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恩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女人,眸光一片冰冷。
她笑了笑,道:“苏雅欣,好好在精神病医院享受你的后半生吧!”
翌日清早的餐桌上,苏念恩便提起了苏雅欣的事。
她问顾时序:“你亲自送她去精神病医院吗?”
顾时序像是在谈论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一边吃着饭,一边道:“你处理就好,这种小事不必问我。”
苏念恩顿了顿,问:“你还在生我的气?”
顾时序微怔,随即,苦涩笑了下,道:“我不气你,我气我自己,没这个本事征服你。”
苏念恩没有再接话,安静地吃着饭。
顾时序微微叹了口气,缓下语气道:“抱歉,是我太心急了。苏雅欣的事你看着处理,我一会儿去书房处理点工作。”
最近因为网络上沸沸扬扬的舆论,他几乎没法去公司。
但公司那帮人也不敢拿他如何?
毕竟,他手里掌握着顾氏集团的资源命脉。
可他不能一直被公司排外。
现在离婚的事告一段落,他也该把重心放在事业上了。
而苏念恩则打电话联系了位于海城偏郊的精神病医院。
这家医院风评很差,又距离市区很远,刚好适合安排苏雅欣。
当苏雅欣被人从佛堂里拖出来强行拽送上车时,还在竭力喊着:“我要见时序哥!我要见时序哥!”
苏念恩微微笑了笑,道:“可惜,他不想见你。雅欣,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就这样,在苏雅欣绝望的挣扎和叫喊下,直接被拖上了车。
苏念恩看着渐行渐远的黑色轿车,眼神一寸寸变冷、变暗。
苏雅欣,才只是她的第一步。
……
我离婚的第二天,沈宴州终于给我打了电话。
“休息好了吗?”
我洗漱的手突然顿住,没想到他第一句话问的是这个。
见我没吭声,他问:“怎么了?听奶奶说已经把你接回沈家了。难道,又出什么事了?”
听着他明显有一丝紧张的声音,我忍不住笑了,道:“我还以为,你会先恭喜我。”
男人短促的一声低笑传入我耳里,他道:“恭喜你?这不太好吧!显得我好像阴谋得逞了。”
“难道不是吗?”我反问。
沈宴州语气里透着抹愉悦,道:“你说是,就是。”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我以为是奶奶让佣人喊我下去吃早餐。
我趿着拖鞋快步走向门口。
刚打开门,下一秒,我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手机还贴在耳边,听筒里的呼吸声与眼前人温热的气息重叠。
是沈宴州!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灰色西装,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褪去了平日的高冷凌厉,温润公子般,令人移不开眼。
惊喜像潮水般瞬间漫过心口,声音都带着点发颤的雀跃:“你怎么回来了?”
他抬手挂断了我们还在连通的电话,望着我轻笑:“听奶奶说昨天有人想我,我就回来了。”
我脸颊唰地烧起来,又羞又恼,嗔怪道,“你都回来了,干嘛还故意还跟我打电话!”
沈宴州没说话,进了房间,反手带上房门。
下一秒,温热的手臂便紧紧将我拥入怀中。
熟悉的气息包裹着我,带着他身上独有的体温。
我的心跳如擂,“咚咚”地撞着胸腔。
他抚着我头发,在我耳边轻声道:“恭喜你,叶昭昭,重获新生。”
想到这么长时间的煎熬终于全都过去了,我心底忽然涌起莫名的激动与感慨,鼻尖一酸,眼眶竟有些发热,抬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我埋在他的颈窝,声音带着未散的哽咽:“沈宴州,我好想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环着我的手臂骤然收紧。
下一秒,他温热的手掌捧住我的脸颊,俯身吻了下来。
这个吻来的汹涌炙热,完全不同于之前的克制隐忍或浅尝辄止。
他唇齿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辗转厮磨,手也顺着我脊背下滑,带着滚烫的温度,让我浑身发软,只能攀着他的肩膀回应。
他边吻着我,边将我带到床边,背过手去脱自己的西装外套。
我心跳都快要出来了,抗拒也不是,接受也不是。
沈宴州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颈侧,带着令人心悸的掠夺感。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沈宴州的动作猛地顿住,额头抵着我的肩头,胸膛剧烈起伏,压抑的粗喘在耳边格外清晰。
敲门声还在继续,沈宴州硬生生克制住翻涌的欲望,嗓音沙哑得几乎变调,沉声道:“什么事?”
