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平龙,你带神枪营的人去,务必将他们斩杀。至于云昭,活捉。”谢貂道。
艾平龙领命。
谢貂的声音冷得像来自地狱,他扫过殿内的下属,眼神里满是杀意,“下次再让他们从你们眼皮子底下过去,你们就都去喂妖兽!”
下属们齐齐磕头,声音发颤:“是!属下遵命!”
火把的光映在谢貂的脸上,他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墨色森林是他夺位乃至一统天下的根本,谁也别想抢走。
王然、云昭……还有那些不知死活的外来者,迟早都要成为他妖兽的口粮。
谢貂这次带过来的神枪营弟兄只有 40人,艾平龙抽调了20人,想着,再带上地堡这些变异妖兽,绰绰有余。
手下不解地问艾平龙,“艾统领,咱们为什么不出动火炮,一炮就能解决的事。”
“墨色森林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殿下怎么安排便怎么做。”
墨色森林的夜晚浸着微凉,营地的篝火渐渐弱下去,只余点点火星在黑暗里明灭。
玲珑屋里,云昭挨着青玄澈坐,指尖泛着淡白的治愈异能,正习惯性地探入他体内检查毒素。
可刚触到那团熟悉的黑色雾气,指尖却忽然撞上一层透明的屏障,像触到了温润的琉璃,稳稳将毒素圈在中央。
她猛地收回手,睁大眼睛看向青玄澈:“你……你在体内布了封印?”
青玄澈眼底盛着笑意,抬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嗯,成功了。”
云昭立刻又将异能探进去,细细描摹那层封印。
它薄如蝉翼,却异常坚韧,黑色毒素在里面撞得滋滋作响,连一丝黑气都渗不出来。
她难掩欣喜,声音都轻颤了些:“这封印能管多久?不会像我的治愈异能似的,过一天就耗得差不多吧?”
“没有外力作用,只要我不死,或是不主动撤销,它就不会散。”
青玄澈的声音低沉而笃定,看着云昭亮晶晶的眼睛,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这么强大?”
云昭刚说完,身后忽然传来门框被撞的轻响,韩冰颜探进头来,看见两人挨得极近,当即挤了挤眼睛,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呀,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嘴上这么说,她的目光却没安分,直往青玄澈腰腹以下扫,那直白的眼神让云昭瞬间红了脸。
敢情韩冰颜把她那句“强大”,想歪到别的地方去了!
云昭下意识往前挪了挪,悄悄挡在青玄澈身前,隔开了韩冰颜的视线。
青玄澈是她的,虽知韩冰颜不会动真格,但她也不想青玄澈让人瞧了去。
韩冰颜见状,撇了撇嘴嘟囔:“小气什么呀,大不了以后我的兽夫们,你想看都让你看呗。”
让云昭看别的兽人?青玄澈面色冷了下来。
“韩姑娘。”青玄澈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警告。
韩冰颜这才收敛了玩笑神色,正经起来:“好了好了,说正事。里前辈和王将军让我来请你们,去商议接下来的行程,说是有要紧事。”
一听是正事,云昭和青玄澈也不耽误,当即起身整理了下衣袍,跟着韩冰颜往里正安的房间去。
房间外间是个不大的客厅,用的是夜明珠照亮。
王然和里正安正坐在桌边,见两人进来,里正安先起身招呼,语气带着关切:“青小子,今日体内的毒素怎么样?”
青玄澈颔首:“劳前辈挂心,暂无大碍。”
寒暄两句后,王然忽然站起身,对着云昭深深拱手,腰弯得极低,语气满是愧疚。
“云顾问,今日是我糊涂,没听你的建议,才让十八名士兵白白伤亡……是我对不起弟兄们,也对不起你,还请你别往心里去。”
云昭愣了一下,赶紧伸手扶住他的胳膊:“王将军快别这样!你的选择本就没错,怎么能怪你?”
里正安在一旁也帮腔:“是啊王然,云丫头都没怪你,你也别太自责了。当务之急是接下来的路,咱们得提前做打算。”
他指了指桌上的地图,“我和王然商量着,还是想请云丫头再测算一次,看看接下来的行程里,还有没有大的凶险。”
云昭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地图。
纸上用炭笔标着密密麻麻的路线,其中“黑瘴谷”三个字被圈了红圈,旁边还画着几道代表妖兽的符号。
她点点头,走到桌边,指尖轻轻点在黑瘴谷的位置,抬头对王然说:“将军,劳烦你再说个字吧,看看前路动向。”
王然当即应下,从怀里摸出一支炭笔,在纸上工工整整写了个“行”字,光线映着他的侧脸,满是期待与郑重。
经过今日之事,他已相信云昭的测算,此刻只盼着能避开凶险,让剩下的弟兄们平安走下去,完成任务。
云昭指尖捏着王然刚写的“行”字纸笺,指腹划过纸面的折痕,眉头拧成了结:“‘行’字左右为‘彳’‘亍’,本就指步履分离,如今看这字势,左轻右重,隐有断裂之相。不仅是队伍可能分散,更藏着身首分离的大凶之险。”
话音落时,客厅里的空气像是凝住了。
王然盯着纸笺上的“行”字,指节无意识地敲着桌沿,脸色沉了几分。
他伸手蘸了墨,在地图另一侧的路线旁写下“道”字,推到云昭面前:“那这条绕山的路呢?再测测这个‘道’。”
云昭指尖覆上“道”字,眼底的凝重更甚:“‘道’字从‘辶’到‘首’,如今‘首’字笔画歪斜,‘辶’旁似被墨渍掩盖。这路看似平坦,实则藏着‘失首’之危,依旧是凶。”
韩冰颜在一旁看得焦躁,忍不住凑过来,夺过笔在纸上画了个“回”字,语气带着几分不信:“那我们往回走总行了吧?测这个‘回’!”
她原以为退一步总能有生路,却见云昭盯着“回”字良久,摇了摇头:“‘回’字四面包裹,如困兽入笼,无半点出口之象。回去也是死路。”