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城墨家,那个神秘出现,以雷霆手段击杀墨承,疑似斗皇强者的黑袍人,那个让云韵宗主亲自前往调查却无功而返的神秘人!
竟然就是萧炎!或者说,是与他有着极其密切关系的人?
……
场中,萧炎看着倒地落败的纳兰嫣然,心中也是缓缓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默然道:“终于结束了。”
他缓步走到纳兰嫣然旁边,目光平静地看着她,纳兰嫣然强撑着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望着他。
萧炎从纳戒中取出一卷早已准备好的纸,袖袍一挥,纸张展开飘落,正好落在纳兰嫣然面前的空地上,纸张之上,两个刺眼的大字赫然在目——休书!
纳兰嫣然看着地面上那“休书”二字,先是愕然,随即嘴角泛起无尽的苦涩,她艰难地笑了笑,声音沙哑道:“萧炎你果然还是按照当年的约定做了,若是我最后比试输了,我纳兰嫣然本该为你为奴为婢,其实我知道我无法如约实现,反正我在你心中那蛮不讲理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悔意,低声道:“那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现在想想,当年萧家的事,确实是我的方式不对,所以离开前帮我与萧叔叔,说一声抱歉。”
说完,她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与灰暗,猛地抬起手,握住掉落在一旁的长剑,剑锋一转,便毫不迟疑地朝着自己雪白的脖颈抹去。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所有云岚宗弟子,包括长老都没想到,他们没想到纳兰嫣然性子竟然如此刚烈,败了之后毫不犹豫地就要自尽!
“嫣然,不可!”一声焦急的暴喝响起!
一道身影好似早已有感似得,快如闪电般掠下高台,只听“铛”的一声脆响,纳兰嫣然手中的长剑被一股巧劲直接打飞出去。
纳兰嫣然抬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痛心与后怕的老者,正是她的爷爷,纳兰桀!
纳兰桀看着自己孙女,痛心疾首地厉声道:“失败了就要这样作践自己吗?你已经任性过一次了,你难道还要再任性一次,让爷爷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让我纳兰家日后如何自处!”
纳兰嫣然被纳兰桀一番疾言厉色说得哑口无言,看着爷爷那苍老而焦急的面容,她满脸通红,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萧炎在一旁冷眼瞥着刚才纳兰嫣然欲自刎的一幕,以及云岚宗众人惊慌失措的反应,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他们当时可没有一丝一毫想要阻止纳兰嫣然退婚时对萧家的羞辱,毕竟,三年之约已决,他和她之间再无任何瓜葛,她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他今日来,只是为了完成约定,讨回公道,仅此而已。
他淡淡开口:“三年之约已经结束了,从此以后,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瓜葛,就如当年你我所愿一样。”
他目光扫过地面上的休书,继续道:“你也知道,这种一纸婚约,对于真正的强者并无多大约束力。”
说着,他指尖噗地一声窜起一缕紫色火焰,屈指一弹,火焰轻飘飘地落在休书之上。
“嗤!”
休书瞬间被引燃,化作一小团跳跃的火焰,迅速焦黑,最终化为了一小撮灰烬,随风飘散。
萧炎看着那消散的灰烬,仿佛也将三年来的郁结与执念随之散去,他朗声道:“三年前我所说的话,今日我再重复最后一遍,纳兰嫣然,此后,你与我萧家,再无半点瓜葛!”
“你的生死,我毫不关心。”
纳兰嫣然怔怔地看着萧炎那冷漠的侧脸,听着他那斩钉截铁,不带丝毫留恋的话语,看着他亲手烧毁那代表最终了断的休书,心中仿佛突然空了好大一块,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与刺痛瞬间蔓延开来。
她似乎亲手推开并彻底失去了某种极其重要的东西。
萧炎不再看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最后停留在海波东的方向。
海波东身旁,便是那一袭紫衣,静静伫立的宁九幽,萧炎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无比释然的笑容。
就在他准备抬脚朝着宁九幽走去,离开这是非之地时。
高台之上,云棱那阴沉冰冷的声音,骤然响彻整个广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萧炎先生,请暂留一步!”
“我云岚宗还有点事,需要请你亲自‘验证’一下!”
云棱那阴沉的声音,瞬间在广场上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海波东与宁九幽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两人的眉头几乎是同时微微一皱。
海波东眼神一凝,体内冰属性斗气悄然运转起来,低声对身旁的宁九幽道:“怎么回事?云棱这老家伙难道是想反悔?还是说萧炎小子的身份被认出来了?”
宁九幽眸子扫过高台上脸色不善的云棱以及其身后一众神色各异的长老,并未答话,但周身的气息却愈发幽深冰冷,显然也已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广场之上,随着云棱的声音响起,一道道目光再次聚焦,原本因为纳兰嫣然落败而有些松懈的气氛,瞬间再次紧绷到了极点。
纳兰嫣然挣扎着抹去嘴角的血迹,在纳兰桀的搀扶下,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场中孤立的白袍少年,随后转向高台,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倔强:“大长老,今日比试,嫣然的确技不如人,心服口服……”
云棱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嫣然,此事并非仅仅因为比试胜负,你暂且退开一旁休息。”
纳兰嫣然听到云棱的话,微微愣了一下,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纳兰桀叹了口气,扶着她缓缓退到了广场边缘,心中却涌起一股更大的不安。
高台之上,法犸与加刑天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加刑天摸了摸下巴,冷笑道:“怎么了?难道那云棱老鬼因为比试输了,还想强行把人留下不成?他云岚宗还要不要脸面了?”
法玛眉头紧锁,缓缓摇头:“以云棱的身份和云岚宗的地位,他恐怕不敢做出这种当众输不起,会让云岚宗名声大跌的蠢事,恐怕是另有其事,而且绝非小事。”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场中。
高台上,云棱目光锁定广场中央的萧炎,雄浑的斗气缓缓在手掌之中凝聚,带来一股沉重的压迫感。
萧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因对方突然发难而产生的惊诧,面色恢复平静,抬头迎向云棱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