门外传来佣人恭敬的声音:“老夫人叫您和叶小姐下去吃早餐。”
我趁机从他身下出来,慌忙拉好凌乱的衣衫,脸颊烫得能烧起来,不敢再看他一眼。
沈宴州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应了声“知道了”。
他起身时,抬手理了理衣服,带着我走下了楼。
餐厅里。
沈老夫人和两个孩子都坐在餐桌旁,应该已经等了很久。
看到我们出来,老夫人立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眼神在我俩之间转了转,打趣道:“没打扰你们吧?”
沈宴州瞥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无语:“您知道打扰,还让人上去叫?”
沈老夫人表情一僵,尴尬地说:“我这不是怕你吓着人家昭昭吗?”
旁边的珊珊和朵朵两小只捧着小牛奶杯,茫然地看看我,又看看沈宴州,小眉头皱着,显然听不懂大人们之间的暗戳戳。
沈宴州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老夫人:“奶奶,您当着孩子的面儿,瞎说八道什么呢?”
我脸颊还泛着热意,道:“你别说奶奶,明明就是你突然出现在我门口,吓到我了!你想到哪里去了?”
以往不管我怎么说,沈宴州总能稳如老狗地怼回来。
可这次,他是彻底无话可说了。
沈老夫人见他吃瘪,对我投来一个赞赏的眼神。
随即,她又看向沈宴州,问:“你最近神出鬼没的,到底干什么去了?之前不是说要给昭昭惊喜吗?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我也忍不住抬起头。
我总觉得他在憋着什么大招,可又怕期望太高会失望。
沈宴州没有立刻回答奶奶,反而转头看向两个孩子,道:“这几天咱不上幼儿园了,带你们出国玩几天,好不好?”
珊珊和朵朵先是一愣,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像是反应过来,同时尖叫起来:“真的吗?啊!太好啦!”
小孩子清脆又响亮的叫声差点震破我耳膜。
两人兴奋地从椅子上跳下来,围着沈宴州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沈老夫人却有些不满意,蹙了蹙眉,嫌弃道:“就这?出国玩几天也算惊喜?要是没有你,我们还没本事带孩子出去玩了?”
沈宴州抬眸看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您最近是不是没去寺庙?”
沈老夫人一愣,摸了摸头发:“什么意思?”
“修身养性的情况下,按说不该这么心急啊?”他慢悠悠地说着,“这出国是第一步,惊喜还在后面呢!就是……我怕吓着您。”
我彻底迷糊了,严肃地看着沈宴州:“所以,这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
沈宴州喝了口咖啡,特意卖了个关子:“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
另一边,顾氏庄园。
此时的别墅里,死气沉沉。
因为孙杰送苏雅欣去了精神病医院之后,带回了一个消息。
苏雅欣怀孕了!
这是苏念恩完全没有料到的。
她格外震惊。
同时,对顾时序这种渣男行为更加鄙视。
他是怎么同时在爱着一个女人,又在舍不得一个女人的情况下,还让另一个女人怀孕的?
顾时序也被这个消息弄懵了。
他用余光瞥了眼苏念恩的神色,随即问孙杰:“你确定?”
“确定。精神病医院入院第一步就是体检,苏雅欣已经怀孕六周了。”
孙杰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
顾时序沉默片刻,冷声开口道:“这个孩子不能要。拿掉吧!”
就在这时,苏念恩突然开口了。
她神色平静,眼底却泛起一丝奇异的光芒,道:“时序,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你说,苏雅欣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
顾时序顿住,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你说什么?”
