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了光华殿的牌匾上,靖若玲也半睡半醒的睁开了眼睛,第一件事情便是转身看向了爹爹寝殿的方向,然而,快速的站起使得她头晕目转,“霜花,快去禀报,我要面见爹爹。”
“是。”霜花连忙跑上台阶与看门的小内侍沟通一番以后,只见小内侍点点头,便朝着殿内走去,没过一会儿又走了出来“公主,皇上让您进去说。”
靖若玲提着还没有完全干的裙摆,迅速的跑进了殿内,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伤,见到靖况正在穿朝服,便扑通的一下,跪到了地上“爹爹!”
靖况连忙去扶她,“乖乖,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自己的伤还没有好,快快起来,地上凉。”
“爹爹不要把苗狼再关在那暗无天日的水牢里,当日的情形太过凶险,女儿不想再回想起来,但只求爹爹放了苗狼,他是女儿这一辈子唯一心爱之人。”靖若玲边起身边说道。
靖况将靖若玲扶在椅子上慢慢坐下,“乖乖,当日立丰找到你们的时候,你浑身是血地躺在那个男子的怀里,怎能让爹爹不心痛?你额娘已经走了,已经永远的离开了爹爹,当日,爹爹真的恨自己没有能亲自去救你回来,那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爹爹一概不知,爹爹只知道他是你受重伤之前最后见过的人,爹爹只想弄清楚当日你为何会那样。”
靖若玲也拉着靖况坐下“爹爹,您听女儿细说。”说着,便端了一杯茶,敬给了靖况。
“他叫苗郎,但是他是一个羌蛮人,可他是真真正正爱着女儿,那日他声嘶力竭地跟女儿讲述着自己的不幸,只因女儿是大靖人,他是羌蛮人,是我们杀了他的父亲和叔叔。女儿是想用自己的命偿还给他,可他以为女儿会死,竟要追随女儿而去,这份情谊女儿是无论如何不会割舍的,无论他的身份是羌蛮人,或者女儿是他一生的仇人,女儿都会尽力弥补。”
靖况抿了一口奉上来的茶水“乖乖,当日,爹爹要为你指婚,你说什么也不肯,如今,爹爹明白了,你是为了这个羌蛮人吧?他叫……?”
“苗狼,爹爹,他叫苗狼。”靖若玲重复着他的名字,便顺势跪了下去“爹爹,女儿求你,把他放出来吧,他对女儿真的没有恶意,或许从前他对女儿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可是女儿都不在意,只求他能够安好,就算是此生再也不相见,女儿只要时常想着他能够平安的生活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并也心满意足了。”
靖若玲见靖况没有说话,便拉着靖况的手“难道爹爹就不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吗?额娘去的早,宫里人都传额娘是因为长得像皇后娘娘才被爹爹所喜爱,可我却知道额娘去世那天,爹爹在后殿也流了眼泪,为何就不能放了苗狼一条生路?爹爹若放了苗狼一条生路,女儿一定乖乖听话,爹爹让我嫁给谁,我便嫁给谁,像姐姐一样罢了。”
正是这句话触动了靖况的心弦,当日自己要为若玲指婚,是皇后在一旁点醒了自己,若贤的婚姻已经遭受不幸,难道自己的两个女儿都不能任由自己的心意吗?“乖乖,起来,爹爹跟你说,当初爹爹对你额娘确实是一见倾心,确实是因为她长得比较像皇后,可在之后的相处中,你额娘虽然嚣张跋扈,但爹爹却是能真真正正感受到你额娘对爹爹的爱。如今,苗狼的事情,爹爹虽然不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但你如此恳求,让爹爹如何再狠心拆散你们,即使日后有再大的风浪,自己承受便罢了。”
靖若玲见事情有所缓和,立马紧握着靖况的双手“爹爹,今后,无论是甜也好,苦也罢,女儿都愿意承受,这是女儿自己的选择,还请爹爹放过苗狼。”
靖况放下茶杯,心中已经有了成算“乖乖,你先回自己的寝殿,这件事情爹爹会仔细考虑,可是爹爹现在要上朝,你去找立丰传爹爹口喻,放那人出来吧。”
“女儿多谢爹爹!”靖若玲朝地上狠狠的磕了一个头,提着裙摆,快速朝着红枷狱的方向走去:快点,再快一点,快快接到苗狼出来。心里这样想着,脚步也越来越快,忠于自己,不用半夜偷偷摸摸的进这暗无天日的红枷狱,而是拿着爹爹的口喻,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