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联杰将黄萩媛护在身后,强压着怒火,低声问道:“萩媛,怎么回事?”
黄萩媛又气又委屈,指着林国栋,声音带着颤音:“他……他从后面摸我!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吕联杰一听,额头上青筋瞬间暴起,目光如刀般射向林国栋,厉声道:“林国栋,立刻向萩媛道歉。”
林国栋捂着自己刚刚被打了一巴掌、还有些发红的脸,非但没有丝毫歉意,反而嗤笑一声,用极其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吕联杰,嚣张地反问道:“道歉?我道你妈的歉!一个从大陆来的戏子,也配让本少爷道歉?我不道歉,你能把我怎么样,嗯?”
他接着又转向黄萩媛,满嘴污言秽语:“摸你怎么了?那是看得起你!装什么清纯玉女?看你这身材,在床上肯定……”
“你混蛋。”吕联杰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一声,挥拳就朝着林国栋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砸去。
然而,就在他的拳头即将碰到林国栋的瞬间。
林国栋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抹阴狠的狞笑。
他以极快的速度,猛地从后腰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枪,直接抵在了吕联杰的太阳穴上。
冰凉的枪口触感,让吕联杰的动作瞬间僵住。
全场哗然!
所有宾客都吓得脸色大变,纷纷后退,谁也没想到这个印尼来的纨绔子弟竟然如此猖狂,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掏枪。
林国栋用枪口用力顶着吕联杰的头,另一只手嚣张地拍打着吕联杰的脸颊,语气猖狂至极:“打啊!你他妈再动一下试试?看看是你的拳头快,还是老子的子弹快。臭武夫,给你脸了是吧?”
这无法无天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林默眼神一冷,对身旁的陈猛使了个极其细微的眼色。
陈猛心领神会,如同鬼魅般瞬间动了。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根本没看清动作,就听到林国栋发出一声痛呼。
他手中的枪不知怎么已经到了陈猛手里,而他本人则被陈猛反剪双手,死死地按在了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地板,动弹不得,只剩下狼狈的咒骂。
危机瞬间解除。
这时,向化强才仿佛刚刚反应过来一样,急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脸“焦急”和“歉意”地走到林默面前:
“哎呀呀!林生!误会!这都是误会啊!”他向林默拱手作揖,表情夸张,“实在对不住!对不住!这位是我不成器的侄儿,林国栋。年轻人不懂事,喝多了几杯就胡闹!都是我管教不严!他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向化强在这里替他向您,向这位小姐赔罪了!所有责任,我一力承担!还请您高抬贵手,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他这番话看似赔礼,实则是在拉偏架,点明林国栋是他“侄儿”,想用自己的人情和面子来把事情压下去,凸显其又当又立的绿无耻嘴脸。
然而,林默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林默看都没看向化强,目光冷冷地盯着被按在地上的林国栋,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放开他。让他,给黄小姐道歉。”
陈猛松开了手。林国栋狼狈地爬起来,整理着被弄皱的西装,脸上非但没有悔意,反而更加怨毒。
他啐了一口,叫嚣道:“道歉?道什么歉?谁看到我摸她了?啊?你们谁看到了?有证据吗?没证据就是诬陷!是她先动手打我的!你们应该抓她!”
他仗着刚才角落视线受阻,以为没人看到,开始矢口否认,倒打一耙。
林默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身后的张铁山吩咐道:“铁山,去监控室,把刚才这个区域的闭路电视录像调出来。”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别忘了,这家会德丰下属酒店,现在是我的产业。”
这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林国栋和向化强的心上!他们这才猛然想起,这家顶级酒店早已是林默的囊中之物。
没多久,张铁山就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个便携式播放器和一块小屏幕,当场播放了刚才角落的监控录像。
画面清晰无误地显示,林国栋如何故意靠近黄萩媛,如何伸手猥亵,以及黄萩媛如何反抗打了他一耳光,和他之后掏枪的全过程!