苏念恩微微一笑,道:“孩子是无辜的,去母留子就好。”
顾时序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他点点头,道:“只要你开心,怎么都好。”
苏念恩起身道:“我想亲自去一趟精神病医院,毕竟,现在她有了孩子,我还是要安排一下。总不能……怠慢了。”
顾时序握着她的手,柔声道:“都依你。但是,别太辛苦。”
“嗯。”
苏念恩微微一笑,应了声。
然后,便让孙杰开车载着她去了精神病医院。
由于苏雅欣突然被查出怀孕,精神病医院的医生不敢依照苏念恩的吩咐上手段。
毕竟,要是一尸两命,整个医院上到领导下到医护人员,都要承担责任。
而苏雅欣得知自己怀孕,简直犹如获得了免罪金牌。
这是这段日子以来,她第一次不用跪着,而是舒服地靠在床上,等待着顾时序来接她回去。
可她没想到,来的人只有苏念恩。
“时序哥呢?”苏雅欣目光死死盯着苏念恩身后,道:“你把我怀孕的消息瞒着时序哥?你这个贱人,你太卑鄙了!”
苏念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我没有瞒他,他已经知道了。而且,他允许你留下这个孩子。”
苏雅欣脸上带着得逞的狞笑,看向苏念恩的眼神满是嘲讽:“苏念恩,你也不过如此。有了这个孩子,你还能奈我何?”
苏念恩缓步走到病床边,俯身在苏雅欣耳边,一字一句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代孕工具这么自豪的。”
苏雅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惨白如纸:“你……你什么意思?”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像我这种不会下蛋的母鸡,顾时序不会把心留在我身上的。”苏念恩轻笑了声,道:“现在不是正好,我不会下蛋,你可以帮我下。”
苏雅欣瞪大眼睛看着她,道:“你疯了!苏念恩,你就是个疯子,魔鬼!”
“这才刚开始呢!”
苏念恩眼中泛起的阴冷让苏雅欣内心充满了恐惧。
可她不知道的是,苏念恩已经发现了她跟叶景辰苟合的苗头。
苏念恩压根就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让她凭借着一个孩子翻盘!
……
另一边。
沈宴州当天就动用私人飞机,我们带着两个孩子和沈老夫人一起去了国外。
到达后,沈宴州将我们安顿在他在这边的别墅。
管家正在跟沈宴州请示该怎么安排房间?
沈宴州先安排了沈老夫人一个房间,朵朵和珊珊一个房间,然后,他眼神落在我身上。
我赶紧躲开,难不成,让我自己说想跟他一个房间?
而且,这间别墅这么大,很多房间都可以用。
尽管我明白他什么意思,可我是真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朵朵开口道:“我今晚可以跟妈妈睡吗?”
珊珊也连忙道:“我也想跟叶阿姨睡。沈叔叔,我和朵朵可以跟叶阿姨一起住吗?有没有房间是很大很大的床?”
沈宴州的脸色一僵,略显无奈地说:“当然可以。”
沈老夫人在一旁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对沈宴州道:“晚了一步吧?”
沈宴州无语地点点头,意味深长地对我道:“好好休息。”
我被他盯得心慌意乱,赶紧带着两个孩子在管家的引领下,去了房间。
朵朵和珊珊对这里新鲜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没过多久,沈老夫人拄着拐杖进来。
我连忙上去扶着她。
老夫人不满地吐槽沈宴州:“这小子就是活该打光棍儿!”
我疑惑地问:“怎么了,奶奶?”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这才刚把我们安顿好,没说带你到处玩玩逛逛,这又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解围道:“他大概是在这边有什么工作需要处理吧?”
沈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道:“你说,他神神秘秘地把我们都弄到这里来,究竟是要准备什么惊喜呀?他就一点都没跟你透露?”
我摇摇头,“没有。”
老夫人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这小子……该不会是想跟你求婚吧?”
“啊?”
我惊讶地看着老夫人,且不说她知不知道沈宴州是个不婚主义者,就说现在这个时机,我才刚离婚,沈宴州就跟我求婚?
以我对沈宴州稀薄的了解来说,他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儿的人,他从来都是最能沉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