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霄看楚慕瑶一直没说话，忍不住再次开口：“所以，你明天能再来医院看看我吗？”
楚慕瑶咬了咬唇，吐出两个字：“可以。”
陆铭霄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慕瑶，谢谢你。”
“是你救了我，要说‘谢谢’也是我说。”楚慕瑶一边说着，一边在陆铭霄的病床上坐下。
不知为何，她面对陆铭霄时冰冷坚硬的心竟渐渐变得柔软了些。
赵姨见时间不早了，便告辞离开。
目送赵姨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楚慕瑶回过头来看着陆铭霄，问出了一个她一直想要弄明白的问题。
“陆铭霄，那天车子撞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推开我？”
“当然是……”陆铭霄哈哈一笑，正要开口，却被楚慕瑶打断。
“陆铭霄，我想听实话。”
陆铭霄一愣，沉默半晌，然后才认真地看着楚慕瑶道：“慕瑶，如果我告诉你，因为我爱你，我不想你受到伤害，你信吗？”
“别开玩笑了，我要听的是实话，不是花言巧语……”
楚慕瑶没好气地道，可话说到一半，却又忽然住了口。
原因无他，因为陆铭霄的眼神太认真了，完全不像在说谎的样子。
“你说的是真的？这不可能吧……”楚慕瑶忍不住喃喃自语，边说还边又看了陆铭霄一眼，结果一下子就和陆铭霄的目光对上了。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楚慕瑶再也说不出那些怀疑的话了。
“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
陆铭霄打断她的话：“不是‘就算’，是‘就是真的’。”
楚慕瑶沉默了。
理性上，她并不相信陆铭霄真的爱上了她这种话，因为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他的前科都太多了。
但感性上，她却有些相信陆铭霄的话了，因为他刚刚的眼神真的太认真太执着的，完全不像在说谎。
陆铭霄见她一直不说话，只好自己开口了：“慕瑶，我知道以前我做了很多让你失望的事，但我现在真的改了。现在我只想跟你重新开始，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楚慕瑶愣了一下，随即用有些无奈的眼神看着他。
“陆铭霄，我很感谢你那天救了我，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里。但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
“为什么？”陆铭霄忍不住问。
“因为……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楚慕瑶轻声道。
曾几何时，她当然有爱上过眼前这个男人，但他的表现实在是让她太失望了。
他不仅自己伤害她，还默许身边所有人磋磨她，甚至任由她的死对头许婷婷杀了怀有身孕的她。
可怜她肚子里的孩子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才不过短短几十天，就悲惨地死掉了。
他和她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她怎么可能再一次爱上他？
陆铭霄当然不知道楚慕瑶心里的想法，依旧在诉说着自己的心意。
“慕瑶，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接受我。没关系，我可以等。”
“我不会再逼你，也不会再提‘追求’的事，我只是想对你好，就像朋友一样，行不行？”
楚慕瑶看着他恳切又执着的眼神，知道他一时半会儿不会放弃，边点点头：“只要你别再提那些有的没的，我们做朋友也可以。”
这话当然只是缓兵之计。
接下来，她会用行动让他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绝无可能。
陆铭霄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请求竟然被楚慕瑶答应了，顿时喜上眉梢，想要得寸进尺地再要求些什么。
可他对上楚慕瑶有些疏离的表情，心里的狂喜顿时消散了大半。
“好，我们就做朋友。”他努力压下唇角的弧度，认真说道。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楚慕瑶才告辞离开。
陆铭霄一听她要走，立刻拿起电话联系自己的司机，让司机亲自送她回住处。
走出房间之后，楚慕瑶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陆铭霄一眼，就看到陆铭霄有些落寞地躺在病床上，但在她看过来的一瞬间又打起精神，冲她笑了笑。
“明天见！”他笑着冲她挥手道。
点了点头作为回应，楚慕瑶收回目光，朝电梯走去。
次日一早，楚慕瑶再次收到了陆铭霄的好几条短信，内容依旧是提醒她不要忘记去医院看他，但语气却克制了不少，算是“朋友”之间的语气了。
想了想，楚慕瑶在对话框里输入一行字：今天工作室有事，我下班后再去看你。
按下发送键后，楚慕瑶就没有再看手机一眼，而是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去。
一直工作到下午六点，她才放下画笔，揉了揉自己酸胀的脖子。
看了眼手机，她发现在她发出那条信息之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陆铭霄就回复了她。
“好，我等你！（猫猫期待表情包）”
楚慕瑶看着图片里那个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的可爱猫猫，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弧度，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走出工作室，她正准备打个车去医院，却被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
“慕瑶，你等等！”
楚慕瑶立刻回头，果然看见陆辰野正一边冲她挥手，一边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