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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桂坊,地下爵士酒吧。

昏暗的灯光下,蓝调爵士乐低沉地流淌。

林清夏一进门就直奔吧台,高跟鞋踩得噔噔响。

“威士忌,纯的。”她拍了下桌子,转头看向林默,眼眶还红着,“林总,陪我喝一杯?”

林默叹了口气,坐到她旁边:“一杯可以,别喝太多。”

三杯之后。

林清夏的脸颊已经泛起绯红,手指绕着酒杯打转:“……我第一次见他,是在片场。”她的声音带着醉意,又哭又笑,“他穿着白西装,教我念台词,说我的眼睛……像星星。”

林默默默听着,把她的酒杯换成柠檬水。

“他说他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哈!”林清夏突然仰头灌下一大口,呛得咳嗽,“结果今天我才知道,他上个月还和邵乔音去瑞士滑雪!”

她的眼泪砸在吧台上,下一秒却又笑起来:“我真蠢,对不对?”

半小时之后。

林清夏已经半趴在吧台,手指戳着林默的胸口:“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嘴上说一套,背后做一套?”

林默无奈:“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那你呢?”她突然凑近,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他的下巴,“林总身边那么多红颜知己……陈凤、何时晚……唔……”

话没说完,她身子一歪,直接倒进林默怀里。

半岛酒店,客房层。

林默半扶半抱着林清夏走出电梯,她的脑袋靠在他肩上,嘟囔着听不清的醉话。

“房卡呢?”他轻声问。

林清夏迷迷糊糊地去摸包包,却抓出一支口红:“给……送你……”

林默哭笑不得,只好从她外套口袋找出房卡。

开门后,他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到床上,脱掉高跟鞋,盖上被子。

正准备离开,袖口却被拉住。

“别走……”林清夏闭着眼,声音带着哭腔,“我怕黑……”

林默沉默片刻,最终打开床头灯,调成最暗的暖光。

“睡吧。”他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明天还有《刀马旦》的剧本要看。”

关门时,他听见里面传来闷闷的“谢谢”。

次日清晨,林清夏醒来时,发现床头放着醒酒药、蜂蜜水,以及一张字条:你的星星眼更适合看剧本——林默。

1986年,东京羽田机场。

寒风凛冽的新年初六,林默一行人刚下飞机,就看见东宝电影公司的黑色丰田世纪车队已停在VIp通道外。

藤本真澄——这位东宝实权副会长,身着笔挺的藏青色和服,带着标准的日式鞠躬迎上来:“林様,ようこそ日本へ(欢迎来到日本)!”

张铁柱在后面小声嘀咕:“这老头腰弯得比咱家稻田还低……”

陈猛肘击他:“闭嘴,老板谈生意呢。”

帝国酒店顶层套房。

推开落地窗,整个东京的灯火尽收眼底。

林默刚换好西装,房门就被轻轻叩响。

“林总,”张铁柱探头,“那个田中社长派了辆劳斯莱斯来接,说是什么‘月见の宴’……”

“赏月宴?”林默挑眉,“大冬天的赏什么月?”

晚宴现场,银座料亭【吉兆】。

身着十二单衣的艺伎跪坐门廊,三味线乐声悠扬。田中有幸——这位掌控日本最大电影帝国的老者,正用英语与许克热聊。

“……吴导演的暴力美学,让我想起黑泽明大师!”田中举着清酒,眼神却瞥向正在吃寿司的林默,略带轻视,“不知林先生对电影有何见解?”

桌上一静。

林默慢条斯理地擦擦手,突然用流利的日语说道:“田中桑认为《罗生门》的叙事结构,放在现代商业片里还能成立吗?”

田中手一抖,酒洒在昂贵的和服上。

接下来的两小时,从法国新浪潮的跳接到香港武侠片的蒙太奇,林默侃侃而谈。当他说到“数字特效将取代微缩模型”时,田中的眼睛瞪得像金鱼。

“林様!”田中突然激动地抓住他的手,“您刚才说的‘ImAx’技术,能不能详细讲讲?”

许克和吴雨森面面相觑,这词他们都没听过。

林默微笑举杯:“不如先谈谈《英雄本色》在日本的发行分成?”

**东京·料亭走廊**

林默刚解决完生理问题,正对着金箔装饰的洗手间镜子感慨“日本连马桶圈都是热的”,突然听见一阵拉扯声。

“やめて!(住手!)”少女惊慌的嗓音从转角传来。

林默探头一看。

一个西装皱得像腌菜的醉汉,正抓着一名穿樱花和服的少女手腕,嘴里喷着酒气:“装什么清高!知道我是谁吗?!”

林默本想绕道走(毕竟人生地不熟),结果少女一个箭步躲到他背后,揪住他西装后摆:“お愿い!助けて!(求求你!救救我!)”

醉汉暴怒,抄起走廊的镀金垃圾桶就砸过来:“八嘎!多管闲事的支——”

“砰!”

垃圾桶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被林默一记正踢踹飞,金属桶身“哐当”砸在对面包厢门上,惊得里面传来碗碟碎裂声。

“我艹?”林默自己都惊了,“许正阳的特训这么管用?!”

醉汉愣了两秒,嗷叫着扑上来。林默下意识一个鞭腿。

“咻!”

“啪!”

醉汉以脸刹地的姿势滑出三米远,领带都飞到了吊灯上。

“……”林默低头看看自己的腿,“难道我真是武学奇才?”他摸着下巴陷入沉思,“早知道当年就该去少林寺……”

醉汉爬起来,顶着鼻血放狠话:“你、你给我等着!我舅舅是警视厅……”

“嗨嗨”林默敷衍地摆手,“快去叫你舅舅来,我顺便问问当街猥亵判几年。”

醉汉连滚带爬逃走时,还差点被自己刚才扔的垃圾桶绊个狗吃屎。

危机解除后。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非常感谢!)”少女九十度鞠躬,抬头时露出一张清纯绝伦的脸,小鹿般的眼睛,花瓣般的唇,正是十六七岁的酒井法子。

林默如遭雷击:“你……你叫什么名字?”

“酒井法子。”少女怯生生道,“我是东宝艺能班的练习生,今晚来宴会场帮忙……”

林默脑中顿时闪过前世记忆,90年代风靡亚洲的日本甜心,后来……

他突然握住少女的手:“法子小姐,有没有兴趣拍电影?”

酒井法子:“???”

深夜,帝国酒店走廊。

“老板,你啥时候学的鬼子话?”张铁柱抱着田中送的珍贵黑胶唱片,一脸崇拜。

林默松了松领带:“梦里学的。”

陈猛突然压低声音:“刚收到消息,住友银行的人明天要见您,说是……关于银座地块的融资。”

林默望向窗外,东京塔在夜色中闪烁,像一座黄金铸就的囚笼。

他知道,这里即将上演比电影更疯狂的资本游戏。

次日《读卖新闻》娱乐版头条:《香港の鬼才が来日!》,而经济版角落则刊登着《银座5丁目地価、过去最高を更新》,两个新闻之间,藏着林默真正的东京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