铁证如山。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阵阵鄙夷的惊呼和谴责声。
林国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再也无法狡辩。
林默不再看他,直接对张铁山道:“报警。”
很快,警察赶到现场。在查看了监控录像后,直接给林国栋戴上了手铐,并以涉嫌非礼、殴打他人及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罪,将他带走调查。黄萩媛和吕联杰作为当事人和证人,也需要一同前往警署录口供。
在被警察押着经过林默身边时,林国栋突然挣扎着停下脚步,他扭过头,用极度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林默,脸上露出一个疯狂而扭曲的笑容,然后抬起被铐住的双手,用手指比划成手枪的样子,对着林默,做出了一个“砰”的口型。
面对这种幼稚而疯狂的挑衅,林默眼神淡漠,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跳梁小丑,终究是跳梁小丑。”
他根本懒得理会,转身继续安抚受到惊吓的宾客,仿佛刚才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闹剧。
但所有人都知道,林默与印尼林家的梁子,这下是彻底结下了。
而向化强站在一旁,脸色阴沉不定,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印尼,雅加达,林氏庄园深处一间守卫森严的书房内。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雪茄烟气和一种隐隐的压迫感。林绍亮——林氏家族的掌舵人,一个面容精瘦、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极其引人注目的男人。
此人年纪约莫五十上下,身材异常魁梧,几乎将身上的黑色丝绸衬衫撑裂,最显眼的是他那颗锃光瓦亮、甚至反着灯光的脑袋,上面没有一丝毛发。
他的面容粗犷,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侧眉骨划过眼皮,一直延伸到脸颊,让他即使面无表情也显得凶恶无比。
然而,更令人心悸的是,从他敞开的衬衫领口可以看到,古铜色的胸膛和粗壮的脖颈上,布满了密密麻麻、色彩浓烈的刺青!那刺青的图案正是一轮灼灼的烈日与一朵盛放的牡丹,交织缠绕,覆盖了几乎整个上半身,显得既诡异又充满了一种原始而野蛮的力量感。
刺青的线条和色彩似乎因为年代久远和身体的扩张而有些模糊变形,但却更添了几分骇人的气势。
他仅仅是坐在那里,就仿佛一头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凶兽,周身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和暴力气息。
两人似乎正在商议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气氛严肃。
就在这时,书桌上的卫星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林绍亮皱了皱眉,拿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汇报声。林绍亮听着,原本就严肃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眼神变得越来越冷厉,握着电话的手指也微微收紧。
坐在对面的光头男人敏锐地察觉到了林绍亮情绪的变化,那双隐藏在刀疤下的眼睛眯了起来,如同毒蛇锁定了猎物。
几分钟后,林绍亮一言不发地挂断了电话,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出什么事了,绍亮兄?”光头男人开口问道,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砂纸摩擦,带着一种长期发号施令形成的习惯性压迫感。
林绍亮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声音冰冷:“国栋在粤港出事了。被当地一个叫林默的商人当众羞辱,现在还被他弄进了警局。”
“什么?”光头男人猛地一拍桌子,实木桌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庞大的身躯骤然爆发出骇人的怒气,脖颈和胸膛上的太阳牡丹刺青仿佛都随之扭动起来,“哪个不开眼的杂种,敢动我阿贡的干儿子?活腻了吗!”
原来,这个绰号“阿贡”(在印尼语中有“火山”之意)的光头男人,正是印尼最大黑帮彭巴延兄弟会的首领,同时也是林国栋认的干爹!他与林绍亮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共同掌控着庞大的灰色帝国,关系极为密切。
“林默……就是那个最近收购了会德丰的小子。”林绍亮补充道,语气森然。
阿贡眼中凶光毕露,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管他是什么默!动了我们的人,就要付出代价!绍亮兄,你说怎么办?我立刻派一队枪手过去,把他……”
林绍亮抬手打断了他,眼神阴鸷地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粤港不是印尼,直接动枪手目标太大,容易惹来国际麻烦。那个林默现在风头正劲,和汇丰、包船王他们关系都不浅,不能蛮干。”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老谋深算的寒光:“但是,国栋的场子必须找回来,也要让那个林默知道,有些人是他惹不起的。”
“阿贡,”林绍亮看向光头男人,“你挑选几个机灵点、手脚干净的好手,最好是生面孔,派去粤港。让他们先听国栋调遣。告诉国栋,放手去做,给那个林默一点‘教训’,但要做得‘漂亮’点,别留下把柄。必要的时候……”
林绍亮没有把话说完,但阿贡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谓“漂亮”的教训,自然包括但不限于绑架、恐吓、破坏生意,甚至更极端的手段,只要不闹出无法收场的大案即可。
“明白!”阿贡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那笑容令人不寒而栗,“我这就安排!保证都是最好的‘手艺人’!一定让那个姓林的,好好尝尝我们彭巴延兄弟会的‘热情’!”
他立刻拿出自己的加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用印尼语快速而阴沉地下达着指令:
“喂,是我。立刻从‘暗刃’小组里挑四个人,要最好的,马上办好手续,以游客身份去粤港……任务?去帮国栋少爷解决点麻烦,听他吩咐。记住,手脚干净点,别像在老家一样随便……对,要让目标感到‘痛苦’和‘恐惧’……明白就去做!”
挂断电话,阿贡对着林绍亮点了点头:“安排好了。绍亮兄放心,这次一定给国栋出这口恶气,也让粤港那些人看看,得罪我们林家是什么下场!”
书房内,雪茄的烟雾再次缭绕,却掩盖不住那即将蔓延至粤港的血腥与阴谋的气息。
一场针对林默的、来自黑暗世界的报复,已然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