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9章暗云海岸的阴影
莱顿领地的南门在晨光里浸出暖金色,木质城门轴上还沾着昨夜的露水,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悠长的轻响,像在为即将启程的商队送行。官道上的晨雾尚未散尽,十辆马车已如墨线般整齐列开,车轮裹着厚实的麻布——那是巴顿领主特意让人用亚麻纤维混着兽毛织的,既防滑又能消音,车轮碾过碎石路时,只会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不会惊动远处的鸟兽。
车厢里堆着莱顿特产的亚麻布与果酒,亚麻布叠得方正,每匹布角都缝着莱顿领主的麦穗徽记;果酒装在陶罐里,罐口用蜂蜡密封,隐约能闻到发酵的甜香。这些“伪装货物”是巴顿精心挑选的——既符合莱顿商队的身份,又轻便,万一遇到意外,弃货逃生时不会拖累速度。
商队首领老科恩站在最前头的马车旁,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棕色皮袍,腰间系着磨亮的铜扣皮带,手里攥着张泛黄的商路图,图边角已被反复折叠磨出毛边。他正弯腰逐一检查马车的封条,指尖的老茧划过木缝,那是几十年跑商磨出的硬壳,连封条上的麦穗纹都能凭触感辨出真伪。“少主放心,”他直起身时,腰杆微微发僵,却依旧笑得爽朗,眼角的皱纹挤成沟壑,“这趟路我跑过不下十次,暗云海岸的每处弯道、每片浅滩都熟!去年暴雨冲垮了南段的石桥,现在还能找到我标记的临时渡口呢。”
兰斯特站在他身旁,一身深灰色管事袍衬得他身形单薄了些,腰间别着本牛皮封面的账本,账本边缘已被摩挲得发亮,里面夹着几支削尖的鹅毛笔。这身份是他自己选的,理由是“能名正言顺地记录沿途情况”,此刻他正用指尖轻叩账本封面,上面用炭笔标注着“青竹村换鸡蛋”“石滩村收鱼干”的字样,全是老科恩往年的交易记录,用来装样子再合适不过。
“科恩叔,”兰斯特拍了拍老科恩的肩膀,力度不轻不重,既显熟稔又带着几分郑重,“这次跟往常不一样,遇到可疑的人或事,先别声张。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们是来收秋后的亚麻布的,其他的别多嘴。”他说着,从账本里抽出张折叠的纸条,上面画着简易的暗号——圆圈代表安全,叉号代表危险,塞给老科恩时,眼神里的认真压过了往日的跳脱。
华伦特站在马车侧旁,一身普通的棕色皮甲罩在外面,甲片边缘有刻意打磨的磨损痕迹,看起来像是穿了好几年的旧物。他腰间挂着柄铁剑,剑鞘是普通的橡木做的,上面连花纹都没有,剑刃更是被铁匠磨得钝了些——他特意交代过,要“看起来像个只会些粗浅功夫的护卫”,不会引人注意。真正的武器是藏在皮甲内侧的机械短刃,刃身裹着黑布,贴在腰侧,触手冰凉,是他昨夜反复检查过的,确保弹簧机关能随时弹出。
苏迪罗的装扮最不起眼,他背着个塞满草药与工具的粗布行囊,行囊带子用麻绳捆得结实,底层藏着银纹长弓的零件——弓臂拆成两段,弓弦卷在木筒里,只有熟悉他的人,才会注意到行囊侧面露出的短匕首柄,那是用暗河木做的,不怕海水腐蚀。他的淡紫色眼眸被特制的草药膏染得浅了些,凑近看才会发现眼底残留的淡紫,此刻他正用指尖揉着眼角,草药膏带着点薄荷的清凉,让他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都准备好了?”巴顿领主从城门内走出来,他穿着常服,却依旧带着领主的威严,手里拿着枚铜符,符面刻着凸起的麦穗纹章,边缘打磨得光滑。他递到老科恩面前时,手指微微用力,仿佛要将重量一并传递过去:“遇到莱顿的边境哨卡,出示这个,他们会放行——别说是我的命令,就说是‘老主顾的信物’。到了暗云海岸,别靠近那些守卫严密的港口,先去废弃的红礁港看看。”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上次逃回来的水手说,红礁港的礁石缝里,有暗精灵的黑袍碎片,还有绿色的符文印记。”
老科恩双手接过铜符,指尖的温度透过铜片传来,他郑重地塞进内袋,贴在胸口——那里还藏着他妻子绣的平安符。“领主放心,我晓得轻重。”他弯腰行了个礼,动作带着跑商人特有的谦卑,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随着老科恩一声“出发”,马夫们甩响马鞭,鞭梢在空中划出清脆的“啪”声,马车轱辘“嘎吱嘎吱”地驶上向南的官道。巴顿领主站在城门口,手按在城门的木柱上,看着商队的身影渐渐远去——最前头的马车上,莱顿的麦穗旗在晨风中展开,像一团跳动的金火,直到消失在亚麻田的尽头,他才转身返回城堡。城堡的钟楼刚敲过辰时,他已下令,让南部边境的守卫每半日传一次消息,一旦商队有异常,立刻调骑兵支援。
商队前两日走的都是莱顿的内部商道,沿途的村庄飘着炊烟,麦秸秆的香气混着晨雾漫在空气中。路过“风车村”时,村口的老磨坊正转得欢,磨坊主的妻子提着竹篮,里面装着刚烤好的麦饼,笑着递到老科恩手里:“科恩大哥,这次去暗云海岸,记得给我带些海产啊!”哨卡的守卫见了莱顿的商队旗帜,也总会笑着递上一壶热麦酒,酒壶是粗陶做的,带着手温,连盘查都透着熟稔:“又是去换鱼干?今年的鱼汛好,你们能多赚些!”
