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带上二十个最好的弟兄,再带上这个。”江炎将“雷火弹”交到徐大牛手里,“趁着天亮之前,绕到他们后方十里外的那座‘一线天’峡谷。”
“给我,把路彻底炸断!”
夜,更深了。
山风呼啸,刮过林梢,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一线天峡谷。
这里是方圆百里内,唯一能让大队人马和辎重通过的官道。两侧是高达数十丈的陡峭绝壁,中间的道路最窄处,仅能容纳两辆马车并行。
徐大牛和刘辰,带着二十名“斩首队”的精英,像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贴在东侧的崖壁上。
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脚下不远处,就是周威大营派出来,负责看守这条后路的一支百人队。
篝火烧得很旺,但那些士兵却一个个神情紧张,不时地朝着黑暗的山林里张望。这几天,江家村的“鬼”,已经成了他们所有人的梦魇。
刘辰的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一个文弱书生,何曾经历过这种场面。他的手死死地抱着那个沉甸甸的陶罐,那里面,是江炎口中的“开山利器”,是他们此行的关键。
“别抖。”徐大牛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低沉而有力,“炎哥说了,你只要把东西,扔到咱们看好的那个位置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刘辰深吸一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不能拖后腿。
这是先生交给他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军令”。
徐大牛朝着身后打了个手势。
二十名队员,同时从腰间摸出了他们的新式武器——连发弩。
没有命令,没有声音。
所有人都凭借着这几天培养出来的默契,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动手!”徐大牛低喝一声。
“嗖嗖嗖嗖!”
密集的破空声,如同死神的低语,瞬间撕裂了夜的宁静!
崖壁下,那支百人队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守在最外围的十几个士兵,就像被割倒的麦子,一瞬间,喉咙上、胸口上,就插满了弩箭,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敌袭!!”
一个军官撕心裂肺地吼叫起来。
然而,他的声音,就是最好的靶子。
三支弩箭,从不同的方向,成品字形,精准地射入了他的身体。
剩下的士兵彻底乱了!
他们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只看到黑暗中,不断有同伴悄无声息地倒下。
那种来自未知的恐惧,比直接冲杀,还要可怕一万倍!
“就是现在!”徐大牛吼道。
刘辰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怀里那个陶罐,朝着峡谷最窄处,一处被他们事先计算好的,结构最脆弱的岩壁,奋力扔了过去!
陶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徐大牛几乎在同一时间,点燃了一支绑着引火物的特制弩箭,扣动了扳机!
“咻——”
带着火星的弩箭,后发先至,精准地射中了那个正在下落的陶罐!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瞬间爆发!
那声音,比上一次在村口,还要响亮十倍!
整个大地,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一团刺眼的火光,在一线天峡谷中轰然炸开,如同黑夜里,凭空升起了一轮小太阳!
恐怖的冲击波,夹杂着无数碎石,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崖壁下,那些幸存的官兵,被这股力量直接掀飞了出去,在空中就被撕成了碎片!
而那处被击中的岩壁,在爆炸的核心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紧接着,“咔嚓咔嚓”的断裂声不绝于耳。
那本就陡峭的崖壁,失去了支撑,无数巨大的山石,如同山崩海啸一般,轰然倒塌!
“轰隆隆——”
烟尘冲天而起,遮蔽了月光。
整个一线天峡谷,都被彻底堵死!
别说马车,现在就是一只猴子,都别想从那堆积如山的乱石堆上翻过去!
徐大牛和一众队员,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杰作。
这就……完了?
一炮,就把山给干塌了?
炎哥给的这玩意儿,哪里是“雷火弹”,这他娘的是神仙的法器吧!
刘辰更是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他看着那被彻底堵死的峡谷,大脑一片空白。
这就是……先生的力量吗?
移山填海,言出法随!
……
五里之外,周威大营。
那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和随之而来的剧烈震动,让整个军营,瞬间炸了窝!
无数士兵从睡梦中惊醒,衣衫不整地冲出帐篷,满脸惊恐。
“怎么了?地龙翻身了?”
“是天雷!又是那种天雷!比上次还响!”
“老天爷发怒了!我们……我们是来攻打神仙的村子啊!”
恐慌,如同瘟疫,在士兵中疯狂蔓延。
帅帐内,周威一把推开冲进来护驾的亲兵,他冲出帐外,看着一线天方向那冲天而起的烟尘,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不是傻子。
他立刻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后路!
他的后路,被断了!
“完了……”一个副将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我们……我们成瓮中之鳖了……”
周威的身体,晃了晃。
他原本计划着,第二天就派三千人进山,将那些藏头露尾的老鼠一网打尽。
可现在,后路被断,粮草成了最大的问题!
他哪里还敢分兵!
他现在,被彻底钉死在了这里!进,攻不进去。退,无路可退!
“啊啊啊啊!!”
周威仰天发出一声不甘而又愤怒的咆哮!
他感觉自己,从始至终,都被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叫江炎的年轻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而此时的江家村。
江炎站在村里的哨塔上,遥遥地听着那声从远方传来的巨响,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他转过身,对身边的几个老农说道:“走吧,活儿还没干完呢。”
“啊?炎哥,这……这就不管了?”一个老农还处在震撼之中。
“路已经断了,狗被关进了笼子。现在,我们只需要等。”江炎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等笼子里的狗,自己把自己饿死。”
他走下哨塔,直接去了村西头那片新开垦的“人造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