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结花的淡金色花瓣飘入炉中,药性温和,如丝线般缠绕住狂暴的主药,稍稍缓和冲突。
紧接着就是漆黑如墨的黑芍草,入炉后化作一缕黑雾,竟主动吞噬多余的狂暴灵力。
狐岫凝不敢分神,神识始终看着炉内的情况。
好在她的理论知识丰富,每每发生不对劲的苗头,就会被她扼杀在摇篮之中。
等炉内稍稍平静下来,狐岫凝放入金精参和千繁花。
虽然两者都是稳固药力的药材,但现在还是缺不得它们两个,在某种程度上,它们可以提升筑基丹户筑基时的成功率,即使只有微弱的变化。
药液渐趋融合,炉内泛起一层淡淡的金霞,这是药力完美交融的征兆!
然而就在此时,门口忽然传来急躁的敲门声。
叩叩叩——
她心神一颤,神识没有控制好丹炉。
“轰——!”
炉内灵压失控,眼看着就要炸炉。
即将出炉,却出了这档子事,狐岫凝气的牙痒痒,眼下却不得不稳住心态,干脆封住听觉,任由那人在门外敲,专心炼丹。
她想到了先前从书中所看这种情况的紧急处理,眸光一凝,双手骤然变换,十指如蝶翻飞,打出一道法诀。
“凝!”
嗡——
炉内药液瞬间收缩,金光暴涨!
此举竟是要提前出炉!
直到几颗散发着轻微丹香的筑基丹破炉而出时,狐岫凝这才松下这口气。
一共有三颗丹药,一颗上品丹药,两颗中品丹药。
狐岫凝望着丹炉因为在吸收残余药渣的药性灵力而微微散发出光亮,明白这是损坏了几颗筑基丹。
具体几颗不得而知。
但即使是下品筑基丹也能卖个好价钱。
将丹药存入水灵瓶。
她特意分开了上品和中品,毕竟上品是要送给云昭的。
希望云昭不要介意她送的不是极品筑基丹。
解封听觉后,狐岫凝这才发现门那边始终传来声音,似乎是一直没停止敲。
她掩下心思,将上品筑基丹收进储物袋中,储存中品筑基丹的水灵瓶就明晃晃的飘在空中。
猛地打开门,门外的人似乎是没想到,表情不屑的操控着石头还在敲着门。
狐岫凝侧身躲过击来的石头,语气不善问道:“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哦,你出来了。”田弩家眼皮一抬,直勾勾扫视着狐岫凝的身子,轻呵一声,“还能有什么事,谷主找你呗。”
他的眼神中看不出半点尊重,甚至带着明晃晃的轻视。
“嗯。”狐岫凝并未透漏出任何的心思,明显不想与他过多纠缠。
可他不依不饶讥笑:“李如雪,你就是这么爬上谷主的床的?怎么连个身份都没有啊,是因为你不配吗?”
狐岫凝身子一顿,心中生起的火气甚至不如刚刚被打搅炼丹的三分之一,只不过她有些奇怪,侧头问道:“谁说的?”
“还用说吗?只要眼睛不瞎都看得出来。”田弩家轻嗤一声,白眼都要翻上了天。
这种程度的谩骂对狐岫凝根本造不成影响,她像是没听到般,继续往外走。
田弩家见她毫不在意,感觉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心中更加烦躁。
似乎是认定了狐岫凝就是一个软柿子,在狐岫凝回头的下一秒,强行使用法术冲开室门,将中品丹药握在手中。
“我帮你们传了这么久的话,是不是应该给点报酬,这瓶丹药是我的了。”
说着,他就伸手拧开瓶盖,看清楚里面是筑基丹,妒忌之心疯狂蔓延。
凭什么李如雪第一次炼丹就能炼出筑基丹,还是两颗品质上好的中品筑基丹。
当年他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沉浸在怨恨嫉妒世界中的田弩家根本没有察觉到狐岫凝已经召出遂心剑朝自己刺来。
也许是发现了,但是他根本不相信狐岫凝能伤到他,好歹他也是一个结丹初期,而狐岫凝不过是筑基后期。
他打她不就像大人打三岁奶娃娃般容易拿捏?
可田弩家下一秒再次反应过来时,遂心剑已经距离他的脖子只有一毫米的差距。
狐岫凝将剑往前一递,他的脖颈顿时冒出几滴鲜红的血珠。
而这一切,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顶着满头大汗,田弩家语气软了不少:“李如雪,千毒谷内禁止私斗,你想被逐出千毒谷吗?!”
狐岫凝毫不在意地在他的脖颈划出一道血痕,而田弩家的灵力抵抗如以卵击石般自不量力。
田弩家感受到刺痛,惊慌的将筑基丹扔回狐岫凝的身上,大叫道:“不就是两颗筑基丹,还你就是了!”
“我叫您一声前辈,仅仅是我有礼貌,而不是我怕你,懂吗?”狐岫凝收起丹药,手中的剑始终未放下。
田弩家退后一步,剑就上前一步。
听到远处传来“住手”的声音,狐岫凝明悟过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神却格外冰冷。
“今日之事我本不想追究,你一再相逼……她们,就是你的目的吗?”
田弩家颤着身子,嘴硬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谷主已到,你竟然如此放肆,是不是不将谷主放在眼中?!”
此时的他竟是对狐岫凝出言不逊,随意拿取狐岫凝的东西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闭嘴不言。
南忆匆匆赶到,轻轻用两指夹开遂心剑,语气疑惑:“这是怎么了,你也不像会随意动手之人呐。”
田弩家抢先开口,双腿软了下去,紧紧抱着南忆的大腿,哭诉道:“我分明是好心告知李如雪,您找他有事,但她竟然就如此不依不饶……可能是因为她炼丹不称心,就要把火发泄在我的身上,谷主,我自幼就在千毒谷,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还要清楚我,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谷主嘴角抽了抽,田弩家是什么样的人,他真是太清楚了,大事小事都要沾一下,但从未有过坏心,这也是他为何同意田弩家呆在这里的原因。
但是眼下看来并不是如此。
努力抽了抽大腿,见摆脱不掉也就随他了。
南忆看向狐岫凝问道:“你没有想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