兰斯特坐在第二辆马车上,手里的账本写得飞快,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与车轮声交织。他记录着沿途的村庄位置、哨卡数量,甚至连路边野果树的棵数都标了出来——华伦特说“细节里藏着危险”,他便把这句话记在了账本的扉页。苏迪罗则骑马走在商队外侧,淡紫色的眼眸扫过路边的树林,耳朵不时颤动,捕捉着风吹树叶的“簌簌”声、鸟兽的啼鸣,偶尔弯腰捡起片落叶,闻一闻上面的气味,再轻轻放回地上——那是他检查是否有陌生人踪迹的方式。
可当第三日午后,商队驶出莱顿南部边境,进入暗云海岸所属的丘陵地带时,空气中的甜味突然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若有若无的咸腥,连风都变得冷硬起来。原本该在路边兜售野果的村民不见了踪影,第一个遇到的“青竹村”,村口的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树冠像把巨大的绿伞,可家家户户的木门都紧紧关着,门板上的铜环蒙着灰尘,显然有些日子没开过了。
老科恩勒住马,马蹄在地上刨了刨,扬起细小的尘土。他对着村口喊:“王婶在家吗?我是老科恩啊!来换些鸡蛋,你上次说要莱顿的亚麻布做床单,我给你带来了!”他的声音带着熟稔的笑意,在寂静的村庄里回荡,却只引来几声狗吠,再无其他回应。
喊了好几声,才见村西头的一扇木门悄悄开了条缝,王婶的脸从缝里探出来,她穿着件打补丁的蓝布衫,头发乱蓬蓬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看到老科恩时,她飞快地摆了摆手,声音压得极低,像怕被什么人听见:“科恩大哥,快走吧!别在这儿停!最近不太平,没人敢出来!”她的手抖得厉害,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话音刚落,就“砰”地关上了门,门板碰撞的声响在村里回荡,连半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说。
华伦特骑马走在商队外侧,眉头微微蹙起。他能看到村民家的窗纸在轻轻颤动,显然里面的人都在盯着他们,却没人敢出来。这种压抑的沉默,比明面上的敌意更让人不安——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底下藏着看不见的漩涡。他下意识地按了按腰间的机械短刃,指尖能感受到刃身的冰凉,还有弹簧机关的细微凸起,心里默默盘算着:如果遇到袭击,该先护住哪辆马车,该如何让商队快速撤离。
苏迪罗也勒住马,淡紫色的眼眸扫过村庄周围的树林,耳朵颤动的频率加快了些。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除了咸腥,还多了一丝极淡的苦味——那是暗精灵常用的“暗影草”的气味,这种草只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晒干后磨成粉,能掩盖踪迹。“这里有暗精灵的气息,很淡,但能察觉到。”他弯腰捡起一片被风吹落的槐树叶,叶片上沾着一点黑色的粉末,用指尖捻了捻,粉末细腻,没有重量,“是暗影尘,暗精灵用来标记区域的东西,这里应该是他们的‘警戒范围’了——他们经常来村里,所以村民才这么怕。”
老科恩的脸色沉了些,他甩了甩马鞭,却没敢用太大力:“继续走,别停留。”马车轮子再次转动,这次的“嘎吱”声里多了几分急促,像是在逃离什么看不见的威胁。
越往南走,这种排斥感越强烈。路过“石滩村”时,村口的石磨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原本该晒满鱼干的竹竿空空如也。有个七八岁的孩子趴在自家院墙上,脑袋探出来,好奇地盯着商队的马车,手里还攥着个没吃完的野果。可他刚想朝着商队的方向喊“有马车!”,就被母亲一把拉了回去,母亲的手紧紧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将他按在墙后,只留下一双惊恐的眼睛,从院墙的缝隙里偷偷张望,像受惊的小兽。
老科恩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对身边的兰斯特说:“以前我们走这条路,村民们都会出来帮忙卸车,晚上还会请我们吃炖鱼,鱼是刚从海里捞的,鲜得很。现在……”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只是催促马夫走得更快些。
