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内的烛火,将那件雪白的“羽绒服”和那双奇特的“滑雪板”映得神秘而奇异。
陆远征伸出那只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羽绒服那柔软的布料,入手极轻,却又带着一股奇异的温暖,仿佛握住了一团云彩。
“这……这东西,当真比棉衣暖和十倍?”他不敢相信地问。
“将军一试便知。”何青云微笑道。
当即,一个亲兵便被叫了进来,他换上那身羽绒服,又在何青云的指导下,将那双滑雪板绑在脚上,走出了帅帐。
帐外,是滴水成冰的严寒,可那亲兵在雪地里站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竟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反而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微微出汗。
他又试着踩着滑雪板,在雪地里滑行,起初还摇摇晃晃,可不多时,便掌握了技巧,竟真的在平坦的雪地上滑行如飞,速度快得惊人。
“神了!真是神了!”
帐内的将领们看着窗外的景象,一个个都惊得合不拢嘴。
“何县主,你……你到底还有多少这等神物?”陆远征看着何青云,眼神里已经不是敬佩,而是近乎敬畏了。
“将军,”何青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我不仅有这些,我还有能让五百名士兵,在雪地里潜伏三天三夜而不被发现的‘自热干粮’,有能在黑夜里辨清方向的‘指南针’,更有能瞬间点燃潮湿木柴的‘火折子’。”
她每说一样,帐内众将的呼吸便急促一分。
这些东西,任何一样,都是在北境作战的无上利器!
“我需要将军,从全军之中,挑选出五百名身手最好、意志最坚定的死士。”何青云的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由刀疤大哥亲自带队,我与凌大夫随行,三日之后,我们便从这‘死亡雪域’出发,直捣鹰嘴崖!”
“不可!”陆远征想也不想便立刻反对,“你是一品护国夫人,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怎能亲身犯险?”
“正因为我是主心骨,我才必须去。”何青云的眼神坚定不移,“这些东西如何使用,路上会遇到什么状况,只有我最清楚,而且……”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凌煕:“雪域之中,气候恶劣,将士们难免会有水土不服或是冻伤,有凌大夫在,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陆远征看着眼前这几个心意已决的年轻人,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拒绝。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拍桌子:“好!就依你!本将军便将这镇北军最精锐的五百‘雪狼’,交到你的手上!此战,若成,你便是我镇北军永远的恩人!若败……”
他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未出口的话。
若败,便是城毁人亡,万劫不复。
三日后,一个风雪交加的深夜。
五百名身穿白色羽绒服、脚踩滑雪板、背着神臂弩的“雪狼”死士,在刀疤脸的带领下,如同一群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入了那片被称之为“死亡雪Git域”的茫茫雪原。
何青云、凌煕和何远星也混在队伍之中,她们同样穿着白色的伪装服,脸上涂着防冻伤的油膏。
这一路,比想象中还要艰险。
刺骨的寒风如同刀子,卷起漫天的雪沫,让人睁不开眼。深不见底的积雪之下,隐藏着冰缝和陷阱,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可这支队伍,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雪原上疾行。
饿了,他们就从怀里掏出一块何青云特制的“自热牛肉干”,只需拉动上面的引线,那牛肉干便会自动加热,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为他们提供足够的热量。
渴了,就抓一把干净的雪塞进嘴里。
夜里,他们就挖出雪洞,铺上防潮的油布,十几个人挤在一起,靠着彼此的体温和那神奇的羽绒服取暖。
凌煕的药箱,更是成了这支队伍的生命保障。
有士兵不慎冻伤了手脚,她便立刻用烈酒和特制的药膏为其搓揉,竟能让已经失去知觉的肢体重新恢复血色。
行至第二天傍晚,他们终于穿过了“死亡雪域”,鹰嘴崖那险峻的轮廓,已遥遥在望。
刀疤脸派出最精锐的斥候前去探查,带回来的消息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蛮族大军果然将所有的防备都放在了正面,鹰嘴崖的后方,只有不到一千人的守军,而且因为连日大雪,早已放松了警惕,正围着篝火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天助我也!”刀疤脸的独眼里迸发出嗜血的光芒。
当夜子时,月黑风高。
五百名“雪狼”死士,如同从地狱里爬出的白色幽灵,悄无声息地摸上了鹰嘴崖。
何青云没有让他们立刻进攻,而是让他们将带来的几十坛“汉寿烧”,全都浇在了蛮族粮仓周围的干草和木栅栏上。
那可是用土豆酿造的、最纯粹的烈酒,一点就着。
当第一支带着火的弩箭射入粮仓时,冲天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
“走水啦!粮仓走水啦!”
蛮族的守军从睡梦中惊醒,乱作一团。
而迎接他们的,是早已等候多时的、五百架神臂弩射出的、密不透风的死亡箭雨!
这已经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雪狼”们居高临下,手中的神臂弩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那冲天的火光,混着凄厉的惨叫声,在寂静的雪夜里,传出了数十里之远。
幽州城楼上,彻夜未眠的陆远征,看着东方那片被映得通红的天空,他那颗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了地。
他知道,何青云,成功了。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指向城外那片还未从睡梦中醒来的蛮族大营,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
“全军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