瞬间,整个房间炸开了锅。
鲁省的王厂长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嗦着摸出速效救心丸:“俺、俺厂子去年一年才挣八万啊……”
温州的五金老板更夸张,扑上去就要亲点钞机,被财务小姐姐嫌弃地推开。
林默靠在办公桌边,嘴角含笑。可这笑意还未达眼底,赵文杰就握着大哥大匆匆走来:“小默,刚接到西城分局负责人的电话……”
他压低声音:“李强那孙子把事儿全扛了,说是看超市不爽所以派人来捣乱,想要敲诈一笔钱。”
咔!
林默手里的钢笔突然断成两截。墨水溅在当日的销售报表上,像一滩污血。
“讲义气?”他轻声笑起来,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那就让他在南城监狱好好享受享受。”
赵文杰瞳孔一缩,南城监狱关的可都是重刑犯,去年还有个抢劫犯被牢头用牙刷柄捅穿了脾脏。
“记得找几个厉害的角色。”林默把染墨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金属桶壁发出“当”的脆响,“让他们好好照顾一下我们这位讲义气的李老大。”
房间里明明开着暖气,赵文杰却打了个寒颤。
他忽然想起林默有次喝醉说的话:“对付狼,就得比狼更狠。”
次日清晨,南城监狱接见室。
剃了光头的李强正狼吞虎咽吃探监送来的红烧肉,突然被狱警点名:“0365,调监。”
当他抱着铺盖卷走进三号监区时,七八个纹身壮汉正在磨牙刷。
为首的光头男人转过头,左脸刀疤像蜈蚣般扭动:
“新来的?我姓刀。”他咧开嘴,露出镶金的门牙,“听说你……特别讲义气?”
当夜监狱医务室记录:新收押人员李强不慎摔伤,需静养三个月。
而这样的情况,将在剩下几年一直伴随着李强。
燕京饭店套房里。
林默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燕京灯火通明的夜景,手中的威士忌冰块轻轻碰撞。
突然,桌上的大哥大急促响起。
“喂?”他接起电话,声音沉稳。
“林默,是我。”电话那头,沈书瑶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我师祖的晶体管研究项目有重大突破。他们成功将制程缩小到1微米,性能提升了40%。”
林默的手指骤然收紧,酒杯里的冰块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1微米,这比前世国内半导体技术发展整整提前了五年。
“测试数据可靠吗?”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底已燃起灼热的光芒。
“反复验证了三遍。”沈书瑶语速飞快,“谢教授说,如果采用新型光刻工艺,甚至可能突破0.8微米大关。不过……”她突然迟疑了一下。
“资金不够了?”林默直接点破。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实验室需要进口一套德国光刻机,至少要两百万美元……”
“明天我亲自到谢教授研究所,光刻机的问题我来解决。”林默放下酒杯,一脸激动。
窗外,一架夜航飞机掠过天际,红色航灯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林默想起前世被卡脖子的屈辱岁月,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