兰斯特握着账本的手紧了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低头在账本上快速记录,字迹比之前潦草了些:“村民的反应很奇怪,像是被什么人威胁了,不敢跟我们接触,甚至不敢多说话。推测暗精灵在这一带的控制力很强,可能有定期巡逻。”他写完,把账本塞进怀里,手却没离开,仿佛那本账本能给他带来一点安全感。
就在这时,苏迪罗突然抬手示意商队停下,手臂伸直,掌心朝前——这是他们约定的“警戒”信号。他的目光锁定在前方村庄的拐角处,那里有一堵断墙,墙后隐约有黑影闪过。“有人!”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华伦特立刻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装作检查马蹄铁,弯腰时,余光紧紧盯着拐角,右手悄悄移到腰间的机械短刃上,指尖触到黑布,心里默数着距离:断墙离商队有三十步,若是对方冲过来,他有把握在三秒内弹出短刃。
只见一道黑袍身影从墙后闪过,黑袍的布料是暗绿色的,边缘绣着细小的符文,符文在阳光下泛着极淡的绿光。黑袍人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下摆扫过地面时,露出一角黑色的靴子,靴底沾着海边的细沙。他似乎察觉到了商队的目光,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消失在村庄尽头的树林里,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暗影草气味。
“是暗精灵!”兰斯特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撞到了马车的木栏,发出“咚”的一声轻响。他赶紧捂住嘴,生怕再发出声音,眼睛却死死盯着暗精灵消失的方向,心跳得像擂鼓——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暗精灵,比史书里描述的更阴森,更让人不安。
“不一定是针对我们,可能是在巡逻。”苏迪罗捡起地上那片沾着暗影尘的树叶,小心地放进随身的布袋里,“暗精灵的巡逻队通常两人一组,负责标记区域,清理‘无关人员’。刚才只有一个,可能是另一个在树林里放哨。”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兰斯特的情绪稳定了些——苏迪罗的冷静,像一剂定心丸。
老科恩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甩了甩马鞭,这次用了力气,鞭梢在空中划出响亮的“啪”声:“再往前就是浅湾镇,离红礁港只有十里地,咱们得加快速度,赶在天黑前到镇上歇脚。”他回头看了眼商队,马夫们都脸色发白,显然也被刚才的暗精灵吓到了,“夜里在这荒郊野外,更不安全,浅湾镇至少有酒馆,能挡挡风寒。”
商队重新出发,马夫们埋头赶着马车,没人再闲聊,车轮轱辘的声响在寂静的丘陵间显得格外刺耳。偶尔路过废弃的农舍,能看到墙上有被刀剑劈过的痕迹,刀痕很深,边缘参差不齐,显然是用蛮力砍的;地上还散落着几片发黑的布料,与之前看到的暗精灵黑袍碎片一模一样,布料上的符文已经褪色,却依旧能辨认出是暗精灵的标记。
傍晚时分,远处的海平面终于出现在视野里,淡蓝色的海水与灰色的天空连在一起,像一块被打湿的灰布。咸腥的海风裹着一股诡异的甜香吹过来,那甜香很奇怪,像是某种花果腐烂后的味道,让人闻着有些恶心。商队终于抵达了浅湾镇,可往日里满是鱼腥气与吆喝声的小镇,此刻却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街边的鱼摊空无一人,木制的摊位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渔网被胡乱堆在地上,有的渔网破了大洞,显然是被利器割破的;唯一开着门的酒馆,门帘是褪色的蓝布,紧紧垂着,只从缝隙里透出一点微弱的灯光,像是黑暗中的一点火星。
老科恩牵着马,走到酒馆前,手指在门上轻轻敲了敲,动作很轻,像是怕惊动里面的人:“格雷,是我,老科恩。我来歇脚,带了些莱顿的果酒,给你尝尝。”片刻后,门帘被掀开一条缝,酒馆老板格雷探出头来。他穿着件油腻的围裙,脸上满是胡茬,眼睛里布满血丝,看起来像是好几天没睡了。看到老科恩时,他先是一愣,随即飞快地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后,一把将老科恩拉进酒馆,又赶紧关上门,门闩“咔嗒”一声插上,动作急促得像是在躲避什么。
“你疯了?”格雷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震惊与恐惧,“这时候还敢来暗云海岸!红礁港那边全是穿黑袍的人,连镇上都有他们的探子!昨天还有个黑袍人来酒馆问,有没有外地商队经过,我要是说了,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
