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魔鬼!”周平的眼睛,瞬间瞪大了,里面充满了恐惧。
死亡,他不怕。
但他怕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和羞辱!
“魔鬼?”江炎笑了,“当你们,想来屠戮我全村老小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是魔鬼?”
“拖下去。”
徐大牛狞笑着,像拖死狗一样,将周平拖走了。
这场蓄谋已久的“斩首”行动,以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彻底失败。
当第二天,周威看到营门口那三十具被剥得精光的尸体,和他那个被绑在远处木桩上,不断哀嚎的侄子时。
他最后的一丝精神支柱,彻底崩塌了。
他一口鲜血喷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整个大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和绝望之中。
而江家村,却迎来了一件天大的喜事。
黑麦,成熟了!
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
那些曾经被视为贫瘠无用的荒地,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
沉甸甸的麦穗,压弯了麦秆,在秋风中,掀起一层又一层的金色波浪。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谷物香气。
所有村民,都涌到了田边。
他们看着眼前这丰收的景象,一个个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熟了!真的熟了!”
“老天爷啊!我种了一辈子地,就没见过长这么快的粮食!”
一个老农,颤抖着摘下一颗麦穗,放在手心,搓开外壳,将那几粒饱满的黑色麦粒,放进了嘴里。
一股浓郁的,带着一丝甘甜的麦香,瞬间在他的口腔中爆开!
“好吃!比咱们以前种的麦子,香多了!”
所有人都疯狂了!
他们欢呼着,跳跃着,甚至有不少人,喜极而泣!
这不是粮食!
这是希望!是命!是炎哥赐予他们的神物!
“所有人都听着!”江炎站在田埂上,声音盖过了所有的欢呼,“从今天起,全村停下其他所有活计!集中所有人力,抢收黑麦!”
“老人孩子,负责割麦!青壮劳力,负责脱粒、晾晒!”
“那些俘虏,也全都给我拉过来!谁割得最多,今天晚上,管他白面馒头吃饱!”
“开镰!”
随着江炎一声令下。
一场轰轰烈烈的抢收运动,开始了!
三千多人,包括那些被馒头激励得双眼放光的俘虏,像潮水一般,涌入了金色的麦田。
镰刀挥舞的声音,人们的号子声,欢笑声,汇成了一曲最动人的丰收交响乐。
江炎没有参与抢收。
他带着李木匠和几个最得力的工匠,来到了村里的一个新盖起来的,巨大的工坊里。
工坊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奇怪的,由木头和石头组成的大家伙。
它有一个巨大的石磨,但驱动石磨的,不是牲口,而是一个巨大的,用水力驱动的木制轮子。
这是江炎根据记忆,画出图纸,让李木匠他们,耗费了无数心血,才造出来的东西。
水力磨坊!
“炎哥,这……这东西真的能行?”李木匠看着这个复杂的造物,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试试就知道了。”
江炎让人打开了旁边水渠的闸门。
一股湍急的水流,顺着引水槽,冲击在巨大的木轮上。
木轮开始缓缓转动,然后越来越快!
通过一套由齿轮和传动轴组成的复杂结构,水轮的动力,被精准地传递到了那个巨大的石磨上!
“嘎吱嘎吱——”
沉重的石磨,在没有一头牲口拉动的情况下,自己,飞快地旋转了起来!
李木匠和所有工匠,全都看傻了!
“动了!真的动了!”
“天啊!不用牛马,光用水,就能推磨?”
江炎抓起一袋刚刚脱粒的黑麦,倒进了石磨的入口。
很快,一股细腻的,带着浓郁香气的黑色面粉,就从石磨的出口,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
而且,这水力磨坊的效率,比十头牛拉的磨盘,还要快上好几倍!
如果说,神赐的作物,打开了新世界的第一扇大门。
那么眼前这个“不用牛马就能自己动的磨盘”,就为他们推开了第二扇!
一扇通往“神之领域”的大门!
李木匠“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他看着江炎的背影,眼神里,已经不是崇拜,而是狂热的信仰!
炎哥,他不是人。
他就是下凡来,普度众生的神!
有了水力磨坊,新收上来的黑麦,被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加工成了面粉。
当天晚上。
江家村,史无前例地,举办了一场“庆功宴”。
或者说,是一场“白面馒头管够”的盛宴。
每一个村民,每一个俘虏,都分到了五个松软香甜,比他们脑袋还大的黑麦馒头!
还有一大碗用肉汤炖的土豆!
所有人都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
许多人,一边吃,一边流泪。
他们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饱,这么香的一顿饭!
而就在江家村灯火通明,欢庆丰收的时候。
五里外的周威大营,却是一片死寂。
断粮,已经整整一天了。
士兵们只能靠着刮下来的树皮,和煮烂的皮甲充饥。
每个人都饿得眼冒金星,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霸道无比的饭菜香味,顺着夜风,飘了过来。
是麦子的香味!是肉汤的香味!
这股香味,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扼住了每一个士兵的喉咙,又像是一把刀,在他们空空如也的胃里,疯狂搅动!
“咕噜……”
无数吞咽口水的声音,在死寂的军营里响起。
一个士兵,再也忍不住了。
他扔掉了手里的兵器,发疯似的,朝着江家村的方向,冲了过去!
“老子不打了!老子要吃饭!”
他的举动,像是一个开关。
瞬间,所有士兵都疯了!
“不打了!投降!”
“我要吃白面馒头!”
溃败,来得比想象中更快,也更彻底。
当第一个饿疯了的士兵,扔掉武器,冲向那片代表着食物和生机的光明时,周威苦心维持的军纪,瞬间土崩瓦解。
成千上万的士兵,像决堤的洪水,从那座死气沉沉的营寨里,汹涌而出。
他们没有冲锋,没有呐喊。
他们只是跑。
用尽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那股让他们发疯的食物香气,跑去。
帅帐内,几个副将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