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云翎瞬间红了眼,凤羽暴涨,就要冲过来。
却被盛洁月厉声喝止:“别动!再动我就杀了她!”
涂山奕的尾巴瞬间绷紧,狐狸眼眯成一条缝,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烛九阴牙关咬紧,上古神火在掌心凝聚,却怕伤到盛苒,只能死死忍着。
盛洁月看着被自己挟持的盛苒,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
之前的茫然荡然无存:“姐姐?盛苒,你现在叫我姐姐,不觉得太晚了吗?”
她用匕首刃口轻轻蹭了蹭盛苒的颈间皮肤,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别伤害她!”裴啸行攥着令牌的指节泛白,浑身气得发抖。
“你若是想要圣雌的身份,我把裴家令牌给你!”他将金属令牌扔过去,“放开我家妻主。”
他试图和盛洁月谈判。
与此同时,凌瑞压低声音和淮珺说,“用声系异能,把匕首震掉。”
“我在想办法,”淮珺语气很急,“那匕首离妻主太近,很容易误伤她!”
兽皇此刻也虚弱不堪,她怒视着盛洁月,“你压根没把任何一个人的命放在眼里!你还有心吗?”
盛洁月对此充耳未闻,她的眼底只剩下对盛苒的杀意。
“不要试图挑衅我!今天要么盛苒死,要么我带着整个兽世一起陪葬——你们选啊!”
盛苒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颈间的冰凉让她清醒地意识到,盛洁月从没有真正动摇过。
她看着周围兽夫们焦急的眼神,看着百姓们恐惧的脸庞。
心里像被巨石压住。
她不能让盛洁月的阴谋得逞,可现在被挟持,连动用力量都成了奢望。
她对淮珺摇摇头,不要白费力气了。
就在这时,盛洁月突然用力,匕首又贴近了几分。
刃口已经刺破皮肤,渗出血珠。
“快选!”她嘶吼着,“要么你死,要么大家一起死!”
盛苒闭上眼,无论是肉身还是精神都已经格外疲惫。
若横竖都是死……那何不用她自己的命,换整个兽世的和平?
用她的死,换兽世安宁,不亏。
下唇咬得发白,盛苒心一横,最后看了盛洁月一眼:“我可以如你的愿。”
“但我死后,你不能再伤害无辜百姓,也不要毒害兽皇,最重要的是……我不允许你伤害我的兽夫。”
盛苒一字一顿说着,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她看到盛洁月轻蔑的笑容,再次闭上眼,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她上前抵住匕首最锋利的地方。
“妻主!”兽夫们同时惊呼,想冲过去阻拦,却已经来不及。
任由匕首刺向自己的那一刻,盛苒心里满是遗憾。
她还没和云翎好好说说话,还没看着尚食坊越来越好,还没陪凌瑞去修炼场比一场,还有裴啸行、淮珺、涂山奕、烛九阴……
然而。
就在痛意袭来的那一刻,一道强烈的白光突然出现,包裹住她的身体。
【宿主,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盛苒只觉得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她陷入了梦境。
她再次梦到上一世她死后的场景。
她的尸体躺在冰冷的地上,渐渐化为一片花草。
绿意蔓延,覆盖了地面。
可和从前不同的是,梦里出现了六个熟悉的身影。
云翎蹲在花草旁,指尖轻轻拂过花瓣,低声喊着“主人”。
涂山奕拿着水壶,小心翼翼地浇水,嘴里念叨“我的妻主最漂亮,得好好照顾”。
凌瑞坐在旁边,用土系异能给花草围起小土坡,声音闷闷的“别被风吹倒了”。
裴啸行、淮珺、烛九阴也在。
他们有人整理杂草,有人用异能驱赶害虫。
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思念,一遍遍地唤着她的名字。
“妻主,回来吧……”
“我在这儿……”
盛苒想回应,却发不出声音。
头痛欲裂,像被无数根针扎着。
她拼命挣扎,想从梦里醒来。
却始终被困在这片花草中。
就在这时。
一个发光的小团子蹦蹦跳跳地出现在她面前。
小团子只有手掌大小,浑身泛着淡金色的光。
小团子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委屈,“我要走啦……”
“你是谁,你要去哪?”盛苒在心里问。
“我要离开你的身边……”
小团子蹭了蹭她的意识,盛苒感觉自己被柔软的触感包裹。
“我舍不得你……但你要好好的……和他们一起……好好的……”
说完。
小团子的光芒渐渐变淡,最终消失在梦境里。
盛苒度过了很漫长的梦境。
脑海中的画面杂乱无章。
身体上的痛苦也难以忽略。
她不断在梦境里挣扎,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心突然跳得飞快,灵光乍现,意识恢复清明。
盛苒猛地睁开眼。
光线争先恐后地进入她的视野,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客栈房间天花板。
耳边传来熟悉的争吵声——
“谁给妻主换的这身衣裳?料子是好,但颜色太素了,妻主肯定不喜欢!”
是涂山奕的声音,带着点不满。
“你懂什么?这身衣裳最透气,适合病人穿。”
淮珺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务实。
“还有你!烛九阴!给妻主准备的沐浴水太烫了!你想烫到妻主吗?”
凌瑞的声音带着他一贯的急躁。
“我用异能试过温度,刚好!是你太敏感!”
烛九阴不服气地反驳。
“别吵了,”裴啸行的声音响起,稳重而可靠,让人心安,“我用冰系异能调一下温度就好,别吵醒妻主。”
“都闭嘴。”云翎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不耐烦地扬声,“今天轮到我给妻主擦身,你们这些无关人士赶紧出去。”
“凭什么你擦身?我也想照顾妻主!”凌瑞不满地喊道,“等妻主醒了,我就告你状!”
可这话一出,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过了几秒,涂山奕的声音带着点低落:“妻主……真的能醒吗?”
没人回答。
之前的争吵像一场闹剧,此刻只剩下无声的担忧。
盛苒看着天花板,听着他们的话,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她轻声开口,极其虚弱:“我醒了……怎么没人欢迎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