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到底怎么了?哭成这个样子?你说话呀……你不说话,我真的要心碎而死了……”
陈世美无比肉麻地道。
可梁红雯偏就吃了这一套,哭得哀哀欲绝、肝肠寸断。
“父皇,今天对我说,非要让我嫁给那个武夫粗汉,还说这件事情由不得我……”
梁红雯哭泣道。
“要你嫁给谁?”
陈世美震惊地问道。
“父皇要我嫁给那个新任北方宣抚使、冠军侯,李辰……”
梁红雯抽抽嗒嗒地道。
“什么?嫁给李辰?”
陈世美狂吃了一惊,登时非同小可。
一方面,他是吃惊震怒于九公主居然要被李辰横刀夺爱?
但另外一方面,他是徐阳这一系的人,当然更加清楚,景越帝要将九公主嫁给李辰的目的是什么,这里面的政治目的当然很明确,他作为新科状元,怎么可能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
“是啊,甚至,我那般恳求父皇,他都没有退让半步,就是逼着我,要我嫁给李辰……”
当下,梁红雯将整件事情讲给了陈世美听。
陈世美却听得一阵阵地心惊。
不过表面上,他却是一副惊怒交加、难以割舍的样子。同时,他眼珠子叽哩骨碌地乱转,开始思考起自己应该怎么做。
“雯雯,你父皇那么宠爱你,如果不是事出有因的话,又怎么可能不征求你的意见,直接将你嫁人呢?
并且,你我二人两情相悦,这也是永康城里人尽皆知的事情。
依我看,必是那个李辰看中了你,然后到陛下那里百般哀求,想娶你,你父皇现在也迫切需要他的支持,便同意下来了。”
陈世美恨然骂道,将一盆脏水直接泼在了李辰的身上。
“一定是的,李辰那个浑蛋,甚至还想在出宫的时候,轻薄于我,被我痛骂一番,灰溜溜地跑掉了。”
梁红雯抽泣着道,不过为了面子,她直接将事实倒转过来去说。
毕竟,被李辰吓得摔了一个大跟头的事情,也确实太丢脸了。
“他,他居然还敢这么做?简直,就是个浑蛋。
雯雯,这个人,你千万不能嫁啊。
我可是听说,他好色如命,家里已经娶了好几房妻了,甚至就连寒武郡主梁红玉都被他不知道灌了什么迷魂汤,生生地就想嫁给他。
如果你嫁出去,还不知道要遭多少冷落、受多少委屈呢。”
陈世美脏水一刻不停,“哗哗”就是泼。
“可是,父皇之命,我怎么办啊?
我真恨,自己这帝王女儿身,命运不能由得自己做主。
如果,我若只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儿,该有多好?”
梁红雯抽泣道。
“雯雯,你也别急,其实,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你先回去,我也回去想想办法,然后,这几天我们再聚首研究。”
陈世美低声安慰着她道。
梁红雯抽抽噎噎地应了下来。
又缠绵了一会儿,陈世美这才下了马车,匆匆而去,梁红雯也回去了皇宫。
……
东府。
徐阳端坐于公厅之中,眉头紧皱,望向了陈世美,“事情,真如你所说?”
“大人,千真万确,这是九公主亲口对我说的。”
陈世美低声道。
“你怎么看?”徐阳眯了眯眼睛,望向了陈世美。
“大人,于公而言,计划不能变,唯有我与九公主成亲,打入皇廷内部,方能探听到更多的消息,也才能将主动权牢牢地掌控在大人的手中,同时也能在关键时刻帮上大人。
于私而言,我也确实与九公主相互倾心,也还望大人成全!”
陈世美躬身拱手,急急地道。
徐阳缓缓点头,“这件事情,确实非同小可,不能这样任由其发展下去,否则,那李辰更加权势滔天,若是日后为祸,则更烈矣!”
“大人,我已经先在九公主和李辰之间制造了一些矛盾……”
陈世美低声说道,将事情经过也说了一遍。
“你做得很好,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到时候,我让你怎么做,你便怎么做!
只要做得好,或许,要不了三年,你便能回到东府任职了!”
徐阳缓缓说道。
“门生明白,谢谢大人!”
陈世美喜上眉梢,不停拜谢。
……
夜已深了,卫王府,孤灯一盏。
卫王梁宇灯畔闭目养神,又似乎是在等着谁。
门轴“吱呀”一声轻响,有人走了进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张眼望去,微微一笑,“徐相来了……”
徐阳坐在他对面,点了点头,眼神却是阴沉至极,里面有怒火、雷霆和风暴。
“看起来,暂时我们的计划有些受阻了,想让所有人,尤其是想让陛下认为李辰会反,这件事情怕是未必可行了。”
梁宇叹了口气道。
“我们确实都小瞧李辰了,觉得他只不过是布衣出身,从来没有过官场经历,更不可能有斗争经验,只不过就是一个会打仗的莽夫罢了。
结果,他居然一身的政治斗争好本事啊,连斩了御史台三员大将,甚至兵部尚书史镇湘都折在了他的手里。
他现在,已经成为了陛下的一柄快刀,不知道,接下来,这柄快刀会怎么砍,会砍向哪里。”
徐阳深吸了口气,眼神冷冷地道。
“确实,这也让我很纳闷,这个年轻人,到底是在哪里练就的这么一身本事呢?就凭他今天的表现,也给我一种错觉,好像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初入官场的生瓜蛋子,反倒是一个在官场仕途中打滚几十年的老油条。
真是,奇怪呀。”
梁宇也疑惑地道。
“不管怎么说,现在来看,他是已经准备抱住陛下这条粗腿了,而有了这把快刀,怕是,我们未来的计划实施起来,未必那么容易了!”
徐阳缓缓说道。
“以现在他的实力,怕是不用抱陛下的粗腿,他自己本身就已经是一条粗腿了。太子少保、冠军侯,尤其是,北方镇抚使,手中还握着雄兵几十万,好家伙,陛下倒也真是下了血本了。”
梁宇叹了口气道。
“这个北方镇抚使,还兼管寒北与远北……寒北那边,我们必须要早做打算了。”
徐阳再次道。
“是啊,镇北王这个位置,已经空缺好段时间了,寒北,不可一日无王啊。”
梁宇缓缓地道,眼中有寒芒闪烁。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俱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那抹冷厉。
随后,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说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