华伦特、苏迪罗与兰斯特也跟着走进酒馆,刚关上门,就听到街上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脚步声很整齐,像是军队的步伐,伴随着黑袍摩擦地面的“沙沙”声——显然是暗精灵的巡逻队经过。几人屏住呼吸,谁也不敢说话,只有酒馆里的烛火在轻轻晃动,将他们的影子投在斑驳的木墙上,像几尊僵硬的石像。直到脚步声远去,再也听不见,格雷才敢松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手还在微微发抖。
格雷起身去后厨,端来四碗麦酒,碗是粗陶做的,边缘有个小缺口。麦酒是凉的,带着点涩味,显然是放了好几天的。“半个月前,菏泽国的商队带着一群黑袍人占了红礁港,”他喝了口麦酒,声音才稍微稳定了些,“他们说要建什么‘仓库’,结果把整个港口都围了起来,用铁丝网,还有魔法符文,谁都不让进。镇上有个渔民好奇,划着小船去看,回来就说那些黑袍人眼睛发绿光,还会念奇怪的咒语,念完之后,港口里的海水都变绿了!”
他顿了顿,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声音压得更低:“现在没人敢靠近红礁港,连晚上都不敢出门。昨天还有黑袍人来镇上要粮食,每家每户都得交,谁敢不给,就把人往红礁港拖,到现在都没见人回来……”他说着,指了指酒馆的墙角,那里堆着几袋粮食,“这是我藏起来的,要是被他们发现,我这条命就没了。”
苏迪罗握着麦碗的手顿了顿,碗沿的水珠滴落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抬头看向格雷,眼神专注,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种让人信任的力量:“菏泽国的商队运了什么去红礁港?有多少人?他们每天都在港里做什么?”
“全是大铁箱,”格雷回忆着,眉头皱得很紧,“铁箱很大,每个都得两个壮汉才抬得动,看着沉得很。商队有二十多辆马车,每辆马车都配了两个护卫,都是菏泽国的人,穿着黑色的皮甲,腰间挂着弯刀。黑袍人至少有五十个,每天都在港里敲敲打打,不知道在搞什么,有时候还会有绿色的光从港里冒出来,能照到半空中。”
华伦特与苏迪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红礁港的情况比预想中更危险——菏泽国与暗精灵不仅在这里建立了据点,还在控制周边的村庄与小镇,掠夺粮食,显然是在为更大的阴谋做准备。那些大铁箱里装的,很可能是武器,或者是某种能启动魔法阵的物品;绿色的光,或许是暗精灵在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
“今晚我们在镇上歇一晚,”华伦特放下麦碗,碗底与桌面碰撞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声音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明天老科恩带着商队留在镇上修整,装作继续收亚麻布的样子,吸引暗精灵的注意力。我们三人去红礁港,查清楚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拿到他们勾结的证据——比如铁箱里的东西,或者他们的交易记录。”
兰斯特立刻点头,握着账本的手紧了紧,眼神里的紧张变成了坚定:“我跟你们去!我可以记录下红礁港的布局,画下他们的防御位置,说不定能帮上忙!”
苏迪罗也点头,他抬手摸了摸行囊里的银纹长弓零件,指尖传来熟悉的木质触感:“我负责探查周围的情况,解决巡逻的暗精灵,你们趁机潜入港口。”
酒馆外,海风卷着黑袍人的巡逻声再次传来,这次的脚步声更近了,仿佛就在酒馆门口。烛火下,几人的身影映在斑驳的木墙上,忽明忽暗。每个人都清楚,接下来的探查,每一步都踩着危险的边缘——暗精灵的警惕、菏泽国的护卫、未知的魔法阵,还有那片泛着绿光的港口,都像一张张张开的网,等着他们踏入。
而暗云海岸的夜色里,红礁港方向隐约透出的绿光,正像一双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死死盯着闯入这片区域的不速之客。海风吹过港口的铁丝网,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交锋,奏响危险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